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簡卿拔完牙第二天,發起了低燒,口腔和嗓子陣陣的疼,張說話就疼。
中午,吃過消炎藥,懨懨地趴在客廳臺的躺椅上,沒什麼神。
整個人小小的一團,像極了傷的小貓。
陸淮予從廚房里,端著涼好的米粥,“簡卿,吃點東西吧。”
簡卿半瞇著眼睛,仰頭看見男人的一張臉,升起一氣,抬腳踢他。
陸淮予笑了笑,知道在氣什麼,在旁邊坐下,著的發頂順,“好了,別氣了。”
他拿起勺子攪和了一下碗里的米湯,舀了一勺喂到邊。
簡卿小心翼翼地張,不敢吮吸,吮吸會增加口腔的負,影響傷口的愈合,只能用舌頭一點點進去。
的胃口不好,即使已經很小心的咀嚼,也像是會咬到左側腫起來的牙齦似的,越吃越疼。
陸淮予喂了半天,才只吃了小半碗的米粥。
“我不想吃了。”說著推開了面前的碗。
陸淮予也沒再吃,拔完牙恢復期間,吃一點,一些口腔反而有利于傷口的愈合。
他就著碗,把吃剩下的米粥喝掉,然后探從茶幾上出兩張紙巾,輕輕幫掉瓣上沾著的米湯。
電視里正在放舌尖上的中國,四川火鍋的麻辣鮮香,看著就令人垂涎三尺。
簡卿抱著靠枕,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看這個你不難?”陸淮予好笑地說。
簡卿哼哼唧唧地說:“我這梅止。”
皺著眉瞥了一眼陸淮予,“都怪你。”
聲音綿綿的,含著嗔怒。
“是是是,都怪我,我錯了。”陸淮予忍著笑意哄。
“那我剩下的三顆牙可不可以不拔了?”眨了眨眼睛問。
陸淮予非常果斷地拒絕,“不可以。”
“......”
說完,他就又被小貓兒踹了一腳。
之后一天都沒怎麼搭理他。
陸淮予倒沒怎麼在意,就這麼懶懶散散靠在沙發上,和一起看電視。
因為簡卿幾乎是什麼東西也吃不了,晚上年夜飯也沒怎麼準備,煮了白粥和蛋。
簡卿慢吞吞地抿蛋黃,蛋黃不用咀嚼,可以在口腔里化掉。
陸淮予也跟著吃得樸素簡單。
著實是一個非常慘淡的除夕。
一直到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屋外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煙花鞭炮聲。
總歸是多了一些年味兒。
看春晚的時候,岑舒青打了個視頻電話。
和陸有山回國沒幾天就待不住,又滿世界的玩去了,這會兒已經在冰島落地了。
陸淮予把手機遞給簡卿。
簡卿乖乖巧巧地和長輩拜年。
岑舒青看見腫著的一張臉,著實吃了一驚,“臉這是怎麼了?”
“拔牙了。”簡卿張不了,含在嗓子眼里的說。
聲音糯糯,聽著可憐兮兮的,讓人心疼。
岑舒青立馬皺起眉,“這大過年
的拔什麼牙啊。”
眼刀立馬掃向陸淮予,“是不是你給拔的?”
“你說你什麼病,好好的牙拔它干什麼。”岑舒青忍不住翻起了舊賬,“之前岑虞被你一口氣拔了四顆牙的事兒我還沒找你。”
“......”陸淮予擰了擰眉,默默地聽了岑舒青半天的數落,許久才算完事。
岑舒青最后白了一眼陸淮予,轉而笑瞇瞇地和簡卿告別,哄小孩似的說:“委屈我們卿卿了,回去阿姨給你補紅包。”
然后才掛了電話。
簡卿聽岑舒青幫罵了陸淮予以后,心舒坦多了,忍不住勾起角。
陸淮予看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又好笑又好氣,指尖蹭了蹭的鼻子,“不生氣了?”
簡卿撇了撇,想起剛才岑舒青說的話,問道:“你之前還給岑虞拔過牙呢?”
陸淮予淡淡嗯了一聲,“也是橫向阻生齒。”
“那為什麼一下拔了四顆?”
