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煙暈了過去。

不知道是了傷，還是傷心過度，還是接不了沈確葬火海的事實。

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里面。

刺鼻的酒味道讓聞煙反應過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而車子炸的那一幕，反復地在聞煙的腦海中播放著。

聞煙掙扎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路遙連忙過來扶著。

“煙……”

“沈確呢？他人呢？”聞煙抓住路遙的手，張地詢問。

“他……”

“你說啊！”

路遙吞吞吐吐，讓聞煙十分張和擔心。

甚至等不及路遙開口，就要從病床上起來。

手背上扎了輸針，毫不猶豫地拔掉。

想去找沈確。

路遙抱著聞煙，“煙煙你冷靜點，他現在正在做手！”

“手？”聞煙攥著路遙的手，“多久了？他傷得嚴不嚴重？”

路遙難以開口的原因就是手已經進行了五六個小時，但是從商時序那邊傳來的消息并不好。

而且還下了病危通知，讓家屬做好準備。

“我要去手室外面等著。”聞煙試圖將路遙推開，“我要親眼看到他從手室里面出來，他必須得沒事……”

因為聞煙很清楚，沈確是為了救。

如果沈確沒有救，他肯定不會傷那麼重的。

路遙攔不住聞煙，只好扶著從病房出去，去手室外面等候。

手室外面等候著的是商時序跟趙瀾。

商時序見路遙將聞煙也帶來了，詢問道“聞煙你沒什麼大礙吧？”

“我沒事。”聞煙目地盯著手室。

大門上方的手燈持續亮著，說明手還在進行中。

聞煙問

商時序“手怎麼樣了？”

商時序眉心微擰，“他傷得太重，肋骨斷了五，而且小當時也被住。”

其實在炸前，消防員已經將沈確給救了出來。

否則他當時就得死在現場。

但人是救出來了，傷得很重。

聞煙聽到這里，腳下一，腦子里面一片空白。

怔怔地看著手室的大門，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先前他們一起被困在車上的時候，沈確斷斷續續地跟說的那些話。

其實沈確一直都知道，想要離開他。

他配合演戲，希能用真心打讓心甘愿地留下來。

但不快樂，看到不快樂，他心里頭很難。

所以他愿意用這條命，送離開。

因為，他離不開。

那些話，清晰地刻印在聞煙的腦海中。

瞬間，的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

哭得太兇了，眼淚像是決堤一般地掉了下來。

路遙將聞煙抱在懷里，“會沒事的，他肯定會沒事的。”

雖然路遙不希聞煙跟神闕在一起，但是也不覺得沈確應該去死。

尤其是在聽到他們說當時車禍現場的環境。

是沈確地抱著聞煙，用擋住了外力的沖擊，這才讓聞煙毫發無損。

那路遙可以原諒沈確三分鐘。

現在看到聞煙因為沈確哭得這般傷心，知道要是沈確就這樣死了，聞煙心里頭這輩子都會留下他的痕跡，無法釋懷。

所以不管怎麼樣，路遙都希沈確能夠過這一關。

聞煙坐在手室外面等待。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這段時間里面，聞煙想了很多。

發現關于跟沈確的回憶，不管好的壞的，都記得清清楚楚。

久到最開始隨著徐秀云進沈家，年一臉淡漠地看著，不歡迎也不討厭。

近到車禍前他們還在討論婚禮的細節，或者說沈確單方面的討論，并沒有參與進去。

聞煙這才發現，活到現在，生命里到都是沈確的痕跡。

啪地一聲，手室外面的燈被關上。

聞煙立刻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手室門口等待醫生出來。

很快，有一個醫生從里面出來。

雖然他戴著口罩，但是目里面卻是掩飾不住的憾，失落。

“抱歉，我們盡力了。但手……”

聽到抱歉兩個字，聞煙眼前就是一片花白。

“不可能的……”呢喃道。

沈確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醫生說“他傷得太重，我們盡全力搶救，如果繼續手下去，他會吃不消。只能等他好一些，再進行二三的手。”

十來個小時，再繼續下去的話，的確會吃不消。

“他還活著？”聞煙問。

醫生點頭，“已經送到icu里面，醫生護士會隨時監控他的況，家屬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因為傷得太重，院方這邊也沒辦法給一個確切的回答，說沈確已經能好轉。

聞煙聽到的是，他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

br> 聞煙的眼淚已經哭干了，問醫生“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哪怕就遠遠的一眼，只要看到他還活著，聞煙就會放心。

“可以，但是不能進去。”

……

人好像只有在生死面前，才會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明白什麼最重要，明白最在乎的是什麼。

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沈確選擇了保護聞煙。

而在生死關頭，聞煙發現現在已經恨不起沈確了。

唯一希，就是他能睜開眼睛。

聞煙站在病房外面，隔著玻璃看著病房里面上鏈接著各種儀的沈確。

他不應該躺在病床上，他應該肆意張揚的，應該大殺四方。

聞煙低聲呢喃“沈確，你醒過來。”

只要你醒過來，我就心甘愿留在你邊。

比起徹底失去他的痛苦，聞煙覺得，他得活著。

因為只有他活著，才能彌補，才能給最好的一切。

隨后的幾天里面，聞煙幾乎就沒離開過醫院。

icu病房里面每天可以進去一個小時。

其余的時間只能在外面看著。

但是沈確好像沒有要轉醒的意思。

醫生說傷得重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病人的求生很低，這也就導致了他在后就沒有醒過。

求生很低。

這幾個字像一把把刀一樣地在聞煙的心中。

自然是知道沈確求生低是因為一直到車禍前，都要離開他。

而沈確，接不了的離開。

所以寧愿選擇不醒過來，也不接要離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