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簡楠呼吸一窒,強笑著站起來:“哥,我去衛生間。”
簡修頷首,卻突然住:“楠楠。”
“怎麽了?”
“沒事。”他搖搖頭,笑道:“別生氣,今天是我們見麵的第一天。”
愣了兩秒,簡楠回給他一個笑容:“好。”
上樓,開門,隻見休息室中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正背對著,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正當想開口時,舒芙的聲音傳來了。
一愣,再聽便聽出來是從隔壁傳來的,應該是在桌上替薄靳城擋酒。
一邊生氣帶別人來,自己還不是一樣?
語氣不善:“薄總,您未免太過分了。”
簡修吃不了辣是整個薄家和簡家都知道的事,他們從小還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不信薄靳城不知道。
不過看起來對方也沒想否認:“我那大侄子一聲不響地回來,直接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你說我過分?”
“楠楠,這隻是在提醒你。”說到最後他微微側過子,出被暖泛起的一點高結,本來,卻又因為他聲線中的幾分警告,帶上了點冷酷。
簡楠眉心蹙攏:“薄靳城,他是我哥。”
“哥?”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漆眸一暗:“簡楠,你看他哪有一點要把你當妹妹的意思?”
男人語氣帶著點怒意,聲音也不自覺放大了些,對麵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薄總,你沒事吧?”
是樊總的聲音。
薄靳城沒回話,那邊的舒芙自然也聽到了靜,依在樊總懷中笑道:“薄總有些不舒服,我替他再敬各位一杯。”
“好!小舒芙,真乖!”樊總哈哈大笑,在臉上親了一口,手下更是直接順著了進去。
他早就饞了簡楠好久,可惜薄靳城看得太嚴是一點油水都沒撈著,現在多了個長得差不多的,那是不占白不占。
舒芙垂眸,發梢遮住了眼中的嫌惡。
簡楠聽見那邊的一舉一,不自覺掐了掐手心,原來……舒芙也膩了。
腦海中又回憶起幾天前男人斬釘截鐵地對說:“不會。”
不會把舒芙送給別人……?
嗬,他的寵,可真是廉價。
簡楠不再猶豫,徑直走到男人麵前,“薄總,不需要提醒,我想有必要再次和您說明,我是簡楠,不是簡總,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
從選擇離職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僅不再是總,也不會再是薄靳城的人。
薄靳城雙眼微瞇,似乎很討厭這樣居高臨下,直接站起來將往自己前拽了拽:“我也有必要和你說明,不管你是誰,你都隻能是我的人。”
“你太自私了。”
簡楠目如炬,似乎穿了他的心:“如果誰都可以是替,那不必要我簡楠。”
“舒芙也好,誰都好,隻是不要再是我。”
男人的太突突地跳,閉上眼深吸了一下:“所以,這才是你離開我的真實想法,本不是什麽狗屁的二十七歲。”
他早該料到的,簡楠早已經不是以前那種的子,之前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純粹都是放屁,這才是真正的理由。
不想做替。
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來解釋些什麽打破這個僵局,但薄靳城嚨發,盯著簡楠的臉突然有些陌生。
是這個原因嗎?
終於,蓋住眼底的潤,大方的開口:“是,我隻是我自己,不想再做誰的替。”
六年前,不遠萬裏地回來時,那時候的薄靳城已經頹廢的不人樣,日夜酗酒,把自己關在一個房間中發臭發爛,隻會一遍又一遍地一個人的名字,卻在看到來時,猩紅的眼睛倏地亮了,將擁懷中,桎梏。
“清……清秋,你回來了。”
清秋。
的腦子瞬間空白,著男人留在肩頭的熱,終於半晌吐出來了一句:“我回來了。”
那時年張揚,就是做替又如何,始終相信薄靳城會對不一樣的,始終相信薄靳城會忘掉那個人,將捧在心間。
可現實沒讓薄靳城上,現實隻教會了懂事,教會了清醒。
簡楠不,任由著他盯自己不放,明明兩人挨在一起,但薄靳城突然發現這個人已經離他越來越遠,沒來由的恐懼和嫉妒席卷了全,理智瞬間被淹沒。
“你也配。”他僵了半瞬,咬牙切齒,“你也配得上?”
下一瞬:“我是不是提醒過你別再提,你算個什麽東西!”
男人的呼吸急促,聲音比平常還要再沙啞幾分,雙眸地盯著,像是要將盯出一個來,早已沒了往日的沉澱。
這麽多年,他從始至終都是這樣,隻要一提到這個人,就會像發了瘋似的。
簡楠形開始發,抿的死死地:“是,我不配。”
怎麽會配?
眼底不控製的發發渾,水汽搖搖墜,閉眼緩了許久,自嘲地笑了笑。
“既然這樣,那就放過我。”
“想都別想。”他固執地,頑固的將人抓得更,幾乎要斷似的發力,越來越躁戾,再次重複,“你這輩子都休想!”
簡楠被他吼得頭腦昏沉,一,男人冷漠的鬆手,便瞬間狼狽地趴在了地上。
沒有一尊嚴。
雙肘痛得像出了火,刺痛瞬間蔓延至四周,痛的不過氣來。
“別再鬧了,簡楠。”男人睥睨著,眼神冰冷,像是個製裁的王者在悲憫獵,“我沒興趣再哄你。”
“你不需要哄。”
苦笑一聲,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緩緩離開,沒再留給他任何一個眼神。
人離開後,男人依舊站在那個地方沒,他聽力極好,聽著人下樓梯的聲音,聽著人和簡修談的聲音,聽著人窸窸窣窣穿大的聲音。
有那麽一刻,薄靳城突然什麽都不想管了,隻想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把拉過來,掐著的脖子讓別走。
可是他沒有,沒有。
他隻能聽著人的腳步聲一點一點地離他遠去,伴著和別的男人談笑的聲音遠去。
他深深地閉上眼,著自己心底異常的躁戾和暴怒,像是集中在自己的大腦神經中振起來,跳的振聾發聵,煩躁異殊。
盡管再努力抑著那翻江倒海的嫉妒和酸脹,可薄靳城卻還是發現,這些緒在愈演愈烈,幾近崩潰。
倏然,男人猛地睜開眼,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