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晨書沒想過要二胎，一個孩子夠了，他低頭去親，轉了話題，“我你，熹熹。”

君熹捂住臉，但應晨書沒有馬上起來，又忍不住手攀上他的脖子抱上去。

“記得2010年的時候，孩子給了趙高啓，我和應先生說過，自己以後生個兒就不會被人要走了，一晃這麽多年了，應先生終于自己當爸爸了。”

應晨書眼睛閃了閃，收了抱的手：“我當年說，這些年只有你和我說過那樣的話。而往後漫長的這些年，熹熹，依然還是靠當年的你在這項工作上給予支持，不然還沒希的。”

笑得不行，又嫌棄道：“你別給我整這個口氣我工作裏已經聽累了。”

他樂了，低頭尋著的，尋到了就深深吻住，磁嗓音在親吻期間，在息的間隙人地在耳邊漾，將吞噬。

“辛苦你了，熹熹，寶寶，我們有個孩子了，小家夥很乖，長得像了我的熹熹一半，好看，是我的樣子，最的樣子。”

君熹眼眶一下子熱了，覺得他還是按剛剛那個語氣說話的好，一正常起來就控制不住。

記得昨天晚飯後在院子裏看月亮，正月十五的月亮嘛，自然是漂亮的，格外的圓。

在和練安視頻，本來還想讓應晨書晚些帶出門玩，去鼓樓吹吹風，可是說著說著忽然肚子疼。

當時院中只有自己，應晨書剛好回房給取外套了，他怕天寒地凍的把給凍壞了。

昨天晚上是真的冷，是為今天的雪醞釀呢，只覺得城北寒氣人。

還是練安掛了視頻給他打電話的，說媽媽肚子疼好像要生了，爸爸快去。

後來應晨書一分鐘之就回到院中，他把一把打橫抱起帶到了外面已經準備好的車上。

元宵節北市多堵啊，可是車子一路還是如無人之境般穿過了漫長繁華的北城長車道，才花了幾分鐘就到了醫院。

君熹第一次見應晨書催促司機開快，他這人向來最穩了。

其實預産期就是這兩天了，只是以為不會在元宵節這個熱鬧的晚上。

眼下一切穩定下來了，回想還是覺得昨晚的張帶了些一輩子難以忘懷的味道，正如這些年走下來，哪一次他們的結局不是很好的，可是這中間應晨書做的事都很多，很多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但是知道了一輩子就不會忘。

兩人聊著聊著，君熹犯困，打算睡個回籠覺。

應晨書再次給仔細掖好了厚厚的被子，又怕蓋多了一會兒熱就推開被子，他把暖氣調低了一度，讓溫度適宜些。

小姑娘到底是累的，閉上眼睛沒多久呼吸就均勻綿長了。

待睡，應晨書留休息，自己短暫出去了一下，他聽到了趙高啓的聲音。

外面熱鬧的客廳中，趙高啓坐在沙發裏抱著孩子在看，角含笑，很新鮮的模樣。

應晨書走過去問戚桑的況，他昨晚大半夜的就聽曾山跟他說戚桑的事了。

“還行，昨天了但是今天還是不搭理我。”趙高啓淡淡說了一句，手指在逗他兒子，小東西長得可白了，小小的五明晃晃的掛著父母的影子，又像爸爸又像媽媽的，長得可真厲害，淨挑好看的長。

應晨書坐在他隔壁單人沙發上，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別著急，希很大的，也很快。我下午過去。”

“不用了你這還去什麽，你忙你的，等醒了我把帶來看侄子。”

雖然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但是應晨書也沒去潑他冷水，說即使醒來，能一下子就和正常人一樣嗎，他只是點點頭說也行。

趙高啓沒有說太多影響他們的心，他如今很多事不介意自己扛著，反正只要人還在，醒不醒來他都扛得住。

雖然他私下對病人各種要求，各種求，但是人嘛，總要有點追求，戚桑要知道他沒追求，混吃等死，都不喜歡他了。

應晨書也只是隨口附和他，他下午肯定會過去的，以往他都是一兩日就會帶君熹一起醫院的，眼下君熹沒事，他今天也不會例外的。

趙高啓轉移了話題，看著懷中在乖乖睡覺的小可說：“恭喜了，別說，長得跟你和君熹一半一半的。”他笑道，“緣這東西有點意思，兩個原本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如今有了這麽一個混合著彼此的孩子，真的神奇。”

應晨書也覺得如此，“不過你是第一個說這長相的，其他人都說像我有八分，就子像君熹，乎乎的。”

