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晃,都二十幾年過去了。”盛夫人看起來頗為慨。
“這次,怎麽會想到過來呢?”沈薄言又追問。
盛夫人看一眼盛天昊,略顯尷尬的回答,“倒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突然想念這個地方了。”
“二位打算在這邊待多久?”
“你問這麽多幹嘛呀。”覺得沈薄言問多了,顧南煙嗔的瞪他一眼。
盛夫人倒是友好的笑著,“難得過來,我們可能要待上一周。”
“那可以經常聚聚。”顧南煙立刻接過話。
喜歡這盛夫人的,總覺得和待在一起,有種莫名的舒服。
“好。”盛夫人笑著點點頭。
盛天昊沉默寡言,沒說太多。
飯後,沈薄言工作去了,顧南煙帶著小木木陪著兩人在院子裏散步。
四人說說笑笑的走在初冬的花園裏,氛圍一片和諧。
樓上書房,沈薄言站在窗邊,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片刻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看了眼,顧南誠打來的電話。
猶豫兩秒後,按下接聽。
“有時間見見嗎。”
冬日的風聲有些淩冽,顧南誠的聲音聽著也是清清冷冷的,不似往日那般和溫暖了。
“好。”
沈薄言沒一會兒便下樓了。
他先去院子裏見了幾人,隻是告訴顧南煙自己工作原因要出去一下。
小木木呼呼的他“早去早回”。
天氣越來越冷,沈薄言在西裝外麵加了件呢大。
來到城郊一安靜的茶樓,顧南誠已經等著了。
顧南煙今天穿的便服,和的裏有一件淺襯衫,隻了一個襯衫領,而穿在外麵的大,進茶樓後已經掉了。
茶樓裏開著熱乎乎的空調,沈薄言進門第一件事,也是掉大外套拿在手裏。
“怎麽突然想到要見我。”
沈薄言氣息冷酷,修長拔的軀淡淡往顧南誠對麵一坐,便有一種迫。
顧南誠看他一眼,卻笑了下,“我好歹也算你的大舅哥,請你喝喝茶,還需要理由嗎?”
“需不需要理由,你自己清楚。”
沈薄言不聲的端起剛泡好的茶,輕輕喝了一口。
“沈薄言,其實我一直都認為,你很聰明。”顧南誠推了推眼鏡,目有些欣賞的看著他。
沈薄言一點也不謙虛,“你的覺很對。”
一句話噎得顧南誠倒不知道說什麽了。
他倒也不喜歡兜圈子,直接問,“你上次給我打電話那樣問,不可能毫無征兆吧?”
沈薄言點頭,“當然。”
顧南誠:“可以說說看嗎?”
沈薄言握著茶杯的手微頓住,他索放下茶杯,“盛家夫妻倆,來榕城旅遊了,如今住在我們家。”
果然,顧南誠剛剛還故作輕鬆的臉,瞬間僵住。
隨後,他苦的笑了下。
沒說話,端起茶杯,沉默的喝了一口。
“我就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了一輩子的,真相,總有一天會暴在人前。”
顧南誠轉頭看向窗外,寒風蕭瑟,茶樓外的樹葉全都枯黃了,寒風一吹便紛飛而下。
“所以,我的猜測是對的?”沈薄言看著顧南誠這反應,心也跟著沉了沉,“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來這些事,都隻是他的一個猜測。
可真的從顧南誠這裏得到印證的時候,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並且十分好奇,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我知道即便我不說,你也能查到真相。與其這樣,倒不如我將真相告訴你,至,坦白從寬?”
顧南誠收回看向窗外的目,盡量平靜的看著沈薄言,“我母親當年懷我妹妹時,早早的就測了別,十分想要一個兒,得知肚子裏的是一個兒後,欣喜若狂,大姨流水一樣的補品送來,總想著為了孩子多吃一些,其實倒也無妨,可生孩子的時候,胎大不適合順產,可我母親覺得順產對孩子好,一定要堅持順產,最後因為順產時間過久,孩子生下來時,渾青紫,已經窒息而亡了。”
說到這裏,顧南誠頓了下,像是歎息了一聲,後又繼續,“我父親當然知道我母親對於這個孩子多麽重視,寄予了多大的希,如何能接這個結果?我父親便瘋了一樣的請求醫生一定要想辦法,後來醫生便我父親收養了一個孩子,並且瞞著我母親,告訴那就是我的妹妹。我父親天真的以為那個孩子真是棄嬰,就連我也以為,妹妹隻是一個棄嬰,可我不久前才發現,南煙本就不是什麽棄嬰,當年的醫生為了討好我父親,將別人視若珍寶的孩子,換給了我的母親,將那個窒息而亡的孩子,換給了他們。”
說到這裏,顧南誠沉痛的閉上眼,“這一舉,深深傷害了另一個家庭,可錯誤已經發生,過去了二十幾年,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彌補這一切,可這一切實在無法挽回,我始終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無論是對另一個家庭,對我母親,還是南煙,真相隻會帶給他們傷痛。”
沈薄言聽完這一切,麵容也越來越冷。
最後,他問出了一個心底的疑問,“你父親,當真認為,那個孩子就是一個棄嬰嗎?”
顧南誠神一滯。
難道父親知道這一切?
不,不,父親不可能是那樣自私的人。
可父親他……太母親了。
“真相隻會帶給你們一家傷痛,對於盛家人而言,卻是失而複得的喜悅。”沈薄言也看向窗外,低沉的嗓音裏也有些許傷,“隻是對於南煙,是個兩難的抉擇。”
無論如何,都會對造傷害。
顧家養長大,給了顧家千金應有的一切。
可盛家因為丟失了悲痛多年。
若是在盛家長大,想必也是被盛家人捧在手心的。
不過若是在盛家長大,也不知道他和,究竟還有沒有現在的姻緣。
“薄言,你告訴我,應該怎麽做?”顧南誠已經糾結抑鬱多日,他很想知道,他應該怎麽做。
是將這一切瞞天過海繼續瞞下去,還是,將真相公之於眾?
“你自己說了,有些事,是瞞不了一輩子的。”
沈薄言再度端起茶杯,幽幽喝了一口。
顧南誠軀似乎癱了些,失魂落魄坐在原地。
“南煙,會恨我……們嗎?會恨我們一家嗎?”這是顧南誠最關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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