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予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離開,簡卿抱著小家伙靠在沙發上等他。
小家伙明明剛吃過,還是不停的往口上蹭,時不時發出小小的聲音。
走吧。”他自然而然地接過孩子抱在懷里,怕抱太久累了。
周圍的氣息突然變化,小家伙有些不適應,癟了癟,皺起眉好像立刻就要哭了。
陸淮予察覺到他的變化,目對上他的,平靜而無瀾,好像是在警告。
小家伙愣了一瞬,就那麼盯著男人漆黑一團的眼睛看,然后默默地了子,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老老實實地待在他結實的臂彎里。
簡卿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產科醫生說的話,看著陸淮予,好像這麼久以來,今天是他最放松的一天,不再整個人繃著。
“......”忍不住有些心疼他。
簡卿從后面攔腰抱住他,側臉抵在他寬厚的背上,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傳來溫熱的。
寬厚而踏實。
陸淮予站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有些許的吃驚,而后斂下眸子,低低地輕笑。
出院這天,陸淮予的陪產假終于批了下來,一共是十天,不算長,但有總比沒有強。
回家以后,家里的客廳已經坐滿了人,小家伙的爺爺,岑虞和沈鐫帶著眠眠也一起來了。
岑舒青一看見簡卿,眼淚就掉下來了,拉著在沙發上坐下,“手怎麼這麼涼呢。”
說著就開始指示還沒搬完行李的陸淮予去燒水,不忘數落他,“一天天的就知道工作,讓媳婦兒一個人生孩子,你也好意思。”
簡卿笑了笑,這會兒反倒幫他說起了話,“他也不知道我會那麼突然生,本來都準備好了的。”
表現的又溫。
“......”陸淮予看一眼簡卿,了被咬破的下,默默地去燒熱水。
陸有山輕咳一聲,“好了,他要做手也是沒辦法的事。”
岑舒青也是母親,將心比心,就是替兒媳婦覺得很委屈,但也知道兒子職業的特殊,數落了兩句也就沒說什麼,樂呵呵地抱著大胖孫子逗著玩兒。
眠眠一直是家里年紀最小的,被人照顧謙讓慣了,難得多出一個小寶寶,突然一下好像到了作為年長的姐姐的責任。
圍在小弟弟旁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看見他流口水了,趕去找岑虞要紙巾幫他。
岑虞覺得好笑,立刻對的行為表示夸贊,“眠眠真棒,是個大姐姐了,知道照顧人了。”
眠眠得了夸獎,更是一板一眼地看護著小家伙。
“他什麼名字啊。”眠眠問。
“弟弟陸昱珩。”簡卿一字一句地說,刻意放慢了語速,好讓眠眠理解。
名字是陸淮予起的,雖然他上說著不喜歡男孩子,但也沒真的隨隨便便應付。
昱是日、明。
珩是稀而珍貴的玉。
簡卿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擔心名字起得太大了。
陸淮予倒是沒覺哪里不好的,覺得名字不往大了取,難 不往小了取。
簡卿被他說服了,覺得有道理,于是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
躺在臂彎里的小家伙,眨了眨眼睛,還不知道他從一出生,就被爸爸媽媽報以了非常高的希冀。
眠眠皺了皺眉,盯著岑舒青懷里像小貓一樣小的寶寶,不理解他的名字為什麼那麼復雜。
小寶寶好像不習慣陌生的氣息,瞪著不老實,雖然沒有哭鬧,但是總是時不時發出哼唧的聲音。
眠眠記不住剛才簡卿說的名字,就記著了最后一個珩的發音,產生了聯想,傻乎乎地以為自己頓悟了,豎起一手指,“我知道了,這個名字是因為他老是哼哼嗎?”