“子倒是沒錯，小玩意看我抱他也不哭，也不笑，盯著我幾分鐘後，就睡覺呢，也不喊我一聲叔叔，但確實好帶哈，綿綿的。

但是這長相怎麽可能有八分像你，這五像你老婆很多，他們眼神不行。”

話落，原本還熱鬧的病房一陣安靜。

趙高啓默默把孩子遞給應晨書，自己悠悠起：“好家夥我來看個孩子還惹一麻煩，算了我走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

謝如思說他還是沒個正經。

應晨書把孩子給家裏人帶著，自己出去送趙高啓。

到門口，司機從車裏撐了把傘來接趙高啓。

他揮揮手跟應晨書說：“行了你回去吧。”他上了車就走了。

來得不算久，前後離開醫院不到一個小時。

回去沒多久剛剛在那邊醫院的應家父母就過來了。

謝如思上喜歡教育他，實際上也很心疼他，說他辛苦了，總是在這裏沒日沒夜地陪著戚桑。

趙高啓笑了，說那是他老婆，他不陪誰陪啊。

其實應家夫妻兩自從他們事理得差不多，不怕被人知道了，他們就馬上來了北市看幹兒。

只是趙高啓喜歡獨自在醫院待著，人一多他更不方便自己照顧戚桑，他喜歡和說說話，所以沒有留下應家父母一起在醫院照顧，他們就只能每天來回。

今天來了一個多小時吧，實在是總有人來，他們夫妻就回另一邊醫院了。

趙高啓今天心其實很不錯，雖然沒有蘇醒可是這個元宵節終歸是不錯的，是有可以稱之為喜事的事的，這是他十幾年裏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都覺自己最近走運了都，好事連篇。

應晨書下午還是來了，說了句好話，說等孩子滿月的時候，他可以帶著戚桑一起去。

趙高啓晚上就和戚桑說起了這事：“我給你接了個活兒，咱一起去桑桑，都答應人家了，我是講信用的人，你也是，咱就去唄。”

沒，趙高啓低頭去親，沿著人細長的眉眼，一點點親吻下來，“你真是神奇啊，桑桑，這麽多年了愣是沒什麽特別的變化，我都覺得我老了，你倒好，駐有呢，你醒來要是不喜歡我了怎麽辦？你本來就喜歡比你小的忽然間我比你都滄桑了，看著大你好幾歲，我可怎麽辦啊，你要是醒來不要我了我跟你說，我能氣死，當場氣死。”

“桑桑，你是不是還像當年一樣喜歡我？”他捧著的臉，實在是很喜歡這種指尖著屬于著的溫熱的覺，讓他深刻知道還在，也不是昏迷不醒，只是睡著而已。

“你肯定是的吧？你最好了，你以前還說，我除了臉讓人能消氣其他的讓人分分鐘想揍，你肯定還是喜歡我這臉的，你一唄，讓我開心開心。”

“你知道我這些年，有多麽不開心嗎？桑桑，我能笑，但開心不起來。”

掌心下的眼皮輕輕，趙高啓定睛一瞧，眼眶一下就被熱淚灌滿。

那一瞬間他在想，哪怕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但是如果能每天這樣一下下，讓他一下下，那也行，也行。

趙高啓的手了掌心下溫熱雪白的臉，“桑桑，桑桑……你又了，你能不能睜開眼睛，你睜開眼睛試試，桑桑……”

“我是高啓啊，桑桑。”

眼皮了又，手指也。

趙高啓捧著的手也捧著的臉，看看手又看看的臉，應接不暇。

“桑桑，桑桑，你睜開眼，你看看我……”

好幾分鐘過去，他都怕自己的嗓音聒噪吵到，漸漸的不了，他也安靜了下來，只是埋下臉在肩頭，噌了噌，噌掉眼中含著的淚意。

“我最近很吵是不是，你被我吵到了吧，那你休息吧……”他聲音哽咽，也想冷靜，冷靜看著一切接一切，可是每到這時候好像全都是空談，他這輩子沒人著的話就是個浮躁的人，緒自己控制不了。

“我不吵你了桑桑，你醒不來，想睡就睡吧，好好睡……”

趙高啓擡起子。

炙熱的眼神從蒼白的臉上移過，想去找護士來給掛水，總是每天需要掛很多瓶水，從早到晚，辛苦得不行，可是看著人一點點好起來，他也只能忍痛讓這樣辛苦。

那一眼的視線還未從那張臉飄過時，那雙細長的桃花眼輕輕，不似剛剛一直不停歇地，此刻了一下又停下，末了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