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出聲,隨後垂下眼眸,沒有多話。
後來楚臨去了西南,每個月都讓人送著禮去謝家。
他是個通人,把謝家那些人的喜好得一清二楚,投其所好,送了不東西。
謝家缺什麼,他能弄到什麼,搞得謝家上上下下都和謝純唸叨。
「嫁了吧。」
「份雖然低了些,但人真不錯。」
「嫁了吧。」
謝純抿抿,卻不說話。
每天收到他的信,每日看著。他為了討好去讀了許多書,認認真真做了筆記和想法給寄回去。
得了空他就從西南迴來,有時候是趕了好幾天的路過來,就見一麵,然後就走了。
終於開始學會了思念,開始因為這個人悲喜。有一次他來,收到了做的新和糕點,楚臨愣了愣,隨後抿笑起來。
又過了半年,王瑄被派上西南戰場,然後死在了戰場上。
聽到訊息的時候,愣了愣,以為自己會難過,卻發現並沒有。
這個人彷彿是生命裡的一道傷口,時間久了,有良藥,慢慢的,竟連疤痕都沒有了。
想的是另一件事,王瑄會死,楚臨也在戰場上,他會嗎?
這麼想著,當天晚上,風雨加,有個人敲響了的門。
他是翻牆進來的,帶著濃重的腥味和汗味,明顯是從戰場上下來後就直奔華京。
謝純開了門,看見他滿的,整個人都愣住了,楚臨看著,張道:「對不起。」
「什麼?」
有些不明白,楚臨輕輕息:「王瑄被包圍,我承認,我不願意盡量救他。可是若真的救他,犧牲的確太大了,我覺得不值得。」
「你怕我怪你?」
謝純反應過來,楚臨垂下眼眸。
「我得和你承認,其實我一直是個心眼很小的人,」他低低出聲,「也沒有太多善惡,我做事兒太極端,王瑄……其實他不死在今日,我也不能保證,他日我回華京,不會找著機會殺了他。」
謝純沒說話,許久後,出手,擁抱住了他。
楚臨渾僵了僵。
好半天,他才說出一個字:「臟……」
「我不怪你不去救,」謝純嘆息出聲,「我隻是害怕,臨,還好今日被包圍的,是王瑄,不是你。」
「臨,」溫和開口,「我年紀大了,他們都笑我是老姑娘,你娶我吧?」
「誰說你是老姑娘?」楚臨皺起眉頭,謝純笑起來:「重點是這個嗎?」
「重點是讓我娶你?」
楚臨低頭瞧:「可這件事,不是早就定下的嗎?就等著你應下了。」
【7】
楚臨洗漱乾淨,第二日,又帶著人去提親了。
謝家已經把楚臨提親這件事當了竄門子,早就習慣了,請楚家人喝了茶,謝大學士和楚臨聊著天,然後讓人去問謝純,本來以為又是拒絕,誰知道丫鬟回來的時候,激得喊:「答應了,小姐答應了!」
謝大學士驚得一口茶噴了出來。
而這件事,也就定了下來。
楚臨給了謝純一場盛況空前的婚禮,整場婚禮幾乎是錢堆的,華京裡有人不免罵他庸俗,隨後說謝純嫁了這樣的人,也是失了格調。
而謝純在一片金燦燦中被楚臨掀起蓋頭,卻也覺得,其實楚臨這金燦燦的審,也沒什麼不好。
婚後謝純主,楚臨主外。謝純不太喜歡謝韻,而謝韻天生有些怕謝純,於是一個慫一個冷,倒也相安無事。
謝純打理著賬目,在掌管中饋一事上極其練,因而哪怕有著謝韻這麼個主母,楚府的務卻從未出過岔子,整理得井井有條。
謝純子骨弱,楚瑜卻是個大力的,有一次見麵一掌拍下去,謝純肩頭就青了一個掌印,楚臨頓時黑了臉,回去就在比武場上把楚瑜打得哭爹喊娘。從此以後,凡是見著楚瑜,楚臨都得把媳婦兒抱在懷裡,後退一步,謹防楚瑜手。
後來天下紛,楚臨自立為王。
他做下這個決定當天,忍了好久,回到屋裡,同謝純道:「夫人,不若你先回謝家,要是日後我這裡無事,我再迎你回來。要是我出了事,你在謝家……」
話沒說完,謝純卻是搖了搖頭。
楚臨微微一愣,看見謝純抬頭瞧他。
「謝家有謝家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溫和道,「臨,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親,我父親的選擇,我無法理解,但也尊重,而我相信,他也會尊重我的選擇。」
「我會陪伴你到最後一刻,若你真去了,我也會護住楚家。」
說得極為認真:「我是楚家大夫人。」
楚臨微微一愣。
那片刻,他想起楚瑜。
他驟然發現,原來所謂大夫人,並不是誰都當得的。
他突然明白自己十八歲春日宴上對那份驚艷來自於何。
一個人,不僅其權利,還承擔其責任,不卑不,從容風流。
那這一生無論經歷什麼,無論手中提的是劍還是筆,中是江山還是家人,亦都將閃閃發。
楚瑜如是,蔣純如是,魏清平如是,長公主如是,謝純,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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