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遊,對於辛願來說是無關要的,不是個多麽念舊的人,更不是活在回憶裏的人,需要過往那些來鎖住現在的自己。
至,在沒來北海之前,是這樣想的。
不過,在看到八九年前他們住過的民宿客棧,和外麵的幽靜小巷子,以及海邊的落日時,心莫名往下沉了幾分。
確實沒困在那段不適合追溯的回憶裏,但依舊會懷念。
不管當初陸時凜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和在一起的,可那時候的是真摯又純粹的。
對他的喜歡和意,是這海邊的風都吹不散的。
看到這些悉的景時,才明白,並不是懷念那段,而是在那段裏的自己,那個熱張揚,活得肆意灑的辛願。
也是現在和以後都無法再回去的自己。
可能是懷孕的緣故,辛願不太,說是來這邊度月,其實就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
也就傍晚的時候出去走走。
在這邊待了一個多星期,辛願就膩了。
最後一天,陸時凜帶著去了一家書屋。
是一家可以製作書簽永久保存的書屋,開了十幾年了,在網上很火,吸引了許多來此地打卡。
在走到這條悉而又陌生的路段時,辛願就知道他們要去什麽地方了,看到書屋的名字時,臉上的神都恍惚了幾下。
“來這裏做什麽?”辛願抿,側頭看向旁的男人,不解問道。
“來都來了,不想來這裏看看嗎?”陸時凜好整以暇地盯著,角勾著一抹不太正經又邪肆的弧度,“還是說……不敢?”
辛願皺眉,瞪過去,“激我!”
陸時凜瞥了眼的肚子,那顆想挑逗的心思瞬間蔫了。
逗不起,逗不起。
辛願沒理會,徑直走進店裏。
店裏的陳設和當年沒什麽區別,連老板都是同一個人,隻不過兩鬢生出了不白頭發,人也滄桑了許多。
唯一變化的是,比當年多了一個二樓。
當年辛願也是在網上看到的這家書屋,他們來北海,主要就是為的這個書屋來的,想定製款書簽,還寫了空白書。
記得,當年也寫了,和那個書簽一塊封存了,定下來解封的時間是兩年後。
也就是畢業那年,和他一塊再重返北海取這個書簽。
隻不過因為分手,這個書簽和空白書,就一直留在書屋了。
這次來月,也沒想過要過來拿這個東西。
也不是忘記了,就是可能覺得沒什麽拿的必要吧。
在正環顧四周欣賞牆上的畫時,陸時凜已經像老板曝出他們的存檔號了。
很長一串數字,是他們倆的名字用九宮格打出來的數字,中間還加了一個日期,是他們在一起第一天的日子。
辛願聽著從他口中清晰且沒有任何停頓地吐出這一長串數字,又不晃了下神。
當初設計完書簽後,老板讓他們再設計一個獨一無二的編碼,等到時候來取的時候,直接報編碼就好。
這個方法是辛願想出來的,日期也是加上去的。
畢竟,陸時凜實在是沒什麽浪漫的藝細胞,他當初想的隻是123……0,,然後加上他們名字的首字母完事。
辛願當時的表就很一言難盡,直接pass了他的建議,並且讓他以後別再隨便建議了。
記得說出這個方法時,陸時凜皺著眉說麻煩,誰記得住來著。
沒想到,他現在背的倒是6,。
反正,是忘記了,隻記得中間那個日期。
“怎麽?”
察覺到的注視,陸時凜與之對視,態度十分坦,沒有任何不自然的樣子。
辛願說,“沒什麽,這麽久了,你記得清楚。”
“記好,過目不忘。”
陸時凜揚了揚眉,語氣裏甚至還多了幾分臭屁和得意。
辛願翻了個白眼,那邊老板也在電腦上查到了他們的編號,不驚訝慨道,“都九年了,你們都存放九年了,你們這是我們開店以來,存放時間最久的一個了。”
“上個月有個來取的,是存了八年零三個月,比你們短幾個月。”
辛願笑問,“那我們這個還在嗎?”
“當然在!”
