“是,雖然結局還沒出來,可一看人設就知道沒戲……”為了證明自己的推斷,威爺簡單跟複述了一下劇。
主角的定位是一個上位的藝人藍雨,而男一號是個出軍校的男人楊琛,以目前明星嫁土豪、嫁同行的大趨勢看來,這樣的人設已經不被看好,偏偏兩個人之間還有著剪不斷理還的恨糾葛。
男主角楊琛得不能自拔,為了和藍雨在一起,和家人鬧翻,他父親將他趕出家門,並且揚言——“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進這個家門。”何等的果斷,何等的決絕。
就在楊琛不顧家人反對,堅持和藍雨結婚時,藍雨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地告訴他,他們的,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報複,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一句話直接把楊琛和這段好的一起秒殺了……
多年後,藍雨在演藝圈的浮華中從善如流,從一個不流的小藝人混了一線的星,閃燈下鮮亮麗,卻無人知道午夜夢回時的寂寞,那一場自編自導自演的戲裏,已經戲太深……
講完了劇,威爺又說:“這部戲劇雖然狗了一點,但越狗越有賣點,而且劇中的戲很細膩,陳導又是大導演,戲一向拿得準到位,拍出來肯定好看。最重要的是,主角的可塑強,多層次,很容易出戲,隻要你拿到這個角,我敢保證,這部戲肯定能讓你大紅大紫。”
簡葇用力握著手中的劇本,從看到這個劇本的第一眼,關心的就不再是是否能憑借這部戲大紅大紫的問題,而是鄭偉琛究竟想怎麽樣?從昨天的飯局,到暗示投資商把一號的角給,好像這一切全都由他掌控著,而他的目的當然不會是把捧得大紅大紫。
垂下臉,又看了一眼手上忘了摘下的鑽戒,上麵形如雙手握的戒指纏繞在的無名指上。忽然有種錯覺,他握著的手由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
“小葇?小葇!”
“嗯?”威爺的巨吼將的三魂七魄召喚回來。
“你的手機響了。”
“噢。”找出手機,一看上麵的電話號碼,果斷拒接。
幾秒鍾後,電話又響起來。
“誰打來的?”威爺問。
簡葇隨口一答:“陌生號碼,大概又是擾電話吧。”
電話第三次響起,剛要拿電話,作為盡職盡責的經紀人,威爺而出幫接了,“我是簡葇的經紀人,請問你是哪位?”
簡葇沒聽見電話裏說了什麽,隻見威爺的臉像切換鏡頭一樣,瞬間由凜冽的寒冬變炎熱的盛夏,“噢,鄭,您好!您好……小葇,在,您稍等!”
縱然千般不願,隻能認命地從眉弄眼的威爺手中接過電話。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他的聲音如秋風掃落葉,勢不可擋。
拿著電話進了臥室,避開了威爺的火眼金睛,才反問:“我們有什麽可聊的嗎?難道鄭想和我聊聊昨晚的?”
“我以為你會想和我聊聊《似水流年三部曲》試鏡的事。”
“很抱歉,關於電影的事宜,我的經紀人會代我談的。我隻需要做完我應該做的,至於其他的事,都是經紀人負責。”
“你認為在我床上睡一晚,你應該做的事就做完了?”“睡”那個字他咬得特別重,足見昨晚果真是睡過來的,而且睡得有點不合時宜。
“鄭,我一不掛睡在你邊都沒有激起你的興致?看來你是縱過度,導致某方麵有障礙……這怨不得我的。”
“……”電話裏好久沒了回音。
繼續表達著關切,“我認識一個老中醫,專門治各種男疾病,保證藥到病除,要不要我介紹……”
的話還沒說完,隻聽電話那邊冷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要我今天晚上好好給你證明一下,我的有沒有障礙。”
腳下一絆,簡葇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毯上。扶著牆壁站穩,了額間的冷汗,“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約了!”
“是嶽啟飛?”
“是啊。”簡葇故意用讓人遐想萬千的曖昧聲音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一起。”
“我介意!”丟下這句話,他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中刺耳的忙音,簡葇的腦子裏忽然躥出在某電視劇中的一句對白——“你就是仗著我你!”
