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泠沒繼續,牽著的手下樓。
晚上,秦予和段斯延臨時回來探,帶上了昭昭。
小孩子長得快,有段時間沒見又長高了不,見到和段朝泠,朗聲喊人,甜得不行。
宋槐了他的腦袋,帶他去廚房找東西吃。
瞧著他們的背影,秦予笑了笑,扭頭看向段朝泠,“槐槐很喜歡孩子呢。”
段朝泠不置可否。
一旁的段斯延出聲:“等什麽時候昭昭有了弟弟或妹妹,到時家裏更熱鬧了。”
秦予表示再贊同不過,笑著對段朝泠說:“我們是不準備要二胎的。聽出來了嗎?你二哥其實是在點你。”
段朝泠說:“這事急不得。不如隨緣。”
又聊了些家常,秦予到廚房尋他們,客廳只剩下段朝泠和段斯延兩人。
段斯延收斂笑意,食指輕推一下鏡框,回憶道:“前日大哥過生日請我到家裏吃飯,酒喝到一半我才得知,他原是要邀請你,電話剛撥過去自行給掛斷了。他有心跟你親近,但終究不太好意思,畢竟你們倆已經老死不相往來這麽多年。”
段朝泠淡淡道:“我跟他已經是過去式,陳年舊事不值一提。人總得向前看。”
段斯延順著這話往下說:“之前你幫過他那麽多,他一直有意謝你,但不知從何做起。”
“為他也是為我自己。”
“說到底,大哥還是承了你的恩惠,謝是必然之舉。”
段朝泠平靜地睨他一眼。
段斯延提議說:“有機會一起吃個飯吧,只有我們兄弟三人。”
窗外有道人影闖進視野範圍。
宋槐一手牽昭昭,另一只手端著廚房那邊剛做好的甜點,和秦予在院子裏有說有笑。
像是發覺了他的注視,偏過頭,迎上這抹視線,朝他隨意地擺了擺手。
段朝泠目滯留在上,緩緩出聲:“他備好藏酒。”
段斯延順著他的視線向外看,笑了一聲,“有時候很想坦然承認,我們兩個其實都被最的人改變了。”
段朝泠沒說話,算是默認。
晚飯難得這般熱鬧,陳平霖人到院落裏挖出兩瓶釀的梅子酒。
飯後,段斯延被段向松到書房例行盤問公事,陳靜如陪陳平霖出門遛彎,其餘人聚在一起打牌。
宋槐今日手氣極佳,幾乎贏了個滿貫。
中場歇息時,窩在段朝泠懷裏,悄聲對他說:“不太想玩兒了。”
“走吧,回房間。”
宋槐忙出聲阻止,“想溜出去約會。”
“聯系司機,他過來一趟。”
宋槐說不用,又說:“還是我來開吧,只有我剛剛沒喝酒。主要想就我跟你兩個人,不要有旁人。”
段朝泠微微揚眉,“把剛剛做一半的事做完麽。”
知道他指的是在觀影廳的時候,宋槐沒說話,輕搡他膛,使自己站起來。
宋槐敲開書房的門,跟段向松告完別,到車庫取車,啓引擎,從洋樓離開。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最終停在了高中學校附近,隔兩條馬路遠有間書屋,從前來過無數次。
他們到的時候剛好晚上九點左右,學生下晚自習不久,店來往的人不算,幾乎占滿了過道位置。
一樓基本是些學習資料和國外讀,二樓是讀書室,單獨隔出一間房,面積不大,平時供客人寫信用。
墨綠信箱靠牆而立,裏面裝滿了信封,各式各樣,其中有不匿名信件。
上到二樓,宋槐自顧自解釋:“高三忙著準備藝考,平日課業力比較大,記得當時唯一解的辦法就是來這邊看書,有時候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
段朝泠說:“所以,你那段時間回來得晚是為這。”
“差不多……其實是在刻意躲著你。”宋槐坐在靠窗位置的椅子上,擡頭看他,“我當時應該是覺得,跟你離得太近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眼不見為淨,也好靜下心來自己好好學習。”
段朝泠看,無端問道:“後悔嗎?”
