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姑面古怪。

接下來的話，大帥夫人作為母親和婆母，越聽越臉熱尷尬。

尤其聽說自己兒子鬧起來，幾回都是天快亮才收斂。

又氣又臊地慌，攥著拳頭暗罵。

“小畜生！真沒分寸！”

代了宋姑姑趕快喊姰暖醒醒，給好好打扮，說什麼，今天這宴席也得撐過去。

接著從房里出來，轉就跟榮媽磨牙低語。

“等晚點兒客人都走了，我得訓他兩句！灝灝和榮榮還太小，他這是又想做爹了？！真沒出息！”

榮媽角搐，也不敢接聲。

心說，先頭催著讓多生幾個的是夫人您，現今又攔著不生的，也是您。

做婆母的，總盯著兒子兒媳房里的事。

...這四爺，也難做的。

大帥夫人下樓，江四爺正抱了闊闊要去宴廳。

闊闊大喊，“祖姆姆！”

大帥夫人角下意識揚起來，等看到江四爺，瞬間又耷拉了臉，快步走過去，握拳捶了他兩下。

闊闊眨著眼，一臉懵懂，驚嘆于父親挨打。

江四爺則滿臉無奈，“又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大帥夫人咬著牙說話，看了眼四下無人，揪住他胳膊耳提面命。

“你給我管好你自己！暖暖才剛出月子，你像話嗎？！這一年，我可不要第四個孫子了！你給我記住了！”

“......”

江四爺無話可說，搖了搖頭，抱著兒子走了。

雖說是他的大日子，但其他人都已經去了宴廳侯著賓客，江四爺卻不疾不徐的。

他抱著兒子慢吞吞往后面的宴廳走，汪恒跟在后，父子倆一路有說有笑。

闊闊揪著父親耳朵，江四爺逗他，小家伙笑得見牙不見眼，笑聲洪亮高，稚糯，十分能染人。

誰都沒發現，他們后十米外，傅聞戩帶著副遠遠跟著。

父子和樂的畫面，實在令人艷羨。

傅聞戩無聲扯了下，“孩子長得是真快，都這麼大了。”

他離開云寧的時候，約記得江四爺的長子，不過幾個月。

副看他一眼，默默聽著，沒說話。

傅聞戩垂下眼，想起什麼，偏頭看了眼他。

“等這次回瀾北，給你再娶一房媳婦兒，阿琇也去了不短日子，你該過日子，還是要過起來，早點開枝散葉，給自己留個后。”

副眼神閃爍，面容。

“......軍長”

傅聞戩著戒指上的墨玉，淡淡牽：

“我是沒指了，盼著你們，都能按部就班，過得好。”

副心底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跟著軍長快十年，別的不說，軍長沉默寡言，秉也冷淡，但心地是最仗義的。

不管是對江家大爺，還是對江四爺，他都記著提攜之恩，忠君不二。

對自己的下屬，也是能關照都關照。

就憑軍長能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他這個副，還想親自養他們的孩子作為后人，就知道，軍長把他當自己人看。

自家軍長，唯獨對自己的事，總看不清，也不會料理家事，導致他總像個孤家寡人。

副憋不住，著頭皮勸道：

“軍長要娶妻，也不是沒有機會，屬下知道您...您心里有人，狀況也有希的，不若您就找大夫瞧不瞧，說不準......”

