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停頓,視線上下打量著宋灼,而后聚焦在他的臉上,微微一挑眉,眼底著居高臨下的不屑:“臭未干的小屁孩?”
他語氣里帶著連自己都沒發現的酸味,可同為男人,宋灼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心里覺得好笑,面上沒有表,他輕輕“啊”了聲,模樣認真:“因為我比較吧,姐姐說不喜歡太老的。”
霍修予眉心一跳,額角的青筋開始不停地突突突。
不喜歡,太老的。
意思是說他老?
他冷意都快漾出眼底,敲著桌面的作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隨意地握住了杯子,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表著他的緒并不像表現得那麼淡定。
事實上,他表現得也不怎麼淡定。陳京州大著膽子轉頭一看,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沒眼看地捂住側臉給他發微信。
【南城第一深:霍哥、霍總、霍大爺,淡定,拿出你平時跟人談生意那勁,別被蒙了眼,氣勢上別輸給他!】
他發完消息,自己桌對面的手機忽然一響。陳京州抬眼,一絕涌上心頭,霍修予剛剛過去的時候沒帶的手機,此刻正安靜放在對面。
他不再掙扎了,半捂著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但好在,霍修予很快恢復了平常的泰然自若。他把玩著杯子,垂著眸,淡淡道:“現在這個年齡,正是圖新鮮的時候。”
“等過了這陣,”霍修予掀起眼皮,看向他,勾著彎出一個弧度,“就會明白,新鮮對于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來說,永遠比不上財和勢。”
“婚姻對于這個圈子來說,就是一次重要的合作,不會想不開的。”
小巧的白瓷杯在他手中轉,視線瞥到遠走過來的影,霍修予放下杯子,起去陳京州走。
剛一轉,他忽然聽到年一如既往的無辜聲音:“啊,那我真可憐,只能得到姐姐的心。”
霍修予:“?”
稍一琢磨,他明白了,深層意思是說自己哪怕得到了秦昭寧的人,也得不到的心是吧?
但不等他說什麼,宋灼又繼續搖頭嘆息道:“不像有些人,連人也可能得不到。”
眉心狠狠一跳,霍修予臉頓時沉了下來,他轉過頭,正想說什麼,秦昭寧已經走近了。
宋灼坐在對面,他站著的這邊本應該是的位置。可還沒等走過來,宋灼忽然手牽住了的手。
他抬起頭,旁若無人地問:“手怎麼這麼冷?”
秦昭寧就真的站著沒了,低頭看他時,周的溫氣質格外明顯:“他們這好像沒熱水,用冷水洗的手。”
“那我給你捂捂。”宋灼輕輕一笑,手掌包住的手。
他此刻的笑比起剛剛要真實許多,但仍舊讓霍修予看不順眼。
他看向秦昭寧,話里有話地說:“秦總,別忘了咱們的合作。”
秦昭寧側目,點了點頭:“知道了,下次有空聊。”
霍修予勾著若有若無的笑,瞥了眼宋灼,他低著眸認真給秦昭寧捂著手,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后,也看不出緒變化。
也不知道是真的無所謂還是裝得如此之好。
霍修予收回視線,回到自己那桌,踢了踢陳京州的凳子:“走了。”
陳京州免費看了那麼久的戲,飯都沒吃上一口,桌上的魚還整整齊齊。他有些可惜地說:“飯還沒吃呢。”
一抬頭,看到霍修予的眼神后,他立馬改口:“不吃了,我最近健,吃不了這麼油的,多虧你提醒我。”
一桌的菜幾乎沒怎麼,直到上了車,陳京州心里還在可惜。他看向副駕駛的人,終于沒忍住,跟機關槍一樣,痛心疾首道:“不是,我說你跟魚計較什麼啊,魚在水里長這麼大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被人抓了烤了,結果吃都不吃就扔進垃圾桶,你都不覺得它可憐嗎?”
他說了一大長串,霍修予只回了個“嗯”。
陳京州心里一哽,視線在他上打量了幾遍。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神莫名,看不出來緒。
但是作為多年好友,陳京州很清楚,現在他該閉了,不然待會兒要挨踹。
收起那副沒正行的模樣,他側過,單手搭在座椅靠背上,說:“你別跟那種小孩兒計較啊,你不是也說了嗎,秦昭寧就是圖一新鮮,就算再怎麼堅持,秦家也不可能讓和一個沒錢沒勢的窮大學生在一起的。”
霍修予仍舊是意味不明地“嗯”,他睜開眼,了眉心:“開車吧。”
其實陳京州說得沒錯,只要秦家上面有人著,秦昭寧是不可能隨心所的。和他談的這次合作,說到底也是與虎謀皮,平白把自己的把柄送上來,放在平常,他怎麼也想不到會這麼做。
是個聰明的人,聰明者犯險,只可能是因為有肋。而的肋……大概就是剛剛那個年。
霍修予難得的覺得心里堵得慌,一種名為嫉妒的緒在心底滋生,腦海里不斷重現剛剛在飯店的畫面。
秦昭寧面對那個年時,上的氣質是霍修予從沒見過的溫,對著他時的那些偽裝、禮貌、鋒銳,那些棱角全部都被磨平,整個人和又讓人想親近。
只不過這份和,不是對著他罷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讓人嫉妒、吃醋,甚至想不顧一切地得到,或者干脆誰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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