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四傍晚,李書凡按時回了村子,一路上到他,村裡麵的人都跟他打招呼,知道明天他們家要辦喜事,還說著恭喜的話,讓李書凡心越發的好。
九月初五一大早,李家就開始忙乎起來。原本李長青夫妻算了算人數,兩桌夠了,但是因著鍾家是外來戶沒有親戚,所以李書凡就建議加一桌,讓鍾家也過來,到時候讓人坐的寬敞一些。後來書院還有幾個學子也要來,就臨時又加了一桌。所以一大早,李家的院子裡麵就傳來了婦洗菜的聊天聲;廚子剁菜的聲音;還有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今日李書凡穿上了新做的藍長袍,深藍的腰帶繞了一圈,顯得材越發修長。長發用藍布帶子高高紮起,顯得意氣風發,整個人越加穩重。臉上難得的帶上的溫潤的笑容,讓幾個洗菜幫忙的婦人看得直了眼,紛紛輕聲調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城裡哪家的公子哥來了呢!
家裡有人幫忙,李家夫妻從旁支應,沒有兄弟兩要乾的活,李長安就提出去村口接哥哥的同學,免得他們不到人家。李書凡左右一看也無事,就從櫃子裡出一個緻的烏金木盒子,塞進袖裡出門了。
因著鍾家是外來戶沒有親人,鍾德覺得隻是一個訂婚宴席也不用請朋友們來,所以鍾家今日沒有什麼要忙的,除了早上附近鄰居來他們家說了恭喜之類的應景話,他們隻要等到吃席麵的時候去李家就可以了。
所以今日一早鍾德就上山忙活,魏春花把睡懶覺的鐘安然挖起來,這會兒正忙著給穿服梳頭呢!
鍾安然被娘拉著換上了一紅的,考慮到年紀還小,在領口上綉上了朵朵雛,擺也是大了一號的雛;原本一直分梳兩的包子頭今天被梳了一,微微往右偏了一些,簡單的簪了一支刻海棠花的銀簪子。
魏春花滿意的拉起,圍著看了一圈,忽而眼睛潤,「我們家然兒越髮漂亮了。長大了。」
鍾安然有些興趣缺缺。本自上次跟李書凡說婚事作罷被拒絕後,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
「怎麼了?不開心?」見鍾安然撅著小,魏春花笑著打趣。
「娘,我還小!」鍾安然也不知道說什麼。
「是還小,但是也沒有你現在親。」
「······」
「然兒,有些事,你還小,娘親還不能跟你說,但是你要記住,我跟你爹都是為了你好。」
「······」
「好了,開心一些吧!」魏春花輕輕拍了拍的小臉,自己出門去了。
「書凡兄?!」李書凡正朝鐘家去,剛到拐彎口,就被一個聲音住,回頭一看,就見他請的五個同書院的同窗都已經到了,旁邊還跟著李長安。
「書凡兄這是要去哪?」一個高大寬臉的男子率先走了過來,眉弄眼的看著李書凡,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李書凡一笑,剛要開口,另一個跟先前男子長得有些相像的男子也站到了他麵前,「可不要說是來接我們的話,我們剛剛可是看到你是要拐彎了。」
這二人是兄弟,頭前那個徐福,後來那個徐祿,二人是長興縣城裡富戶的兒子,差了兩三歲的樣子。
「哎?長安弟,這是往哪裡去的路?」眼看李書凡被二人堵住了,李長安旁一個白凈麵容,子有些單薄的男子指著剛剛李書凡拐彎的方向問李長安,這人鄭有新,附近鄭家村人,去年跟李書凡同時應考秋闈,李書凡是解元公,他是第三名。
李長安到底年歲小,又在剛剛一路上對哥哥的這幫同窗很有好,想也不想就口而出,「這是往村後去的路。」然後看了看他哥恍然大悟,「哥你是要去然兒妹妹家?」
李書凡抿,不說話。
「這然兒妹妹是誰?」這下眾人可是聽到八卦了,跟打了似的拉著李長安問,李長安一笑,「就是我那定親的小嫂子啊!」
「我倒真是好奇你的這位小娃妻子,走,帶我們也瞧瞧去。」一個眼神靈活的男子拿手中的摺扇一敲李書凡的肩膀。李書凡有些無奈了,「劉兄~」此人也是縣城裡的人,名劉遠。
「是啊!是啊!既然來了,就去瞧瞧這位小嫂子吧!不知道是怎樣的小仙,竟讓我們的解元公放棄了向······走走走~」五人中,最是活躍的陳力也跳起來要去,還好他很有眼力見的及時剎住了話,沒有把別的子的名字喊出來。
「我給你們帶路!」見他家大哥有些難為,李長安就自告勇的往前去,眾人急忙跟上,李書凡隻得無奈的跟在最後麵。上次然兒對於婚事就不是很願,這會兒這麼多人去,會不會嚇著?
幾人走後,牆角邊纔出現了一張滿是嫉妒的臉。
陳力一行人正是年意氣風發之時,又是長衫學子裝扮,一進村就吸引了大家的目,李秀英自然也看了過來,見李長安領著,知道應該是李書凡的同窗,是去他家的,所以就跟了上來。
如今見大家都去看那鍾安然,李秀英覺得氣得快不行了,狠狠踢開了腳邊的石子,轉回家去了。
鍾家的院子裡麵,有一個矮腳的梨子樹,樹榦倒是的,在一米來高的地方,就分岔了幾個枝幹,鍾安然前世就是個喜歡上樹的,見到這個樹十分開心,要爹給搭個梯子讓上去,原先他爹是不同意的,但是架不住鍾安然撒,又加上大病初癒,他爹就給架了梯子固定好,想著才這麼點高,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娘還周到的給做了個大大的團置在分叉口那邊,這樣鍾安然坐著的時候就舒服多了。所以鍾安然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上去坐坐或者躺會兒。
李書凡一行人進院門就看到了這幅場景。一個雕玉琢的娃娃正躺在團上麵,擺垂落下來,被清風吹起了淡淡的弧度,看得一行人都驚呆了。陳力羨慕的看了李書凡一眼,然後著鍾安然瞪大了眼睛,「小仙子啊!」
此刻已經秋天,梨樹上還掛著幾個黃黃的鴨梨,鍾安然躺在上麵,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好像一個落凡塵的仙子一般。
聽得聲音,鍾安然睜開眼睛疑的往大門口看去,就見一堆的男人正瞪著自己,頓時一愣。那幫人也是一愣,這眼睛······這眼睛好似兩汪清澈的泉眼,沒有一雜質,太漂亮了。
「書凡哥哥!」不可否認,這一堆裡麵,還是李書凡最是亮眼。
本來李書凡已經在開始後悔剛剛不該帶著他們來看這樣一副場景,心裏麵酸的要死,隻是聽得鍾安然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李書凡又開心起來,見要爬下梯子,急忙走過來護著,「怎麼爬這麼高?」
「不高啊!」鍾安然回答,然後笑瞇瞇的看向了那一堆人,李書凡佔有慾般的一手環住鍾安然的小肩膀,然後給介紹,「這五位是我們書院的,我的同窗。」
陳力就朝著李書凡眉弄眼,「這位就是仙小嫂子啊?!」瞧這手搭的,這裡誰還不知道這是你家似的。
「你們好!」出於禮貌,鍾安然笑著跟眾人打個招呼,然後五人又是一愣,這是哪來的天外飛仙?這是什麼新奇的打招呼方式?
他們在觀察鍾安然的同時,鍾安然也在觀察他們,見他們個個青長衫,書生意氣,有些羨慕,不口而出,「讀書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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