難得看到在一起這麽久了的還過來取,老板笑嗬嗬的,不免多說了幾句,“我這店開了十幾年了,留了一千多個舊檔,無人問津,想來那些人都是有緣無分了。”
“這些我也沒打算銷毀,全都好好歸在一起,也是怕像你們這樣,過個十年八年才會來取得。”
他從屜裏拿出鑰匙,“你們先隨便轉轉,我上去給你們拿。”
“好,謝謝。”辛願淺笑,“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
等老板上了樓,辛願走到書架前,目一一掃過上麵看著都有些陳舊的書,隨手出來一本翻了幾頁。
旁邊長型桌旁坐著三五對,正在設計自己的書簽,討論得熱火朝天。
辛願將書放回去,走過去撇了兩眼,正好有一對因為想法有了分歧,正在爭辯什麽。
辛願順便坐在旁邊聽他們是如何爭辯的。
這對正好是中國人,孩長得很漂亮,臉上化著致的妝容,上穿著JK服飾,紮著雙馬尾,而男生穿著簡單白T和牛仔,模樣周正秀氣。
一眼過去,就知道他們應該還是學生,青春洋溢,朝氣磅礴。
“你這加進去多難看啊,還是簡單一點好看。”男孩說。
“哪裏難看了,你有沒有眼啊?這對翅膀多可啊,我就要加進去。”孩堅持道。
“那你加你那個,不要加到我這個書簽上。”
“什麽書簽?我倆的都不一樣,還什麽書簽啊。”
“換個別的樣式都行,就是不能加這個翅膀。”男孩翻了一下書簽板,“這個貓咪圖形的也好看的。”
“你這是偏見,對我這對翅膀的偏見。”孩不高興的耷拉著臉,又因為是公眾場合,不好大聲發作,隻能低聲音,嫌棄的瞥了眼那個貓咪圖形。
“人家都是模板了,肯定有不人選這個,我才不要和別人一樣的,我的書簽就要獨一無二。還是說,在你心裏,我們的是別人可以輕易複刻過去的?”
永遠不要想開孩子的聯想能力。
就像現在,孩輕而易舉的就把話題上升一個層次。
男孩果然一臉嚴肅解釋,“我可沒這樣說,我的意思是可以選這個圖案,在這個基礎上創新一下也是不錯的。”
“那就把翅膀安在貓咪背上。”
“你這是和翅膀杠上了?為什麽非要說翅膀不可?”
孩笑瞇瞇的眨了下眼睛,“因為《妖尾》裏的貓咪哈比就有翅膀啊,夏和利利都有翅膀,多可啊。”
男孩看著眼裏覆著的銀河,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選擇了拖鞋,手了下的臉頰,寵溺道,“行,你喜歡就行,設計什麽都可以,我不和你爭了。”
辛願聽到這裏,忍不住翹了翹角。
在這對上看到了純粹,就和當年和陸時凜一樣。
但好像也有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呢?
睨著那對,深思著,在看到男孩永遠側著臉著孩時,好像就明白了。
是意。
男孩對孩的意。
男孩表現出來的意很濃鬱,仿佛眼裏心裏都隻裝得下孩,一雙眼睛,總是縈繞著孩,孩笑,他也笑。
像剛剛,孩和他爭執,生氣了,他也會一邊反駁,一邊著的腦袋,最後選擇讓步妥協。
原來,年時期,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也的確是這樣的,至,那年,做到了。
而如今回顧,卻覺得好笑,因為陸時凜那時的態度全是破綻。
他不是個好脾氣和好耐心的人,辛願一直都知道,那年設計書簽款式的時候,辛願絞盡腦的想了四五個款出來,都遭陸時凜嫌棄的否決了。
有些生氣了,“那你想一個,也手啊。”
陸時凜卻覺得麻煩,不想提筆畫,坐在這裏久了,眉宇間都有些不耐煩了,不過並沒催促。
辛願後來想了個羽的款式,也不知他是真喜歡,還是純粹覺得煩,不想等下去了才同意的。
他沒有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從來都是淡淡的,漫不經心的,以及孤傲不可一世的。
那天辛願也察覺到了他興致不太高,設計完編號後,兩人之間的狀態都有些悶悶的。
辛願有顆很敏的心,也沒什麽安全,所以陸時凜的態度當時讓傷心難過的。
後來是怎麽被哄好來著?
好像那天正好是當地的煙花節,晚上有煙花表演,對這場煙花表演很期待,但因為緒不佳,就不想去了。
附近那幾條路段還堵得厲害,陸時凜想讓看到,也不知道在哪找來一輛自行車,載著在路上狂奔著,中間有兩個很大的坡,他都沒讓下來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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