“嗯?什麽。”
“放棄藝考。”
幾乎沒有猶豫,宋槐堅定地搖頭,“不後悔。人生的選擇原本就是多向的,不是只有藝考這一條出路。你很早之前就跟我講過這個道理,永遠不要為自己做過的任何決定後悔。沒必要,也沒意義。”
略微停頓一下,又說,“事實證明,我當初的選擇并不是錯誤的。叔叔,我很喜歡現在這種生活,也很喜歡如今這份工作。”
段朝泠掀起眼皮,不聲地瞧過去。
後是萬家燈火,影融進其中,自帶一暖調。
在原地待了會,瞧著有三五學生上來自習,宋槐拉他進了隔壁的信屋,那兒目前空無一人。
仄的房間裏,淺淡的香薰味道撲面而來,混著紙張的草木香氣。
宋槐仰頭看他,道出來這裏的目的:“其實高考後不久,我在這間屋子裏給你寫了封信。”
段朝泠平聲問:“準備在今晚找來給我看?”
“嗯……原本打算這輩子都保的,但是現在改主意了,還是覺得有必要給你看看。”
話音落地,宋槐扭頭去翻信箱,憑記憶找到大概方位,據信紙拿起其中厚厚一沓,逐一過目。
隔得時間過于久了,日積月累,許多信封早已泛舊,至今無人問津。
仔細翻找兩遍才找到屬于自己的那封信件。
宋槐將剩餘信件放回信箱裏,把手裏著的東西遞給段朝泠,笑說:“段先生,請過目。裏面的容我有點兒忘了,只記得大概。不過先說好,看歸看,但不能明著讀出來。”
雖然表面故作輕松,但不是不張。
時隔多年,將自己當初那份小心翼翼的心事完整呈到他面前。
段朝泠接過,當著的面緩緩拆封,將紙張平整攤開。
從頭至尾寥寥幾句話,反複詳讀,即便只是一個標點符號,在他眼裏依然至關重要。
半晌,目滯留在最後一段話上。
——畢業快樂。今年唯一的願是,希段朝泠可以試著喜歡我一次。
二樓人越來越多,兩人沒在裏面逗留太久。
從書屋出來,段朝泠主帶走了那封信。
回程路上,兩人流的次數很,聊的話題基本淺顯,誰都沒主提及不久前在書屋裏看到的信件容。
等紅燈的空隙,宋槐轉頭看了坐在副駕的段朝泠一眼。難得見他出類似于凝重的表。
對于這樣的段朝泠,心裏很難不到意外。畢竟無論從前發生什麽,他向來喜怒不形于。
車子開回了公寓。從地庫出來,乘電梯上樓,短暫無言。
穿過長廊,進門後一秒,來不及開燈,宋槐被段朝泠一把扛了起來。
背部猛然陷進的床面,承著他急促的、洶湧的吻,反應過來的同時,自顧不暇地回應著。
過了會,他的吻延向下。下午在觀影廳裏,對他做過的那些舉被原封不地還了回來。
宋槐過朦朧水汽著他,一只手牢牢攥住床單,另一只手不自覺地他的短發,總想無形當中拼命抓住些什麽,像抓住一顆搖搖墜的稻草。
在他稔的技巧裏劃布帛一樣的姿態,無骨,險些被融化掉,在急湍水流中傾瀉。
結束後,被他抱去洗澡,折騰到後半夜才真正休止下來。
房間裏沒開主燈,僅開了盞暖調臺燈。宋槐靠在他懷裏,食指近他的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
段朝泠握住作的手,忽喊一聲:“槐槐。”
宋槐沒掙紮,由他握著,輕輕“嗯”了聲,等他繼續往下講。
段朝泠說:“今年還有什麽願,我都幫你實現。”
宋槐輕聲回應:“好像已經沒什麽特別想要的了,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的話……”
段朝泠,平淡一點,我久一點。
-
臨近年底,北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宋槐對這天氣總有種莫名依的緒,清早拍照發朋友圈,趴在窗沿賞雪,不小心賞過了頭,導致出門比平時晚了些。
恰巧趕上早高峰,車多路,愣是在路上堵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約定地點。
今天跟薛初琦約了見面,陪到店裏試婚紗。趕到時,已經試過兩套,但都不是非常滿意。
見宋槐出現在店裏,薛初琦直接問工作人員要了ipad,將模特上的十幾套效果圖拿給看,托幫忙選出幾套最合適的。
確定好款式,薛初琦隨工作人員到試間換服,隨口吐槽:“槐槐,我現在總算理解你當初的覺了。我這不過才試了幾套就已經耐心盡失,可想而知你那時有多勞累,那可是足足上百套禮服。”
宋槐朝試間的方向掃了眼,坐在沙發上等出來,笑說:“沒辦法,規矩森嚴,婚禮模式必然繁瑣,不過好在已經過去了。”
薛初琦問:“那些套禮服現在都在哪兒放著呢。”
“還在莊園裏,有專門的兩個房間放這些東西。”宋槐說,“我只挑了最喜歡的兩三套帶了回來,其餘的有專人負責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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