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最后一天，是程老太太忌日。

幾輛黑車停在墓園外面的天停車場，墓碑前，黑的一片人。

獻完花之后，盛沛宜拉著Lucas站在最前排，循規蹈矩地三鞠躬。

知道老太太熱鬧，所以祭拜完之后大家沒有立刻離開，不約而同在原地多留了一會兒。

盛沛宜把Lucas抱到肩膀上，讓他騎大馬，帶著他到走走看看。

池歡腦袋歪過去對一旁的梁靖妮低語：“看著沛宜和Lucas，就像看見當年盛航和小包子一樣。”

梁靖妮笑，“可不是嗎，盛航說時寧小時候跟他，比現在沛宜跟他還親。”

“他老兇人家沛宜，誰愿意跟他親？”

“其實也沒有。”

梁靖妮忍不住幫盛航說幾句：“盛航就是覺得現在公司所有的力都在時寧上，也是心疼時寧，一直有想法要沛宜進公司跟時寧學著經營公司，可那孩子一點興趣沒有，盛航說什麼他都不聽。”

“孩子們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咱們做大人的不能干預太多。”

池歡抬眸，看向不遠正和琳瑯低頭攀談的程時寧，笑說：“時寧是因為從小跟著他表叔，看慣了表叔跟人談生意，所以不排斥這件事。沛宜子要野一些，隨他去吧，孩子們高興就好。”

沛宜不需要為了生計而奔波，只要心里有理想并愿意努力為之斗，池歡覺得這是難能可貴的。

此時沛宜舉著Lucas到了前面假山，停下來了，他們竟然看見有一條很小很小的綠蛇躺在草地上。

Lucas第一次在電視機外見到蛇，興又害怕，“啊，小叔叔，這里怎麼會有蛇呢？”

沛宜滿胡謅：“這里很多年前是一座道觀，鎮著青蛇和白蛇，道觀拆了以后青蛇白蛇就逃出來了，咱們見到它也很正常啊。”

Lucas信以為真：“真的嗎？那它是千年蛇嗎？”

沛宜：“肯定是。你要不要和它說說話？”

Lucas：“還、還是不要了吧，我們快走……我有點，有點害怕。”

盛沛宜憋著笑，“哦，好吧，估計大家也要回去了。”

舉著孩子轉往回走，盛沛宜繼續逗他：“但是它已經和你見面了，說不定你回去之后它能去找你，要你當它的主人。”

Lucas眨著大眼睛：“那為什麼不要你當它的主人？你不也見著他了？”

“我家有狗，它怕狗。”

“哦，是這樣啊。”

后來Lucas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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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把門給他關上之后，他下車窗趴在上頭，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墓園口。

琳瑯有點好奇，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看什麼呀？”

Lucas搖搖頭，不說，他覺得這是他和那條小綠蛇的。

他不知道回去之后小綠蛇能不能找過來，它找得到他嗎？

程時寧開車，不時在車鏡里看一眼后排，見Lucas悶悶不樂的，忍不住開口：“Lucas怎麼了？”

“沒什麼。”

小家伙有心事，不肯告訴大人，程時寧和琳瑯對視一眼，也沒再多問他什麼。

等到了家里，看他還是不開心，程時寧把他抱起來，“告訴爸爸，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就是……就是……嗯……”

他抿著，還是不想說。

程時寧不想拿父親的份強迫孩子，Lucas有自己的他也允許，他在Lucas腦袋上了兩下，“行吧，不想說就不說，爸爸不問了。”

Lucas這才點點頭。

正是周末，Lucas不用上學，但是下午程時寧和琳瑯都得回去工作。

問他跟誰走，他先說爸爸，后來大概覺得公司不好玩，又改口說媽媽。

至媽媽科室氣氛沒有爸爸那邊那麼嚴肅，Lucas更喜歡跟那些醫生待一塊兒。

一點鐘，一家三口吃過飯一起出門。

Lucas在車后排睡著了，琳瑯小聲問程時寧：“你問出什麼來了沒有？”

程時寧搖頭：“算了，孩子不想說就別問了。”

琳瑯皺皺眉：“可是他看起來很不開心誒。”

程時寧想了想，說：“他今天一直跟沛宜在一起，回頭空了找沛宜問問。”

琳瑯點點頭。

到了醫院，程時寧下車去開門，琳瑯抱著孩子下車。

Lucas趴在琳瑯肩上繼續睡，程時寧怕抱不，索鎖了車把孩子給抱到了科室休息室。

見同事都在，程時寧給大家點了茶和蛋糕才走的。

小燕醫生特喜歡見到程時寧和琳瑯同時出現的畫面，大概是覺得帥哥很養眼，再加上他倆青梅竹馬又頗為坎坷的，提起來總是讓人覺得磕到了。

程時寧剛走，小燕就問琳瑯：“你跟你家發沒說你去無國界醫生的事啊？”

琳瑯搖頭：“沒有，我覺得他不會同意。”

戰國家，危險重重，程時寧估計都不等把話說完，就會扔給兩個字：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