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瞧著薛玉潤手上的刺繡,謹慎地道:“不錯。”
一個“不錯”哪里能滿足薛玉潤,催問道:“不錯在哪兒呢?”
楚正則沉半晌,略帶遲疑地道:“胖乎乎的鴨子可?”
薛玉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氣道:“什麼胖鴨子,你才是胖鴨子,這是鴛鴦,鴛鴦!”
楚正則看了一眼,拿著的刺繡,放到了他的屏風旁——屏風上,正繡著春鶯啼柳、彩蝶擷花、鴛鴦戲水的春日之景。 屏風上的鴛鴦巧秀氣,翠羽纖毫畢現。的刺繡,別說長得像鴛鴦了,說是胖頭鴨可能胖頭鴨也不一定樂意。
薛玉潤:“……”
今日天晴,宜行禮過后,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并且,宜拿個小本本記下楚正則的一三壞事,再把他畫大豬頭。
*
事后,薛玉潤接回芝麻,天天帶著它在楚正則的必經之路上晃悠。
而芝麻在錢大夫人那兒養了一段時間,沒曾想回到薛玉潤邊時,居然懷有孕。不多時,薛玉潤的邊,一下就多出了六個幫手。
七條狗“耀武揚威”的模樣,很是壯觀。
起初,犬被宮們抱在懷里,楚正則還只是如隔云端,并不知道這多出來的六個幫手,威力有多大。
直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借口,借由太皇太后的口,讓他去找薛玉潤。他剛踏進承珠殿的門,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汪”聲。不是大狗高聲的喚,而是聲氣的,沒有長大的“汪”聲,期間,還夾雜著恍惚像是薛玉潤的聲音。
在宮人的通稟聲中,門吱呀打開,薛玉潤端莊大方地行了個禮。
這模樣,反倒讓楚正則有點兒心慌。
他清咳了一聲,正要說話,薛玉潤的后,就沖出來了六條活蹦跳的犬。
在宮們張地追出來時,有一條犬積極地沖到了最前方,一個跟頭栽在了楚正則的靴子上。
楚正則手去拎它的后頸,就發現它還在吭哧吭哧地咬著他的。
楚正則:“……”
薛玉潤箭步沖上來:“皇帝哥哥,你怎麼來啦?”
語調親昵,還試圖從他懷里“”狗,仿佛先前看到他就哼哼唧唧的人不是一樣。
楚正則瞥一眼,把懵懵懂懂的犬放到薛玉潤的懷里。先前想的理由,在真的來到承珠殿后,便已無關要。
楚正則輕“嘖”了一聲,道:“不來,朕怎麼知道,你居然變了小狗?”
“變小狗怎麼了?小狗最厲害了,專咬大壞蛋!”薛玉潤朝楚正則做了個鬼臉,把犬抱了起來,正對著楚正則:“而且,小狗狗不可嗎?”
西施犬的犬,小時候的發還沒有那麼長。耳朵合,整個臉圓乎乎的,活像一顆大號的湯圓。
楚正則不由一笑:“湯圓兒……”
薛玉潤微微側首,從犬后探出腦袋來:“干嘛?”
楚正則看著。薛玉潤紅齒白,小臉上有點兒,撲撲的——趁睡覺的時候,他過了,的確乎乎的。
楚正則抿著,努力下笑意,可還是從眉眼中出來了一點兒。他點了點頭,忍笑道:“可。”
薛玉潤狐疑地看著他:“我總覺得你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楚正則肅肅然而立,小年的儀態,無懈可擊。
薛玉潤一時半會兒沒琢磨明白,大方地道:“算啦,只要你夸狗狗可,我們就是好朋友。”
反正小狗狗替咬了楚正則,怎麼想,都是略勝一籌。
帶楚正則往承珠殿走,一面走,一面問他:“陛下,你到底為什麼來來著?”
楚正則原本是來問明年想不想去靜寄行宮,但他覺得,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來給你看,朕近來新做的荷包。”楚正則說著,解下腰間的荷包,遞到的眼前。
“哦。”薛玉潤興致缺缺地探頭一看,一震:“誒!?”
這不是的胖頭鴨——哦不,鴛鴦嘛!
上次奪門而出,把刺繡落在了楚正則手上。后來礙于臉面,自然不會問楚正則討要。楚正則也一直沒有還給,還以為楚正則把它丟了呢。氣得帶著小狗狗們多在他面前晃悠了兩圈。
可原來,他是把它做了荷包呀。
薛玉潤看看荷包,又看看楚正則,一時沒有說話。
楚正則把荷包重新系回腰間,道:“等你繡了新的,朕再換。”
薛玉潤的神已經飛揚起來。雖然楚正則眼拙,沒有看出來繡的鴛鴦是鴛鴦吧,但是他能珍而重之地把它做荷包系上,就一點兒都不生氣了。
高高興興地往楚正則邊靠:“皇帝哥哥——”
話音未落,就聽到楚正則略帶嫌棄的聲音:“等等,先別靠過來,你還抱著狗。”
薛玉潤站定:“……新荷包你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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