“哼哼,小哼哼。”眠眠咯咯地笑,對著小寶寶這樣喊他。
小寶寶眨了眨眼睛,出手握住了眠眠的手指,咧著沒牙的笑,好像很喜歡這個名字。
簡卿看著兩個小朋友的互,覺得眠眠無意中起的名字很好,挑了挑眉,“不然他的小名就哼哼吧。”
“可以啊,很可的名字。”岑虞附和表示贊。
“......”沈鐫斜斜地靠在沙發上,張了張,又閉上,沒有發表意見。
岑舒青和陸有山兩個老的,不手小一輩給孩子起名,反正起啥他們都喜歡。
于是很快,陸昱珩小朋友的小名兒就在這麼定了下來。
家里的其他人在客廳里閑聊的時候,陸淮予在廚房忙活,幫簡卿準備了一個熱水袋,順便切了水果和準備茶水,倒是不知道他兒子的小名就在這麼平常的閑聊中被定下了。
岑虞下午還有工作,所以沒坐多久就要走了,眠眠依依不舍地和小弟弟告別。
岑舒青怕累著簡卿,坐了一會兒以后也離開了,臨走前不停地囑咐,產后月子該怎麼做。
“產褥期一定要好好修養,不然以后很容易落下病的。”岑舒青不放心,“要不還是我來幫忙吧。”
陸淮予幫岑士開門,好像不得他們趕快走似得,“別了,你想來幫忙,我爸可舍不得。”
“放心吧,不會讓累著的。”
岑舒青明顯不信,“你工作那麼忙,哪里照顧的過來。”
“......”陸有山才不想岑舒青來幫忙,扯著走了,“沒事的,咱們以前兩個孩子不一樣自己照顧嗎,他照顧不過來也得照顧,你就別瞎心了。”
岑舒青想了想也是,索不再多說什麼,跟著陸有山回家。
等幾個人陸陸續續一走,家里重新恢復了安靜。
小家伙好像是營業有些累了,懨懨地沒什麼神,簡卿把他放在沙發上,讓他睡著。
又怕他翻摔了,在沙發腳邊的地上鋪了的靠枕當作防護。
陸淮予收拾完茶幾上的瓜果皮屑,總算得空,下樓把車后備箱里簡卿之前住院的行李搬上來。
最后一趟是的畫架。
他把畫 家放回原來客廳落地窗邊的位置,翻轉畫板,看見了被釘在畫板上的畫紙。
“這是什麼。”
沙發上的小家伙睡了一會兒,皺了皺眉,好像是了,開始哼哼唧唧一副要哭的架勢。
剛出生的寶寶胃特別小,兩三小時就要喂一次。
簡卿把他重新抱在懷里,解開服,不太練地給他喂。
然后視線才重新移回遠的畫板上,想起來因為小家伙意料之外的出生而打的計劃。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不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嗎,本來我想畫一幅畫送給你當禮的。”
“......”聞言,陸淮予放下畫板,直直地盯著看。
簡卿低著頭,的黑發垂落至側臉,輕輕地晃,皮白到幾乎明,服有些松散,出致的鎖骨,小家伙埋在的前,閉著眼睛,一下一下安靜地喝。
因為還是不太適應份的轉換,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眉眼里滿是溫和意。
陸淮予漆黑的眼眸漸沉。
哪里還需要什麼禮。
已經為他帶來了最好的禮。
午后的暖從落地窗潑灑進來,映在和孩子的上,仿佛被籠罩上一層薄薄的金紗。
金的宛若一道屏障,隔絕了一個世界。
一個他終其一生都將為其臣服的世界。
陸淮予邁著步子,朝他們走去。
簡卿給他騰了個位置,陸淮予將攬進懷里,幫把碎發往耳后別好,手臂搭在的肩膀上,就那麼看給孩子喂。
“哼哼他好乖啊。”簡卿忍不住慨,像個天使一樣。
“......”陸淮予愣了一瞬,“什麼?”
簡卿想起他還不知道他們給小家伙新取的名字,“哼哼。”
解釋說:“眠眠給他取的小名。”
“......”聞言,陸淮予陷了沉默。
簡卿見他沒反應,抬起頭看他,“怎麼了。”
陸淮予抿了抿角,半天憋出一句,“豬才哼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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