“我的，我自己清楚。”彡彡訁凊

傅聞戩眸深暗，淡淡打斷他，語氣已是很冷。

知道他不愿提這件事，副無奈緘默，沒敢再繼續說。

他不知道，傅聞戩真的清楚。

也只有對那一個人，他會，做出些微反應，換了別人，無論如何搔首賣姿，他都毫無反應。

有疾，或許能治起來，但不能治。

不治好，他不過蠢蠢。

真治好了，他怕會控制不住，做錯事。

*

江四爺的慶功宴，龍胎的滿月宴，闊闊卻一進宴廳，就了最萬眾矚目的那一個。

他又皮又瘋，不怕生人，說話咬字不清，正是最討人喜歡，又最有好逗趣的年紀。

江四爺抱著他，軍中有年紀的元老見了都想要手抱抱。

有他在，沒辦法談幾句正事，江四爺就把人丟給汪恒，他送去給大帥夫人帶。

大帥夫人滋滋接過孫子，直給太太小姐們顯擺。

眾人都極力恭維，給大帥夫人得心愉悅。

姰暖帶著胡秀秀母和龍胎，一行人姍姍來遲，宴廳里已經人跡喧囂熱鬧到不行。

江四爺放了酒杯，推辭正在談話的人，當先上前迎。

宴廳里眾人的視線，隨著他健步如飛的步伐移過去，然后瞧見明艷麗的四夫人。

今日特地打扮過，正紅錦綢蘇繡金線連理枝旗袍，金紅織的華貴冶麗，將烏鬢雪眉眼似畫的人，襯的雍容妙曼，麗不可方。

落在眾人眼里，像是盛放在濃艷熱烈里的冰清玉潔，說也，說高潔也高潔。

被江四爺攬住細腰，垂眉顰笑間又大方，年輕的夫妻倆站在一，說不出是誰更配得上誰。

“很難說，生了三個孩子，還有一胎是龍胎。”

“那麼細的腰，如何生出來的？”

“我瞧著，似變化了些，原先還很生，漂亮是漂亮的，但沒有這樣驚艷。”

“帥只寵，如今又有三個孩子撐腰，是個人在這樣的花團錦簇里，都要胎換骨！”

“我以為再年輕貌的人，生過孩子都要漸漸失寵的，帥日后可是要繼任江系軍帥位的，你看江大帥......”

“這樣越活越貌，怎麼可能失寵，生三個孩子，一個姨太太都不多出來，帥的魂兒都被吸干了吧？”

“一定有什麼保養法......”

權貴太太們私底下頭接耳，又酸又妒，說的話也漸漸無所顧忌，簡直忽略了邊千金小姐們的忐忑。

杜韻儀和席盈就站在這幫夫人小姐邊兒上。

旁聽了幾句，席盈輕撇。

“都嫉妒人家做什麼？人生什麼樣子，都是爹娘給的，們怎麼不說，四表嫂生龍胎，了多罪？我可看的真兒真兒的呢！”

杜韻儀好笑看了一眼：

“跟外人較什麼真兒？暖暖辛苦，是江家的大功臣，咱們都知道就好。”

又腦門兒，“今日人多，你給我老實些，別走，再被不長眼的撞到！”

席盈捂著肚子，吐了吐舌頭：

“阿姐，我知道~”

李栩月和薛紫凝坐在一起。

兩人遠遠看著江四爺滿面春風，把姰暖護在懷里，穿梭在人群間一一給引薦軍中高。

薛紫凝艷羨搖頭，與咬耳朵：

“這宴廳里不知多夫人小姐，人人都想做你四嫂，你信不信？”

李栩月，“......”

這話聽著真耳，江川就說過。

抿了下，也細聲回道。

“是，但不是人人都像四哥。”

薛紫凝，“......”

這話倒是真的。

想想跛了腳要四十歲還老不要臉跟周姨太夜夜親近的江，再想想風流在外不爭氣的江川，頓時很糟心。

薛紫凝翻白眼，“咱們這都是什麼命？”

李栩月角彎了彎，輕扯袖口。

“走吧，母親把兩個孩子可給咱們了，別懶。”

大帥夫人還是優先管一手帶大的大孫子闊闊。

姰暖和江四爺，今日要應酬太多事。

最后照顧灝灝和榮榮的任務，就落在了薛紫凝和李栩月上。

宴廳里所有人的視線，都明里暗里追逐著江四爺和姰暖，自然也有人被忽略。

傅聞戩立在一眾年長的軍中元老后，眸黑沉沉，不聲觀著那道過于奪彩的妙曼人影，心緒翻涌復雜。

直到他擺被扯了下。

他回神，扭臉看向不知何時走到邊的年輕孩子。

孩子清淺彎眸，“傅軍長，又見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