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麵對棘手的問題時總在想怎麽解決問題，其實最應該做的是問問自己的心，它是不是還懦弱得不想麵對？當舒冬甩開林焱角要轉離去的時候，林焱蹲下子拉住他：“冬冬，我是媽媽……”

林焱說得很輕，懷疑舒冬本沒有聽到，所以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依舊不響，好像聲音在嚨卡住了發不出來一樣：“冬冬……我是媽媽，我是媽媽……”

校門口人來人往，每張笑臉都是明淨又清晰，舒冬默立在林焱的前，他有點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眼睛有點難，好像有沙子吹進去，一眨眼，眼淚就出來了，舒冬抹了下眼淚，他沒有哭，真的隻是沙子吹到眼睛裏麵去了。

林焱也是通紅著一雙眼睛，理智告訴這件事不應該之過急，但是這世上已經沒有讓更急切更想做的事了，那就是好好地告訴冬冬，媽媽終於來找他了。

舒冬三歲的時候會想自己媽媽是外星人，然後有一天會乘坐飛船來接自己回去，五歲的時候覺得自己媽媽可能是特務，七歲的時候他想自己媽媽大概是死了，雖然他並不想這樣認為，但是有時候糟糕的想法在心裏生了，就開始滋生了，擋也擋不住。

雖然他跟睿睿探討的時候，舒冬還是會跟好朋友幻想好多種好的可能，兩個人討論得興高采烈，但是在他心裏，媽媽這件事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麽好，晚上一個人想起媽媽的問題，他小小臆裏全是滿滿的失緒。

林焱把舒冬攬到懷裏不能自己，抬頭的時候看到停在不遠的白車子，車窗緩緩落下，出一張出眾的男人臉，男人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微微瞇起，就像一隻正在審視況的豹子。

“冬冬，你願意跟媽媽走嗎？”林焱正視著兒子的臉，“讓媽媽照顧你好嗎？爸爸能給你的，媽媽也都會給你，而且還會更多……相信媽媽肯定會好好照顧你，你能給媽媽一個機會嗎？”

林焱說得急，又有點詞不達意，就像滿腔的意堆積久了找不到出口，然後聽到冬冬說：“我才不要……”

林焱一張臉瞬間慘白，在舒冬麵前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不知所措的母親，舒冬一句輕飄飄的話都像數枚針紮在的心頭上，然後把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舒冬默立在林焱邊，他隻覺得書包帶有點重，好像有什麽在他上沉甸甸的，原來也是有重量的，過了會他開口：“那你怎麽那麽晚才來找我……”

林焱哽咽：“是媽媽不好……”

舒冬默著臉，然後轉頭看了眼後麵的車，然後他像是做了一個長那麽大最大的決定，他拉上林焱的手：“那我們走吧。”

林焱抿抿，手了冬冬的臉，然後站起來：“我去跟你爸爸說一聲。”

舒冬失了，不過也沒有阻止林焱去跟尋洲代，他是本不願意多看尋洲的車一眼，轉過子對林焱說：“那你快點啊。”

林焱點了下頭，然後往白車子走過去，尋洲坐在後座，車窗落了半扇，夕餘斜到車，影一波三折，將尋洲的側臉籠罩在金的暈裏，顯得他眼裏的神有點不分明。

“我想帶冬冬吃頓飯。”林焱對車的人開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和點。

尋洲看了一眼，沉默，沒說話。

林焱在試探尋洲的意思，見尋洲不說話，繼續問：“如果可以，你可以讓冬冬跟我一陣子嗎？”

“跟你？”尋洲終於抬眸，“你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尋洲問得諷刺，但是語氣卻沒有一點兒諷刺，反而比林焱的口氣還要平和，覺就像真心幫找問題一樣。

“我會找地方住的。”林焱此時的脾氣在尋洲麵前一如既往的，就像十年前的林焱在尋洲麵前一樣沒有改變，好像和他並沒有宿怨和鴻。

其實明明是一本正經的商量口氣，每次尋洲還是可以聽出一綿綿的哀求語氣，帶著點說不出來的可憐意味，讓他難以拒絕。

“晚上我可以讓冬冬先跟我住酒店，明天我就開始租房子，我之前就看中一不錯的，我跟房東也已經商量好了，明明了押金就可以搬過去住了。”林焱低著頭，中分發型把原本很小的臉遮得更小了，從尋洲這個角度，幾乎隻看到林焱低垂如同蝴蝶的睫和秀的鼻子，上麵冒著細細的汗，好像學生時代他在放學的路口吻了，張得像一隻驚了的貓。

