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的大擺阻礙了他的靠近，他擡手要扣過後腦勺吻上來，被方慈摁住膛推開，“有妝。”

聞之宴，低笑一聲，“……我也很張。”

“看不出來。”

聞之宴拉過戴著潔白手套的手，摁到自己膛，說，“一下。”

他心跳猛烈，嘣咚嘣咚。

方慈擡眼對上他的眼神，聞之宴難自，再度低頭靠近，在幾寸的距離停下。

鼻息纏，這時才充分覺到他的緒也在激烈翻湧。

他微張著，克制著吻的沖，嗓音極低，磨著點，說了句，“……babe，終于要嫁我了。”

方慈咬住，點點頭。

怎麽辦，現在就有點想哭。

心裏滿是慨，天啊，終于到這一天了，好難，又好容易。

聞之宴挲著的手，低聲，“今晚，必須要改口了。”

“嗯？”

篤篤篤……

侍者敲了敲門，“爺，您可以先場了。”

方慈沒來得及問聞之宴那話的意思，只接收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聞之宴下樓，侍者留在門口。

過了約兩分鐘，侍者耳麥裏收到提醒，他應了聲，而後沖方慈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新娘場 。”

方慈深吸一口氣 ，提起擺。

轉過樓梯拐角，已能聽到外面的音樂聲。

輕的鋼琴曲《fall in star river》。

伴隨著這樂聲，緩緩下樓，長長的華麗拖尾在後留下一道迤邐的痕跡。

城堡雙開門打開。

那一瞬，方慈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失語。

莊園寬闊的前院，是一片藍紫調的鳶尾花花海，在這花海中央，拱門花藤下，兩旁站著前來觀禮的賓客，在那通道盡頭的舞臺上，聞之宴站在那裏，高大的形，西裝筆，領結一不茍，手拿捧花遙遙地著。

他背後是漫天鋪陳的紫晚霞。

這才明白了，婚禮場地為什麽選在這裏，儀式為什麽選在臨近傍晚的時候——

因為，瑞士塞爾，五月鳶尾花盛開。

和著這霞，他贈一場盛大浪漫的夢幻婚禮。

眼眶發酸，咬著，仰臉往回忍了忍眼淚。

門廊邊是一整個五重奏的樂隊。

輕緩的曲調在天幕下流淌回，像是踩著那音符，踏著紅毯，款步而來。

奢華而優雅的鬥篷大拖尾婚紗，像春季日下閃閃發的河流。

如此窈窕璀璨，一步一步走近。

聞之宴咬著牙關，不停地做深呼吸，最後還是沒忍住，走下舞臺，將捧花遞給，牽住的手，把帶到了舞臺上。

主婚人是聞鵬厚。

他一手拿冊子，一手拿話筒，看了看面前相對而立的新人，鄭重道，“聞之宴，你願意娶方慈為妻，一輩子尊重護，不管貧窮或富裕，不管疾病或健康，永遠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yes，我願意。”他低眼看著，嗓音又低又啞，“……永沐河。”

聞鵬厚又將同樣的話，重複問方慈。

方慈一顆心幾乎跳到嚨，聽著那句，“你願意讓聞之宴做你的丈夫……”心裏已經在說我願意我願意，直到聞鵬厚話音落了，要開口，才發現聲音都在，“……我願意。”

伴隨著這三個字，眼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滾落。

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剛剛聞之宴說的改口是什麽意思：是要改口老公了。

于是一邊哭著，一邊拿拳頭去砸了他一下，這個人，怎麽一天到晚就這些心思。

“這對新人，經歷了分別、磨難，經歷了對彼此刻骨的思念，才終于走到了此刻。彼此思念的人才終于會重逢，是他們對彼此堅定的意，讓他們終于走到了這一刻。”

“現在，在他們正式結為夫妻之前，我們聽一聽，他們對彼此有什麽話要講。”

方慈還在流眼淚，聞之宴先接過了話筒。

他有很多話要講，無數次在心預演了這個時刻 ，到頭來，早已打好的腹稿完全被打破，他抿抿，開了口，“我對方慈是一見鐘，在七年前，那時候我還沒滿二十歲。”

“從來也沒想過，一見鐘會是那樣的覺，我整個人忽然被打開了，甚至像是頓悟一樣，從此，一顆心就被牽著，老是想著，老是想著。”

“一見鐘的心 ，在之後與的相中愈來愈深，有很多面，會很酷，也會很灑，提分手的時候很絕，可後來，也會很脆弱很無助，終于肯向我展這弱的一面，是對我的恩賜。”

“從初見的那一晚，第一個對視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天生一對，我為而存在。”

說到後來，他嗓音愈來愈啞，仰頭眨眨眼，把眼淚忍了回去。

方慈一直沒敢看他，怕自己眼淚會流得更兇，從他手裏接過話筒，先深吸一口氣，才說，“我想對他說，”停頓了下，“……謝謝你看見我，然後走向我。如果不是遇到聞之宴，我的世界可能永遠暗無天日，可能永遠也學不會怎麽直面自己的，怎麽去接，怎麽去別人。這一切都是他教給我的。”

“初見他的那一晚，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如果他要帶我走，我願意跟他去任何地方。”

“他說他為我而存在，”方慈在這氣口笑了下，道，“那麽，我是因為他才得以存在，有他，我才擁有了如此沛的，如此鮮活的站在這裏。”

到了這時候，話說完，方慈才有餘裕往臺下看。

站在臺邊的伴娘方念念眼裏含著淚，陳巧月坐在第三排，捂臉哭了淚人，後面坐著的還有吳以珊陶寅駿，個個眼眶都紅著。

第一二排的家屬們也都哭了，與視線相接，又都點點頭綻放由衷的笑容。

一直站在臺邊的李佑賢，將戒盒遞上來。

新人各自取了一枚戒指。

聞之宴眸底帶著笑意，頗認真地說，“手給我。”

方慈過左手，低眼看著那枚象征著彼此占有的戒指，被他套到無名指上。

他把左手給，將戒偏寬的男戒一點一點套到他無名指上。

聞鵬厚笑著，“我宣布，聞之宴與方慈，正式結為夫妻，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絢爛浪漫的花海中，聞之宴終于低頭親了方慈，在邊笑道，“老婆。”

五月二十一日。

瑞士塞爾，鳶尾花盛極綻放。

聞之宴與方慈，在這裏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