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說要好好休息的衡月，卻胡思想到大半夜也未睡著。

怕影響楚今安，強撐著沒有來去。

又想起曾經他說的呼吸聲，便刻意讓自己放松，使得呼吸與平時聽起來并無什麼不同。

這麼靜等許久，確定楚今安并無異常后，衡月才敢稍稍放松。

實在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曾經的種種，以及在窗外聽到的關于楚今安和靜月的種種。

衡月還記得，剛侍寢完被愉妃打了一掌后，楚今安那有些奇怪的表。

原是因為，八年前的靜月為了維護楚今安，被當時的蘇太后打了一掌。

他那一聲聲質問，“為何不躲”，“為何不跑”，竟不是在問。

是在心疼當年的靜月嗎？

那如今……如今與他同塌而眠的，他又真的分得清是誰嗎？

衡月陷無盡耗中，也知自己實在不該計較這些，只要不去想，沒心沒肺地當下的生活便好。

但如何能不去想呢？

……

便是不想承認，也著楚今安啊。

自己著的人，卻只是將自己當人的影子，替……

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傷心，似乎多一分難過，便是在嘲笑的貪心。

衡月將頭埋進錦被中，連哭泣都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還怕被眼淚打的錦被會被收拾床鋪的宮發現，便將所有淚水都捂在自己寢袖口中。

不應該這樣的呀。

不應該計較這許多的。

如今陪在楚今安邊，還將要有名分，也已經有了兩個可的孩子，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不該再有任何不滿足的。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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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大概就是這樣。

被楚今安找回來，養了這幾個月，日夜相伴，朝夕相陪，大約就養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實在是的不對了。

……

衡月七八糟想了一夜，也不知自己睡沒睡著。

只早起之后，口悶得厲害，又有些頭昏。

衡月自知是一夜沒睡好，又哭過的原因，怕楚今安發現，便找了借口去側殿陪孩子們一起用早飯。

之后又悄悄借了青尋的胭脂，將自己涂出好氣，才敢回來前伺候。

而楚今安似乎真的沒發現的不對勁。

衡月心中松了一口氣，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悲愴。

真是矯。

暗暗嘲了自己一句，才剛整理好心，卻聽外面來報，說鎮北王妃求見。

衡月下意識去看楚今安，卻見他微怔了一下，然后便出一個笑來。

那種笑，甚至還帶著滿意和期待……

衡月不敢再看，連忙低下頭去，也是第一次這般有勇氣，趕在楚今安開口前道“皇上，奴婢去瞧瞧大皇子和大公主。”

“好。”楚今安點頭。

顯然，他也并不想讓衡月與靜月面太多。

衡月低頭出去的時候，正好與進來的靜月肩而過。

往旁邊避讓了一下，卻沒想到，靜月竟也讓了一步。

兩人同時退

開，瞧著倒是有些奇怪。

衡月連忙站住，低頭等靜月先過去。

靜月卻是笑道“衡月姑娘有禮了。”

也知此時兩人份不同，便也不多等，率先邁進了門。

聽著走進去與楚今安行禮的聲音，衡月才繼續離開。

那二人，定有很多話要說。

衡月已經不去想自己是什麼覺，茫然地走到側殿，便是對上康寧可的笑臉，也不知該給出什麼樣的反應。

在一旁的小梅察覺到衡月的不對勁，拉住擔心地問道“姐姐？”

“小梅。”衡月的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怕嚇到兩個孩子，連忙捂著臉往殿而去。

小梅擔心的跟了上來，衡月此時卻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好在小梅習慣了無聲的生活，沉默地陪在衡月邊，陪哭了片刻，又陪將臉干凈，再上好妝面，才一起走出去。

正殿中，楚今安剛將自己昨晚想好的要求說完。

話音才落，靜月便白了臉。

瓣翕合幾次，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楚今安還解釋道“不止是鎮北王府，朕準備讓藩王中有適齡世子的，都到宮中來讀書。”

“皇上，所慮，很是周到。”靜月如今也只能這般說了。

勉強笑了笑，眼神卻帶了些茫然，“那，臣婦回去，為鵬兒準備一下。”

“倒也不必這般著急，總得等太后生辰之后再說。”楚今安笑道。

昨日他的笑落在靜月眼中，或許還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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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意，今天的笑卻實實在在如同魔鬼一般。

靜月簡直要痛恨自己今日為何要過來，竟是第一個獲知這種消息的……

楚今安并未準備費心瞞，很快，藩王世子將進宮讀書的消息便被旁人知曉。

旁人如何想的衡月不知，但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唯一念想便是——難道，鎮北王世子，相貌隨了母親？

雖然這般想很是不對，但衡月就是控制不住。

尤其是，知柏還正在的面前。

難免有些惶惶，甚至開始忍不住為知柏擔心——有靜月那個“正品”的兒子在跟前，的知柏……會不會不討皇上喜歡了？

衡月心中有些慌，雖然一直在勸自己，楚今安應該不是那般的人。

但……

到底沒忍住，去問青尋“皇上……是想留下鎮北王世子嗎？”

青尋哪里知道更多？

只聽得了一星半點，卻知道的恰好就是“是啊，姐姐，我聽說，皇上就是知道了鎮北王世子今年正好六歲，才有了這般想法。”

衡月怔愣片刻，好不容易出一笑來“這般啊，這般……倒是很好。”

“對了，姐姐之前不是囑托我留意衛將軍來？我聽說，他也快要到了。”青尋笑道。

衡月這才想起此事，沒什麼神地應了一聲，這會兒滿心都是皇上的這個決定。

皇上難道真的會因為靜月，而更喜歡旁人的兒子嗎？

那的知柏，可怎麼辦……

這會兒衡月倒是想起，似乎之前便有所察覺，在知柏和康寧之間，皇上似乎更偏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