“開車吧。”尋洲開聲對前麵司機說。

“好的，先生。”

車子發，車窗緩緩合上，林焱把握著的拳頭悄悄放在後，側過頭，的冬冬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真是一個沒有耐心的小孩，林焱想笑又想哭，當母親的覺太神奇了，獄前沒有好好會，這一次，怎麽容許自己再錯過？

林焱來到冬冬跟前，要幫他拿背包，舒冬肩膀往外一轉：“不用。”

“讓媽媽幫你吧。”

“我說了不用！”舒冬拒絕，脾氣有點大，不爽林焱剛剛的表現故意加快腳步往前走，林焱眼裏含笑地看著氣衝衝往前麵走去的小人兒，喊住了他：“冬冬。”

舒冬轉過頭：“你好慢啊，倒是快點啊。”

林焱指了指站牌：“我們在這裏等車吧。”

校園路站牌全是學生和家長，稍大一點的孩子不需要家長接送，戴著小黃帽頭接耳地排隊等候。

林焱把手放在舒冬的小肩膀上，舒冬先是假裝無所謂地看著前方，然後他忍不住抬頭問林焱：“你到底是不是我媽媽啊？”

林焱笑了下，聲音輕：“怎麽，現在擔心我會把你賣掉了嗎？”

“那是我……”舒冬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下，“我跟你走是因為他已經跟我說你是我媽媽了。”舒冬的他自然是指尋洲，尋洲已經跟冬冬說了嗎，怎麽說的？

舒冬突然抬頭看向林焱，小大人般地歎氣“其實你真不應該把我生下來。”

林焱心裏猛地痛，不過還是笑瞇瞇地輕拍了下舒冬的頭，故作玩笑話：“是你自己要出來，這由我決定的嗎？”

舒冬憋氣，又不知道怎麽反駁林焱，然後林焱將他護在自己前：“好了，我們要上車了。”

林焱先是帶舒冬去了市中心吃了牛排，這幾年過得很節省，那麽多年來第一次花自己錢花得那麽大手大腳，吃完了牛排，林焱又帶舒冬去了商場買服和玩，試穿服的時候林焱進去幫忙，舒冬對吼：“出去！出去！”

“冬冬，安靜點，公共場所不得喧嘩。”林焱說。雖然是說教口吻，但是語氣溫可親，效果不錯，舒冬果然安靜了下來，雖然還一臉拽樣。

林焱覺得好笑，然後給舒冬上穿著的這件格子襯衫扣上紐扣，端視了一眼：“真是小帥哥一枚。”

舒冬輕咳了兩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的服：“好了好了，我們趕回去吧。”

舒冬的急子真是像極了那人，林焱笑瞇瞇側頭說：“不行，我還要再給你買一套。”

舒冬不了地蹲在地上，看著地板：“你真是太煩了。”

舒冬晚飯隻吃了半塊牛排，林焱擔心他肚子還會，路過一家粥店的時候問：“要不要再喝碗粥？”

舒冬誇張地看著林焱：“你好能吃哦。”

“那是因為我是大人啊。”林焱說，然後牽著舒冬的手推開粥鋪的玻璃門，結果在門口林焱看到一個認識的人，稍稍轉過子，匆匆帶著冬冬往收銀臺走去。

那個人就是虞警長，虞警長把粥給後的一個年輕人，絮絮叨叨地跟後的年輕人說道：“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和你爸爸了，一個星期不著家，你說你像話嗎，如果這次你爸爸發脾氣了，媽媽也不再替你說話了。”

“媽媽，我錯了，我知道你最好了，求你不要對我那麽狠心好不好……”

林焱看著冬冬又吃了半籠小籠包，心裏格外滿足，粥鋪外麵的虞警長跟他的兒子走到一輛灰的奔馳車跟前，兒子比高一個多頭，但是在麵前還像一個孩子一樣。

原來天底下當母親的心都一樣，不管是英姿颯爽的警，還是像這種極力掩藏過去的犯人。

就在這時，手機電話響了，一個未知號碼，但是林焱知道這個號碼是誰，對舒冬說：“冬冬，我出去接個電話。”

林焱走到粥鋪外麵接了尋洲的電話，和冬冬隻隔著玻璃窗，林焱接電話的時候，玻璃窗裏麵的冬冬怔怔地看著，眉宇是讓心疼的早和倔強。

“尋洲，我求求你，別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