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城隔著防彈玻璃打量那位傳說中極有生研究天賦的家主。

年時期，正在一場國際流會上遇見過這個男人，彼時對方也不過十七八歲，言談舉止也是個很有禮節的青年。

可就是這麽一個斯斯文文的青年，卻能麵不改地拿活做研究，不將人命放在眼裏。

阮傾城知道對方跟黎霄是同路人。

他們眼裏沒有法律，沒有敬畏之心，沒有道德。

他們是天生的極端分子。

“將他斬首，將其頭顱製作標本，放到琉璃族研究基地的展覽大廳。我要讓每一個前去參觀的遊客，都看到他的下場。”

君修臣又問：“那...黎霄呢？”

阮傾城沒有說話，獨自一人走進了關押黎霄的囚室。

黎霄快九十了，坐在床上的形很佝僂，聽到腳步聲，不用抬頭他都知道是阮傾城來了。

“孩子。”

黎霄緩緩抬頭，僵的作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個機械人。

但當他看到阮傾城時，眼裏卻迸出了強烈的驕傲跟熾熱。他像是在看一件最完的作品，在看一個活著的奇跡。

黎霄驚歎道：“我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能扳倒琉璃族，你果然很有本事。”

“蘇決如果能看到你今日的就，怕是能笑到肚子疼。”

阮傾城走到黎霄的跟前，垂眸著記憶裏有些瘋瘋癲癲，但對他一直都很不錯的授業恩師。

人都有兩麵。

不否認黎霄是個沒有道德的瘋子，但也不會忘記黎霄對釋放過的慈之意。

隻是...

“爺爺。”阮傾城將安樂死的針劑遞到黎霄的掌心。

黎霄一看那試管上的英文，就笑了，“你是要親手送爺爺上路嗎？”

阮傾城沒做聲。

黎霄嗬嗬地笑了起來，他說：“我領你進科研之路，你在這條路上走得很好，比我期的還要更好。”

“但你跟你父親，都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太優寡斷，擁有太多婆婆媽媽的。”

黎霄不能理解這種。

他不理解，但他尊重。

“爺爺領你進科研的世界，你送爺爺離開這個世界，好不好？”黎霄將試劑遞給阮傾城，他說：“爺爺怕疼，不敢紮自己。”

說來好笑，但黎霄的確是個怕疼的人。

阮傾城接過了藥劑。

問黎霄：“死後，你想葬在哪裏？”

黎霄說：“用我的骨頭做一支筆吧，讓我繼續陪著你做研究。”

阮傾城直接拒絕：“抱歉，我沒有盤骨的好。”

“那，就把我裝在骨灰罐子裏，把我的骨灰罐子擺在你的實驗室裏？”反正黎霄要一直看著他的小孫發發熱。

阮傾城皺了皺眉，雖然不讚同，但還是答應了。

“好。”

拔掉試劑針尖上的蓋子，親自將的授業恩師送離了這個世界。

等陳山趕來扶雲宮，這才為黎霄進行火化。

捧著黎霄的骨灰罐走出殯儀館，封擎問阮傾城：“你真要把他放在你的研究室？”

“嗯。”阮傾城盯著懷裏的陶瓷罐子，目無比堅定地說道：“我要將它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時刻警醒我自己不要為一個喪失人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