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什麼。
在某一瞬間,崔文熙冷不防笑了起來,角浮著嘲弄。
一旁的芳凌揪心道:“娘子,夜深了,且回罷。”
崔文熙“嗯”了一聲,出手,上前攙扶。
許是坐得太久,子都泛酸了,起的時候有些虛晃,芳凌連忙扶住。
崔文熙定了定神兒,悄然無息地離去了。
待主仆走后,薛嬤嬤才從角落里出來,著們離去的方向沒有說話。
一生無子,收養了一名孤養在膝下,六月。
小丫頭也在府里當差,才十一歲,很多事都看不明白,不解問:“郎君離去時曾說過不回來的,阿娘為何不跟娘子說清楚呢?”
薛嬤嬤淡淡道:“做人吶,就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有些事,莫要非得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說罷看向六月,慈道:“你還小,很多道理都看不,以后就會吃大虧。今日且記住了,勿要學娘子那般擰,該忍的時候就得學會忍,若不然,以后的日子過起來可就艱難了。”
六月似懂非懂,“阿娘這話我聽不明白。”
薛嬤嬤看著說道:“聽不明白也有聽不明白的好。”又道,“郎家討生活到底不容易,得學會彎腰,服,糊涂一點,才能把日子過得舒坦些,明白嗎?”
六月點頭。
另一邊的崔文熙回到瑤園洗漱后,一直沒有說過話。
芳凌擔心氣壞了子,言又止道:“娘子別什麼事都藏在心里,若覺得不痛快,罵奴婢幾句都好。”
崔文熙坐在妝臺前,著銅鏡中的自己,面無表道:“明日回娘家,你給我打起神來,莫要像現在這般一臉怨氣,知道嗎?”
芳凌沉默不語。
崔文熙:“芳凌,我想明白了,就算我退讓接去母留子,我也不了他去別院兒。我就是個妒婦,你看方才,得知他出去了夜不歸宿,我就不了了。”
“娘子……”
“我很小氣的,沒法二共侍一夫,嫌臟。”又道,“你讓我忍,可是懷胎十月,還會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事讓我去面對,我卻一刻也忍不了。”
看到忽然流出來的緒,芳凌才深刻地會到了的艱難,黯然道:“往后不論遇到什麼,奴婢都會一直站在娘子后。”
崔文熙扭頭看向,“我要離開慶王府,你應該知道,會很艱難。”
芳凌眼神堅定道:“只要是娘子想做的,奴婢絕不會拖后。”
崔文熙欣道:“慶王不會放我走,崔家也不會放任我和離,并且我還上了皇室宗族的玉牒,若要除名,沒那麼容易。”
芳凌憂心道:“這場仗,極難打。”
崔文熙:“我不怕,我怕的是為了全所有人,我得一輩子困在慶王府。”
芳凌知心意已決,安道:“娘子別多想了,天不早,且早些歇息,若不然明兒回國公府氣不好,夫人擔憂。”
崔文熙是極其的,害怕留下黑眼圈,當即躺到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趙承延未回來,直接從別院去上值。
崔文熙也沒問,經過昨晚的等待后,似乎徹底對那個男人死心了,早上胃口極好,用了一碗湯餛飩,吃了十多個。
用完早食后,又沐浴梳洗一番,全上下都用脂膏潤養,確保每一寸都白皙。
沒有什麼比更重要了,畢竟這副皮囊還得陪伴數十年呢。
今日回娘家,特地挑選了時下最流行的石榴,搭配白的花素綾大袖衫,再配上一條石榴披帛,發髻則選擇圓髻。
石榴鮮亮搶眼,很是吸睛,頗京中郎們的喜。
崔文熙也喜歡這種明大方的彩,的氣質溫婉端方,且帶著閨秀的雍容貴氣,完全能得住石榴紅的艷。
素白的大袖衫斂去了子的張揚,不至于讓這個婦人顯得輕浮。
頭上梳的圓髻沒用什麼繁縟的配飾,只了兩支花釵和一把玉梳櫛。
妝容比往日稍下得重些,是艷麗的桃花妝。
頸項上則戴了一串珠項鏈,腕上一只帝王綠翡翠鐲,腳上穿的蜀錦繡花鞋,只站在那里,就了一幅仕圖。
看起來很昂貴的樣子。
芳凌從未懷疑過的審與穿搭,贊道:“娘子這極好看。”
崔文熙站在冠鏡前打量鏡中人,也很滿意。
才二十四的年紀,打小就養尊優不愁吃穿,也無需為生活勞,又倒騰,歲月不曾在上留下過什麼。
也或許是太過老沉穩重,十八歲看起來是這模樣,二十四歲了還是這番模樣,若是三十四歲還是這模樣就更好了。
崔文熙有點自,愈發覺得鏡中的郎得搶眼。
只要一想到往后離慶王,抱著自己的嫁妝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心里頭就不由得滋滋。
二嫁又如何?
無法生育又如何?
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該吃吃該喝喝,又不是沒錢揮霍,當小富婆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跟慶王耗呢?
想到此,的背脊不由得得更直了。
把從庫房里挑選出來的長白山野參和燕窩錦緞等清點妥當后,府里的丫鬟婆子跟著一同出府前往鎮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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