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我知道，大家都有親戚在別的村，我也有。

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你們自己衡量，借，就要守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不借，也要理好關係，別再鬧上門來。

當然，我的想法是鳥悄兒的，實在心疼老丈人或者兄弟姐妹的，可以暗中幫助一點，千萬別弄得沸沸揚揚的，到時候人家問你在哪兒你說不說？

咱們知道都挖回來了，人家信不信？出事了怎麽辦？

我不可能按著你們讓你們幹或者不讓你們幹，凡事你們自己考慮好。

還有，一人分這點，說多不多，說呢，在這年景，也不了。

說是到秋收，但是大家夥也都清楚，莊稼都是癟的，說句都不聽的，不絕產，就是好的。

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們，也都往遠了想想。

行了，不說那個，來，咱們分東西！”

被秋收打擊的緒瞬間又高漲起來。

全村300來人，今天上山就將近200人，平均一人弄回來的也至有100斤，壯勞力至200斤，一個人能分上七八十斤！

一聽到這個數字，頓時又哭了不人。

這是什麽概念？簡單來之前，從春天到現在，家家都是維持著不死的狀態，七八十斤是一大家人半個月二十天的糧食，還得攙著野菜和磨碎的苞米瓤子，現在是一個人就能分上這些，

“能到秋收了，”

“是啊，是啊，”

一些孩子更是，裏已經開始泛口水了，

“媽，是不是有吃的了？”

“，這是給我們吃的嗎？”

簡單唯一悉的小黑蛋，也瞪大了溜圓的眼睛，

“這是吃的嗎？給小孩吃嗎？”

王桂花也紅著眼眶，著孫子的小肩膀，

“是吃的，是吃的，不死人啦。”

當晚，劉家屯上空都彌漫著香甜的氣味。

簡單的那份，是劉衛民的兒子劉建設給送去的，劉建設話不多，就臨走時說了一句，

“簡知青，有事你就招呼。”

說完沒等簡單回答轉就走了，倒是把簡單說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不由得覺得，也好，起碼知道恩啊。

趁著這會天氣好，簡單把王桂花給找的白菜和蘿卜種子，數量是不，把空地都給種上了，能不能長的，鄉隨俗唄。

再說是要在這邊待十多年的，以後這都是日常的生活了，得適應。

隻不過這個季節，好像也種不了別的。

前院後院的繞了幾圈，掏出了在深山挖的荊棘，著牆栽下去，這種是在山上特意挑的，能長到一米多，跟圍牆差不多高，主要是多刺，也算是多一層安全防護吧。

又在大門口左右兩邊各栽了一棵小鬆樹。

倒是想弄個葡萄架，但是想想過幾年可能會發生的象，算了，忍忍吧，本來底子就經不起查，還是別惹眼再給人留下貪圖的話把子了。

還是高大拔又代表正直的鬆樹吧。

回憶著看過的農村小說，這段時間農村還能幹什麽來著？

曬幹菜，不太行得通，今年這年景，旱的要死，什麽都長不起來，各家的菜苗子都當主食了都不夠呢。

看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能做的好像隻能是上山，好東西都在山上呢。

行吧，反正現在也沒事，背著背簍就從後門出去了。

這邊離山能近幾步，主要是，和平時村民們去的不是一個方向。

山腳下肯定都被人找遍了，往上走了走，比那邊能好那麽一點，但是也是荒的很。

簡單沒管，遇著能燒的幹樹枝，枯萎的樹杈，都沒放過，弄的是火牆，冬天取暖需要的柴火多著呢。

日子一天天的過，很快就到了往年秋收的時候，越是臨近，劉衛民越是愁得慌，幾個村幹部和老人幾乎是整天的站在地頭，唉聲歎氣。

到了開鐮的日子，劉衛民的員大會都沒有底氣，匆匆說了幾句就趕開始。

往年沉甸甸的苞米棒子今年沒有一點重量，輕飄飄的。

雖然心裏都有數，但是真正看到，也是心裏一沉，很多人都是紅著眼眶在幹活。

往年熱火朝天的喜悅，今年幾乎全程都是靜悄悄的，老農民最怕的就是老天爺不開眼。

本來需要十天的掰苞米隻用了五天就收了幹淨，一部分苞米棒上有點收獲，大部分都是隻有幾個粒的，放在後世就是直接了喂豬的那種，但是沒有人舍得，哪怕長了一粒，也都寶貝的收好。

全場院堆的一地的苞米棒，實際上隻收獲了不到去年十分之一的糧食，從始至終，大家夥都是沉默著，這點糧食，就連公糧都不夠，更別說分到手裏了。心沉重，很多人胳膊都沉的抬不起來，前些天的好心已經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連小孩子都放低了腳步，不敢再鬧。

接下來的紅薯和土豆倒是還好點，畢竟是抗旱的東西。

雖然比起往年也是要減產不，但是跟苞米相比，就是高產了，這讓絕的劉家屯村民算是稍稍有了那麽一丁點安。

收不好，也比往年了不勞累，對於初次接農活的簡大小姐來說，也是個挑戰。

不過是仗著力氣大，加上加餐，營養足。

秋收隻用了往年一半的時間，公糧的主力苞米，卻還是掛了空。

當然，不是劉家屯一家，整個公社，整個縣城，整個省，幾乎都是同樣的景象，有好幾個嚴重的地區甚至已經出現了死人事件。

去開會的劉衛民萬分慶幸，分過去劉家屯的是簡單，若是還是之前的知青，弄不好也會發生這種悲劇。

想想，其實也後怕的。

當時進山時還猶豫過，後來是什麽讓他堅定了呢？

各村都是差不多的況，公社那邊也是無奈。

畢竟城裏的供應糧還要指著這公糧，但是也不能把農民兄弟上絕路，公社護著下麵，上麵偏重於城裏，拉扯了一個星期，最後才決定，今年的公糧用土豆地瓜代替，隻去年的三分之一。

即便這樣，很多村長也都當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