如果不是真,以他的個,恐怕早把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可如果他不,又何必針針往他心上刺。
有時候,瞎話真的不能編,一不小心就會應驗。
威爺在家裏蹭了頓飯,本來還想跟聊聊劇本,深挖掘一下人的心戲,不想公司的副總裁助理突然打電話給,簡明扼要地通知五點去帝都酒店頂層的旋轉咖啡廳見嶽啟飛。
沒錯,是通知,不是邀請。誰讓人家是天世傳新上任的執行副總裁兼總裁的大公子,掌控著的經濟命脈。更何況,現在還指著他快點幫把“小三”的大帽子給摘了,免得哪天一不留神被他的前妻潑硫酸。
不到四點,簡葇便用厚重的休閑裝把自己包裹得不風,又戴上誇張的墨鏡出門,在街上繞了幾圈確定沒人跟蹤後,開車直奔帝都酒店。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進咖啡廳時,嶽啟飛早已在包房裏等著了。
明亮卻不華麗的空間裏徜徉著和的音樂,空氣中混著咖啡微微的甘苦,縱覽城市風的窗前,嶽啟飛深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著一杯咖啡,俊秀的側臉,涼薄的和舉手投足的從容,乍一看去,還真有種春白雪的雅致,然,僅僅是乍一看。
多看一眼,他骨子裏的惡俗就掩飾不住了。
見進門,嶽啟飛挑了挑犯桃花的眉梢,“坐。我給你點了KopiLuwak。”
“謝謝!”簡葇坐下,接過服務生遞過來散發著濃鬱貓屎味道的咖啡,淺抿了一口。跟著他附庸風雅喝了許多次,始終無法在喝咖啡的時候不去想貓屎的樣子。就像和他相這麽多年,始終忘不了在人群中看見他第一眼時,的在天翻地覆中旋轉,劇烈的眩暈伴隨著的撞擊痛徹心扉,而他的臉上卻洋溢著意興盎然。
那一年,簡葇十七歲,沒有了慈的父親,媽媽帶著妹妹去了加拿大,暗的男孩兒也再沒出現,世界仿佛隻剩下一個人,獨自麵對殘酷的現實。
經父母舊識的引薦,考上了中戲,也有了很多跟組的機會。雖然演的都是路人甲,出鏡最多的一部戲也不過是演出場沒幾次就死了的N號,可堅信隻要用心演繹,早晚有一天能紅,等紅了,就能給媽媽和妹妹最好的生活。
某日,給一部大製作的電影《懸浮之都》做替演員,替主角從二十多階高的樓梯上摔下去,托了導演益求的福,一連摔了五遍才過。除了死死護住的臉,全上下沒一幸免於難。
那天嶽啟飛正好去探班,閑來無事,便悠閑地站在一邊看連摔了五遍。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翻滾下落過程中,約看見一張意興盎然的臉,那種神讓第一次深深厭惡某些不知人間疾苦,隻知花天酒地的富二代。
摔完之後,捂著流的小在旁邊觀飾演主角的影後林希兒的彩表演,直到劇組收工才離開。
天不知何時下起雨,撐著劇務借的傘一瘸一拐走在雨裏,嶽啟飛的豪車載著林希兒從邊駛過,雖然車速減慢了,還是濺起一大片水花,水濺落在上,冰涼冰涼……
車停下來,林希兒傾城的容從徐徐下移的玻璃窗中出,問去哪,是否需要載一程。
聽出人家是客套,微笑著搖頭。
車窗升了上去,繼續向前開去,又一次在被雨水淋的倒後鏡裏約看見嶽啟飛意興盎然的神。
恨了那種表。
……
數月後,世紀傳想要推出一部偶像劇《不分手的》,並借此打造一批偶像派的新人,首次擔任製片人的嶽啟飛,頗為敬業地親自跑去中戲選角。試鏡時,他一眼便認出了,並且委婉地表達出有意簽的心思。
於是就徹底結束了“無經紀公司,無經紀人,無靠山”這種三無演員的悲慘生活,懷著無限的憧憬正式踏了演藝圈。
很久很久之後的一天,問嶽啟飛,“你當時是不是被我為藝獻的神深深打,才會在後來選角的時候欽點了我?”
他很認真回答。“你摔下來的時候,有點走,我被你前的波瀾壯闊打,才會在後來選角的時候欽點了你!”
無語:“嶽製片果真眼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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