理論上智齒一顆一顆拔會比較好,尤其是橫向阻生齒,比較復雜,需要針,傷口恢復也比較慢。
簡卿拔一顆就已經很難了,四顆想想就覺得可怕。
陸淮予傾去拿桌子上的遙控,把電視聲音重新調大,漫不經心地說:“分四次拔太麻煩了,我懶得折騰,就一次全拔了。”
“......”
真是個好哥哥啊。
春晚一年比一年的無趣,簡卿看了沒一會兒的歌舞,就有些走神。
周圍空氣里散發著淺淺淡淡的薄荷香,還有清爽的沐浴的味道。
陸淮予剛剛洗過澡出來,上穿著休閑的居家服,黑發漉漉垂落至額前,領口微微敞開,鎖骨深邃若若現。
脖子上搭著一條白巾,隨意地著頭發,發凌,斂去了平日里的一不茍和正經。
他挨著簡卿坐下,沙發立馬陷下去。
簡卿覺到旁邊男人的熱度,隔著空氣傳了過來,清晰而難以忽視。
“......”
臉上忍不住有些熱。
“那我也去洗澡了。”倏地站起來,盡力掩飾自己的異樣。
陸淮予看一眼,淡淡應聲,不忘叮囑道:“洗澡水別開太熱,也別洗頭,溫度太高傷口容易充。”
簡卿乖乖點頭,然后回了房間拿換洗的服。
恰逢此時,手機震響起,是周珊珊打來了一通微信語音。
原本簡卿和周珊珊的關系一直比較一般,但自從之前矛盾解開以后,兩人不知不覺關系親近了許多。
“新年快樂呀。”周珊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調輕快而活潑。
簡卿笑了笑回道:“新年快樂。”
“你過年在哪里過的?寢室?”周珊珊知道簡卿寒假沒有回家,怕一個人在寢室待著孤單,特意打電話來問。
“......”簡卿低低地說:“我在他家。”
周珊珊立馬反應過來,“不好
意思,我忘了這茬。”
嘿嘿地笑道:“你們這進度快啊,見完家長就同居了?”
“不算同居吧...”簡卿看一眼半開著的門,余撇見走廊外客廳一隅,悄悄地把門關上。
“就是有時候我加班晚了,會在他家借住一晚上。”心虛地解釋。
因為之前家教的時候就已經住過很長時間,而且也都是分房間睡的,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別扭的。
但突然被周珊珊這麼一說,好像一下曖昧了起來。
周珊珊差點沒笑歪了,“嗯嗯好,借住。”
“那你們做過了嗎?”非常直白地問。
“......”耳畔傳來非常燙耳的話,簡卿訥訥地說:“沒有。”
“?”這回換周珊珊不可置信,“你們在一起住了那麼久還沒呢?”
簡卿沉默半晌,回憶起這段時間相,悶悶地說:“就好像看他沒那個意思。”
一天天的,不干事兒。
之前在渝市他們都睡在一起了也還是啥事兒沒發生。
周珊珊皺了皺眉,“是不是他不行啊?”
補了一句,“畢竟年紀大了。”
不然哪有人近水樓臺不月的。
“......”簡卿坐在床上,揪著被子,漲紅了臉。
這方面行不行不知道。
反正拔牙是不行。
“要不你找機會試試吧。”周珊珊起了主意。
“......”
“怎麼試試啊。”
“你想個辦法嘛,制造一下氛圍,氛圍到了,就自然而然了。”
嘖嘖,“男人嘛,一撥就忍不住的。”
“......”
“唉,我不和你說了,我媽喊我去吃餃子了。”周珊珊趕結束對話,不忘叮囑,“這種事一定要試啊,不試不行的。”
“......”
簡卿掛了電話,腦子里回想著周珊珊的話。
良久。
咬了咬,把床上擺著的睡睡放進柜里,翻出一條吊帶睡。
春晚的節目有條不紊的繼續著,小品演員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陸淮予沒怎麼認真在看,目向上移,看了眼墻上的掛鐘。
好像簡卿這次洗澡洗得比往常要久。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走廊里的腳步聲,下意識看過去。
簡卿從浴室里走出來,穿著一條淡藍的吊帶真睡,垂墜在上,長度剛好及膝,出又白又長的兩條。
纖細的系帶掛在圓潤雪白的肩頭,出兩致瘦削的鎖骨,凹一個淺淺的小窩,似能斟酒。
渾還沾著氤氳的水氣,發尾漉漉的,偶爾有水珠滴下,順著天鵝頸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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