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墨連忙點頭,“對,肯定去收集明信片了,天天學習,好不容易有時間玩,肯定一家人陪著出去玩了。”
“你現在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幫一起收集明信片,下次遇見可以送給,多加分。”
謝淮“嗯”了一聲,他坐起,明顯要起。
金墨慌忙阻止他,“不要,手腕會流。”
謝淮依舊堅持起,“我去看。”
聞言,金墨沒有說什麽幫忙提著吊瓶,叮囑道:“你慢點。”
這會賀千蕓還沒有醒,謝明宇一臉擔心的著,大手不安的牽著的手。
金墨以前總以為謝明宇這個人肯定沒有心,這一次才發現他有,隻是不太表出來,又或者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
但他還是不能理解他,明明知道謝淮生病了,但還是給予很的關心。
謝淮仿若腳上綁了千斤重的沙袋,艱難地、緩慢地挪進了病房。
他靜靜地坐在賀千蕓的旁,一言未發。
謝明宇看了他一眼,隨後起說道:“去沙發上坐吧。”
說完他起離開,不一會兒,護士挪了一張床進來。
金墨扶著謝淮躺在旁邊,這會神鬆懈下來也有些累,他看了一眼謝淮,“太子爺,挪過去一點,我躺一會。”
謝淮默不作聲的挪了一些,餘已經盯著賀千蕓,被子蓋著的手,握在一起。
過了半個小時,賀千蕓才醒來,第一時間擔心道:“小淮怎麽樣了?”
謝淮眼皮下斂,“,我沒事。”
另一側的金墨把被子蓋住臉,眼淚模糊。
臨到開學,謝淮的神很正常,每天陪著賀千蕓在家裏養,金墨幾人時不時的來找他玩。
這天,金墨來的時候,謝淮正在給手腕的傷口抹藥,抬頭看了他一眼,見的說了一句話,“去寺廟。”
金墨就知道他是因為想去寺廟才會關心自己的傷口,他有點盼頭才會好好對自己,“行唄,我回去換幹淨的服,不然不靈驗。”
他急急忙忙跑回家換了一服,再回到謝淮的臥室見他也換了一服,是這兩個月最神的一天。
現在隻有在宋暖這件事上讓他對生活還有些希。
怎麽會有人到依靠一個人活下去……
要是以前他聽見別人這樣說話,肯定嗤之以鼻,並且會罵那個人是神經病。
“行啊,帥氣,就你這值,許願比我靈多了。”
從山下到寺廟要走接近兩個小時的路,半路上,金墨不上氣來,瞥了一眼一直悶聲不說話的謝淮。
他忍不住道:“能不能等我休息會?”
謝淮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又看向山頂的寺廟,“我在寺廟等你。”
說完繼續往上走,步子比剛才快了一倍,明顯剛才是在遷就金墨的步伐。
“行吧,我這怎麽還沒你好,不對勁啊。”金墨一屁坐在臺階上,盯著漸漸消失的背影,頓時有些納悶。
寺廟
黑短袖的男生跪在團之上,高大的神佛襯托下他格外渺小,但他神無比虔誠,雙手合十,緩慢的下彎,直到頭在團之上。
過了很久才直起,如此重複數次。
金墨趕上來的時候,他還跪在團上,瘦弱又直。
過了十幾分鍾,謝淮才站起,一瞬間,他所有氣神被走了,氣息混,似乎爬山的癥狀現在才來。
金墨連忙扶著他坐在外麵的臺階上,見他麵紅耳赤,抬手扇風,“我就說我的肯定比你好。”
“還有八年了,網上都說了,連續十年許同一個願,肯定會實現。”
其實這玩意他也不信,但是總得找個辦法讓謝淮堅持下去。
“是嗎?”
謝淮神飄忽,似乎在懷疑他的說法。
“肯定啊,一年兩年不如意,總不能十年都不如意吧,你看看燒香拜佛的人,每天都是這麽多人,要是不靈驗怎麽會這麽多人來。”金墨瞥了他一眼。
謝淮氣息漸漸平穩,站起往山下走,金墨下山太嘚瑟了,一不小心踩空,摔了十幾步梯子。
他頭暈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疼死我了,我的是不是斷了?”
“這裏120能來嗎?”
