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芬生了兒子後一直在做全職主婦,在繼父家裏沒什麽地位。看林建國那個語氣,如果現在一到底,等待著江玉芬的又是一頓冷嘲熱諷。
終究還是不忍心母親苦,閉了閉眼:【我幫你去問,但是是最後一次。】
裴知鶴現在還願意幫,純粹是看在是弟弟前友這一點薄麵。
可前友畢竟隻是前友。
不用說以後,即便是這一次,也很難說會不會再有回應。
江玉芬鬆了一口氣,一直繃的聲音裏也有了幾分笑意:【謝謝好兒,下次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早死早超生。
江喬放下手機,盯著裴知鶴頭像那個靛藍的小方塊看了好幾秒,像寫書一樣視死如歸:
【裴老師明天有空嗎?】
外科醫生忙起來不分晝夜,本以為要像之前那樣等好久,可“正在輸中”幾個字瞬間出現,嚇得直接站了起來。
怕對方誤會,急匆匆地打字,手指飛舞出湯姆貓彈琴一樣的殘影。
【非常不好意思又來麻煩您,我弟弟明天去醫院拆線,這幾天又進行了一些劇烈活,想問問您可不可以幫忙聯係一下神外的醫生,給他簡單看看。】
裴知鶴對第一個問句的回複幾乎同時彈出:【有,怎麽了?】
看到這一長串,一直在閃的輸中消失了一瞬,很快又回了個單字:【嗯。】
江喬簡直要給對麵跪下,雙手捧著手機:【那我到時候直接聯係對方還……】
對這種隊加塞的看病流程其實也不是很懂,好不容易憋出來的話還沒敲完,慌之中了一下屏幕,清冽低沉的男聲猝不及防地在無人的小宿舍裏響起:
“明早七點住院樓查房結束,來找我。”
語調一如既往地平穩。
悠淡得像那個充滿了掛號單、繳費明細和林嘉平哭聲的夜裏,拂過槐樹枝葉的晚風。
至於剛剛那個“嗯”莫名出的一點失落。
一定是,的幻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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