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吃~”
應晨書放下筷子,又喂喝一口湯:“小朋友呢?還沒下班麽?”
“哦,說吃了零食,還不,我們自己吃。”抿抿上的湯嘖,甜甜道,“估計是不想打擾我們吧,嘿嘿,也行,我們兩人世界。”
應晨書淺笑,放下勺子又拿起了筷子,另一只手順勢的腦袋,“還想吃什麽?”
君熹指了指最遠的一道菜:“那是什麽?”
“是你下午點的魚。”應晨書轉桌子把菜轉過來,給夾。
君熹湊近一看,搖頭:“我沒有點好像。”
應晨書一下子便知道現在不想吃,他最後一秒便把筷子放到自己碗裏,自己吃了。
君熹見此,又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弱弱道:“我真的不記得了。”
應晨書了可憐的小臉頰,“沒事,我點的。”
君熹知道他不會在意,但是也很認真地嘆息:“我是不是記憶差了啊?應先生……”
應晨書夾了別的菜喂,“記憶差有什麽關系,只要不把我忘了就行。”
應晨書逗:“嗯?會嗎?”
“那失憶吧,誰家記憶差到老公都忘記了!!”抗議。
他失笑。
君熹又很興趣地說:“而且失憶也很大概率會記住整個世界裏自己最深的人的,所以沒事的。”
應晨書把菜送到邊:“張口。”
君熹張口吃下。
應晨書:“所以你不會忘了我,那就行了,你把全世界忘了也沒關系,走哪兒都有我呢,安穩得很。”
就算他不說,君熹也知道,但是他說出來了,君熹就被迷倒了,甜地呢喃:“嗯嗯嗯,應先生是我的整個世界呢,世界和世界中心都是你,忘不了。”
應晨書夾菜的手停滯在空中,隨即擡起一只手去把摟著。
君熹笑嘻嘻地說把好好一頓飯搞得有點哲學,哲學到膩歪。
“你是有點哲學天賦的,要不考慮再讀個書?”
“……”三年研究生噩夢忽然席卷而來。
“不要不要不要,應晨書不養我了!!”君熹崩潰。
“養。”他笑著哄。
君熹哪裏想讀書,就是想和他膩歪撒,談天論地,從哲學講到馬克思,再講到該死的法學,他在的時候,說什麽都興趣。
才和他在一起幾個月啊,過去三年半的時間裏,都沒有這麽快樂過,整個世界都是空無的。
就這樣快樂地保持到一整餐吃完,那個裝點著一個囍字的蛋糕也被吃了一大半,最後切了些拿去投喂給小君筱後,君熹就完地結束了領證的一天回家去休息了。
周末應晨書時隔二十天左右又去了趟北市辦婚禮,君熹跟著,懷著孕不想一個人在覽市待著,無聊,應晨書也不放心自己,索就帶著去了。
這一趟,應晨書已婚的事自然就在北市盡人皆知了,消息傳回覽市時,也不過兩天。
過完周末回去,立刻有這邊的家人找上他。
明順公館的阿姨端了茶招呼站在壁爐前看照片的應莀,“二小姐來坐吧,喝喝茶,我去喊先生下來,他在書房。”
應莀抱著手臂慵懶地看著那片掛著幾張照片的牆,除了些陳年老照片,發現有個新的相框裏,有一張應晨書與一個孩子的合照,孩子在大雪天裏在他懷中,背對著一個雪人,孩笑比白雪還要晃眼,應晨書則闔下眸,滿眼是。
“這就是……晨書娶的那個孩子。”
阿姨聞言過去,一瞧,微微點頭。大抵知道應家人對這婚事的態度,不敢過多去提起君熹。
應莀:“這樣的清純又豔的容貌,天真無邪笑,放在這種圈子裏,肯定是殺一通了,哪個男人會不為所呢。”
阿姨淺笑:“君小姐是漂亮。”
“時間好快,02年他回國前,我趁著婚前給他裝了這個房子送他,連照片都是心挑選的,增加點溫馨氛圍。那會兒他還什麽都沒有呢,只是應家出高貴的公子罷了,都是頂著家族的面子在行走……”搖搖頭嘆息,“而現如今的應晨書啊,已經值得兩個家族為他焦頭爛額了。”
阿姨尷尬地一個勁陪笑。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應晨書聽到聲音從樓上下來了。
阿姨離開,給他們騰出流的空間。
應莀扭頭去,淺笑:“晨書啊,怎麽這麽安靜,你這新婚妻子不在麽?”
“上班去了。”
“敬業,我發現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優點哈,上進,”慢悠悠往會客區走,“不像我,整天游手好閑,還喜歡上你這串門。”
自嘲,在說每次來都是為他的婚事當壞人。事實上自從幾年前那一回來了,告訴他不要總是拒絕湯怡的約飯後,就沒再來過。
應晨書沒有置喙什麽。
還是如同上次謝如思來的距離,兩人落座在沙發兩端。
抿了口茶,應莀就說起了正事,不過木已舟,上明順公館的這一趟,也沒想能挽回什麽。
只說:“你父親啊,聽了你這登記的事兒啊……”搖搖頭,“氣得是兩天沒怎麽進食了。”
應晨書靜靜坐著。
“反正事已至此,結也結了,總不會讓你離了。所以你願意的話,還是說點好話給人聽聽,你這年紀了,做事做得完一點。而且我不是有侄子了麽?咱已經為人父母了就換位思考一下,別回頭自己被孩子氣死了。”
看他臉黑了,應莀笑了,“說笑的,你啊,肯定不會了,你養出來的孩子,能叛逆到哪裏去呢。但我的意思,二姐知道你懂的。”
應莀逗留時間不久,最後留了一句恭喜就走了。
向來對應晨書不錯,雖然從前沒想過他最終會為這麽一個平凡孩子甘下神壇,放下為應家唯一一個繼承人能夠擁有的顯赫高山,但確實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解應晨書,多說無益,最後便什麽都沒說。
明順公館出了這段小曲後,依然風平浪靜,君熹下班回來時并不知道有人來過,家裏始終只有永遠無事發生般的應晨書。
“應先生~”君熹最近可黏人了,下了車賴著應晨書背進屋,趴在他背上被他輕輕松松地背著往樓上走。
“怎麽了?累了嗎?”
“不累~但是今天把喜糖帶去單位,我們同事都問我和誰結婚了。”
“嗯?你沒說麽?”
“我說,和應晨書……沒人認識。”頹喪地把腦袋靠在他背上,有些悲傷。
應晨書笑了:“你要說,和辛寒,寶寶。”
“可是,可是你說過,在外面不可以說這個名字,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是好多年前了,現在沒什麽麻煩了,現在,我好的,也是你老公了,所以可以說的。你們法院年輕的不一定認識我,但你們法肯定認識。”
“那……應晨書是老公,辛寒是老公,謝懷笙也是……我好多老公。”
“應先生你還有什麽名字啊?”
“……”應晨書不說,“沒有了。”
君熹晃著他的肩頭撒:“我記得有的,你快說嘛快說~我看看我有多老公……我都要。”
“……”應晨書無奈道,“還有姓盛姓周的,出國時用的是這兩個名字,當年去德國用的姓盛。”
“分這麽細致啊~那盛先生,周先生……也是我老公,我這什麽福氣。”
君熹看他扭頭,臉不是很好,笑嘻嘻地親了上去,“沒關系嘛,你給我這麽多老公,我拿小寶寶跟你換,不讓應先生吃虧。”
應晨書沒忍住失笑,“傻瓜。”
“你換不換?換不換?!我昨晚夢見是個兒。”
“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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