謝淮蹲下檢查他的上,除了腳以外,沒什麽大礙,他背對他,“有力氣就爬上來。”
“算了吧,我等人來救我。”金墨不敢讓他背。
謝淮沒說什麽,將他扶起來,背著下山,金墨一路上擔心他道:“太子爺,你還行嗎?不行放我下來吧。”
一直到金家,謝淮一句話沒說,剛把他放在床上,他就累暈了過去。
……
開學那天,金墨特地來找謝淮,到他寢室發現人不在,問其中一個室友道:“兄弟,你知道謝淮去哪了嗎?”
室友道:“剛才在食堂那邊見他了。”
“謝了。”
金墨去了一趟食堂,找了十幾分鍾沒看見謝淮,隨後又在附近找了起來,到湖邊才看見他坐在亭子裏。
走近才看見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停留在這個方向湖麵的照片。
“這照片好看,宋暖肯定喜歡。”
謝淮“嗯”了一聲,接著說了一句很平靜的話,“不在A大。”
明明早就知道不在A大,但還是要自己找一遍才死心。
金墨已經知道宋暖不在A大了,哪個學校也不太清楚,因為也不在A市。
A市所有大學他都翻了一個遍。
這話他不敢跟謝淮說,他剛想說什麽安他,就聽見他又道:“總有一天會遇見。”
金墨肯定道:“當然。”
之後,金墨有意無意帶謝淮接新的同學,想讓他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他清楚的到謝淮對宋暖的執著一天比一天深,一有時間就往宋暖家樓下去,見過宋暖爸媽無數次,但一次也沒遇見過宋暖。
金墨後知後覺意識到宋暖是真的在躲謝淮,而謝淮的運氣在宋暖上差得離譜。
隨著時間越久,他的心越吊越吊,總有種暴風雨的前兆。
直到大學畢業,謝淮也沒有遇見宋暖,畢業那天,金墨發現他服用大量的安眠藥,急急忙忙送往醫院。
搶救回來的第二天,他又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金墨這下一秒都不敢離開他,金蕊過來查房,作為長輩問了幾句,“他怎麽回事?遇見什麽想不開的事?”
“再這樣下去,誰也救不了他。”
金墨頹廢道:“小姑,你要是救不了他,我天天打擾你。”
“你一定要救活他,不然我就跟爺爺說你昨天跟男人出去約會了。”
金蕊:“……”
還沒說什麽就聽見他又道:“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這樣死了,一點溫暖也沒有。”
“他太可憐了。”
金蕊看了一眼床上的男生,不理解道:“還有比他更慘的人,是你們生活太舒服了,接不了打擊。”
金墨瞪了一眼,“爺爺死了,我爸死了,你能承?”
金蕊:“……”
抬手拍了他腦袋一下,“怎麽說話的!沒大沒小,你盯著他一點。”
“通知他爸來,你守著也沒用。”
“在開會,電話是助理接的。”金墨撇了撇。
金蕊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生,“那你好好看著。”
“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金墨愁道:“那我得去綁人啊。”
“小姑,你幫我查一個人吧。”
金蕊瞥了他一眼,“我一個醫生去哪查人,要查人找你爸。”
“規矩點。”
“謝淮醒了,給我打電話。”
金墨又給謝明宇打了幾個電話,依舊是助理接的,說謝明宇在談工作的事,這幾個小時誰也不能打擾他。
要不是不想別人知道謝淮自殺的消息,他這會就想吼他幾聲了,兒子都快死了,他還在談生意。
老了也沒人管他。
等謝淮醒了,金墨本打算兇他幾句,但看見他死寂的眸子,有什麽堵住嚨一般,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二十幾歲的男生,怎麽會有七八十歲的眼神……
謝淮側頭看向他,自言自語道:“有四五年沒有回家了。”
“在躲我。”
他呼吸緩了一下,又艱難道:“我沒有辦法再遇見。”
“金墨,別救我了。”
他閉上眼睛,又有種解全的意味道:“我死了,就敢回家了。”
“謝淮!真的比我還好嗎?你就不能為了我活著嗎?”金墨咬牙切齒道。
謝淮低聲道:“不一樣。”
“是唯一一個對我主有善意的人。”
“從未有人主我。”
“我放不開。”
金墨一瞬間就共到他這句話,他很清楚謝淮沒得到過什麽。
他沉默不語,看著他好一會才道:“那你好好活著,未來幾十年,萬一你和宋暖在一起了呢?”
“現在死了,什麽可能都沒有。”
謝淮道:“畢業了,我不知道做什麽才能堅持到遇見。”
金墨嚨一,真的沒有理由勸他了,這時,門從外麵打開了,護士拿著一張報紙進來,放在門口的小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