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的確一無所知，警察反倒還查出了之前聞柚白被捅傷的案子和溫歲有關，但溫歲都已經不在了。

警察還懷疑過，是聞柚白想報複，但沒有任何的證據。

案子很難再進行下去。

難道要斷定他們自.殺麽？可是，有什麽理由自.殺？監控裏隻能看到最後出車禍的那個路段裏，司機是安定藥效發作了，已經睡著了，車子開啟了輔助自駕駛，結果路況複雜，人工智能無法理，於是就在離開謝家宅子不久，就墜下小崖發生了慘烈的車禍。

車的監控也能看到，溫歲和溫元厚也都在沉睡中，都是因為服用了安定藥，但劑量和品牌有所不同，溫歲和司機服用的是同一品牌，劑量差不多，服藥的時間也大致相近，而溫元厚的劑量重一些，是另一種品牌。

溫元厚的包裏，還留有其他未服用的安定藥，和溫歲服用的是同一種牌子。

警方調查了溫家的醫生和管家，溫元厚的確吩咐人買了這個牌子的藥，但他並沒有失眠的困擾，所以他們不知道為什麽他要買。

而溫元厚服用的安眠藥，追蹤下去，卻是溫歲買的。

所以，一條模模糊糊的線索形，溫元厚給溫歲和司機服了安眠藥，而溫歲又給溫元厚吃藥，這是互相殘害麽？還是好奇怪。那溫元厚剩下的藥是要給誰的？

聞柚白和謝延舟卻很明白，他們再也無法看到完整的真相了，但據目前的線索，如果溫歲沒給溫元厚吃大劑量的安定藥，讓他昏迷、無法下車，隻要他還清醒著，他的那些藥必定是要下給他們幾人的，司機失去意識，他們也不清醒，溫元厚隻要找理由不上這兩輛車，他就沒事了。

他們不奇怪溫元厚會算計溫歲，他為了權勢，什麽都能犧牲的，當初能害父親和弟弟，氣死母親，現在又害他們幾人又算得了什麽？

而溫歲為什麽反倒給舅舅吃藥？明顯不知道溫元厚的計劃，不然也不會繼續待在車上了。

謝延舟猜測：“可能沒有很壞的想法，隻是想阻止舅舅把份轉讓給許阿姨，能阻止一次就是一次，就是這樣任。”

誰也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也不知道溫歲有沒有過後悔，但也沒什麽好後悔的，有沒有給溫元厚吃藥，都無法避開死亡的結局。

因為已經進溫元厚的局裏了。

網絡上關於這個案子的猜測很多，因為互相喂藥是肯定的，也不知是誰流出去的，於是就被斷定心腸歹毒，自食惡果，惡人互咬。

雨綿綿裏，聞柚白穿著一黑送別所謂的舅舅溫元厚，墓碑上的溫元厚笑得慈祥溫和，像個疼後背的舅舅，有風吹來，細雨飄打在的上，綿綿，春寒料峭。

想起溫元厚為了溫歲，打的那一掌，摔下樓的那一瞬間，被他著匿名遠去的那一刻，曾羨慕過溫歲，因為有個好舅舅，可是，在利益麵前，這個舅舅也是假的。

往事隨風去，的睫早已被雨霧洇，水汽氤氳，不知是淚，還是凜冽春雨。

一批又一批的故人來送叱吒南城的大佬溫元厚最後一程，許多人見到聞柚白哭紅的眼睛，都來安，讓節哀，舅舅隻是先去另一個世界了。

覺得可笑，隻搖搖頭，什麽都沒說，很確定，不是為溫歲哭，也不是為溫元厚哭，是告別過去的那一段扭曲歲月。

有人一黑長，走到了邊，那把黑傘為擋住了斜風細雨，男人嗓音低沉：“別著涼了。”

小孩吃力地撐著傘，朝小跑來：“爸爸等等我，媽媽，我們回家啦。”

聞柚白看著，出了淺淺的笑容，沒看謝延舟，隻道：“從今天開始，我和小驚蟄要單獨生活一段時間了。”

那人握著傘骨的手指攥，骨節泛白，他的手在雨中也是冷的。

良久。

他說：“好。”頓了頓，他低沉的嗓音散在了雨霧中，“柚柚，我會去接你們的。”

他沒問什麽時候，因為他不知道，怕不願回答。

*

分開的時間裏，謝延舟在不同的人裏都聽說過聞柚白，有時候是同行券商，說聞律師盡職盡責，最經常去駐場了，就算現場工作環境再艱苦骯髒，都不會嫌棄，你看，最近又去垃圾場了，因為正在做環保公司的IPO項目；有時候是兒小驚蟄，會告訴他更細節的柚柚，說媽媽最近老做噩夢，買了一盞小豬夜燈，黃黃的，香香的，很溫暖，媽媽最近在戴你送的黃寶石，媽媽給寶石取名字了，但我忘記什麽啦，媽媽前幾天一直在喝抹茶紅豆拿鐵，這幾天在晚上出去夜跑，說要吃幾天沙拉控製一下飲食。

還有時候，從嫌棄他的丈母娘那裏，從聞柚白的朋友那裏，從他……跟蹤看到的那裏。

周圍的人都知道，現在是他被聞柚白甩了，盡管他上了他所有的家當作為聘禮，但這消息是他主放出去的，他想，有時候也該適時賣點慘，當然，他不會承認，這是從徐寧桁的上學來的。

他太自負了，始終隻看得到自己，才吃了大虧。

這是一個如常的夜，月幽幽，謝延舟覺得很像多年前的月，但多年前的哪一天，他也不太確定，因為記憶裏的月太多了，都和有關。

他最近融了這邊的夜跑隊，拉高了運領，試圖像其他人跑步人一樣夜跑，但他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總是落後幾步，地跟著。

的習慣依舊沒有改變，跑完5.2公裏，就停下休息了，慢吞吞地做著拉，喝水，但今天又掏出了一塊柚子，剝了皮，忽然轉頭，遞給了他：“謝延舟，你吃。”

“什麽？”

“柚子，你不吃啊？”

謝延舟沒來得及想什麽時候發現他的，隻知道那是柚子，也是柚子，他笑了下，走到麵前，彎下腰，就著的手，吃下了那一塊柚子。

“是甜的。”他笑說。

月下人影錯，他扶住那人的臉，耳鬢廝磨：“是不是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