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晉王妃不由生出些許酸意。
下心里的酸意,晉王妃和楚楚聊了聊。
楚楚明知道晉王妃手里攥著楚父簽了字的聘妾文書,卻毫不急,無論晉王妃如何拋出話茬,就是不接,東拉西扯地聊著裳吃食等閑話。
晉王妃沒想到楚楚小小年紀就這樣沉得住氣,繞了半天彎子,最后只好直言道:“楚姑娘知書識禮,想必明白何謂父母之命妁之言。”
楚楚沒回話,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吃了塊小餅,用帕子了手,又喝了口茶。
見晉王妃臉上溫的笑都要掛不住了,楚楚才有些失落地道:“王妃父母雙全,自然對這話深有會,可惜楚楚生父早逝,生母不久前病逝,并無父母之命可遵。”
說著,仿佛被晉王妃提起了什麼傷心事,眼眶都紅了。
晉王妃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楚楚用帕子捂住臉,假裝要哭。
其實是想遮住角的笑意。
自小到大,從楚父的只言片語中,猜出自己不是他的親。但楚父為了要楚楚給他掙錢,從未承認過。
那日,楚父和那個弟弟來鬧,賀時霆把他們抓起來,拷問出楚父果然不是楚楚的生父,楚楚是楚母帶著嫁進楚家的。
所以楚楚在籌備和賀時霆的婚禮時,并沒有想起楚父。
楚父都不是楚楚的親生父親,他簽的聘妾文書又哪里能作數?
楚父和楚楚的弟弟在去定平院鬧過之后,就被賀時霆關到京郊的莊子里,派了人嚴加看管。兩人有飯吃有穿,但終日勞作不休。
這不算什麼很嚴重的懲罰,只是那兩人都是懶骨頭,讓他們勞作簡直是要了他們的命。
想到這里,楚楚又有些疑,晉王到底是如何找到那個莊子,還把人帶到府去弄那勞什子聘妾文書的?
這時,晉王妃開口了,“既然楚姑娘生父早逝,那繼父說的話自然也作數的。”
賀時霆闊步走進前廳,冷笑道:“王妃多慮了。楚楚雖然生父早逝,但家族宗長還未死絕,的婚事不到一個外姓人置喙。”
晉王妃不是傻的,若楚楚果然不是楚父親,家中還有宗老,怎麼從來不曾聽說?
還待辯駁,賀時霆卻不是什麼好子,直接讓人將“請”了出去。
賀時霆是匆匆趕回來的。他沒想到,晉王前幾日給他下了個大絆子后,居然趁他分乏之際,劫走了楚父,還去弄來了聘妾文書。
現在雖然晉王妃離去了,但若楚楚生父家中果真無人,按照本朝律例,楚父作為繼父,他簽的聘妾文書也是作數的。
楚楚原本無心找回生父,被晉王這麼一鬧,這生父是非找不可了,甚至要比晉王他們的速度更快,以免晉王再弄出一個聘妾文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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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楚母常年在家, 甚與人往, 來歷也不易查探。
幾經輾轉,賀時霆才找到當年給楚楚接生的那個老婆子,買回了楚母送給那老婆子當謝禮,老婆子又轉贈給兒媳婦的一塊玉玨。
賀時霆查出這塊玉玨是十八年前,探花郎楚攸騫之。
有了頭緒,接下來的事就好查多了。
當年楚攸騫進京趕考,因為才華橫溢, 兼之生得如冠玉,卓越不凡,被欽點為探花郎。
他生得俊無儔, 又頗得皇帝賞識,許多員都想讓他做自己的乘龍快婿。
當時楚攸騫和軍統領凌云關系不錯。有一日,他去凌將軍家中赴宴, 喝得酩酊大醉, 不知為何,竟和凌夫人的丫鬟有了染。
既如此,他只得納其為妾。
楚攸騫很皇帝重用, 升也很快,因此這并不影響京中之人想和楚攸騫結親的念頭。
可惜天妒英才, 楚攸騫不幸英年早逝。
他自無父無母,是被族中宗老養長大的,因他尚未娶妻,又無子嗣, 族中便派人進京收斂他的,帶走他的家產。
而楚攸騫的小妾因份低微,又沒有子息,被逐出府去,無人照管。
那個小妾,便是楚楚的生母。
楚母當時無奈,又舉目無親,只好去投靠舊主。在將軍府住了一個月后,楚母發現自己有孕。
凌夫人勸楚母先好好生下孩子,有了孩子,楚家的家產就該由這個孩子繼承,自己定會為楚母做主,取回家產。到時候,楚母和孩子也能安穩度日。
彼時凌夫人剛被診出有孕不久。十月懷胎,產下一。
沒過幾日,楚母也產下一。
凌夫人生孩子的時候,皇帝正在南巡,凌將軍在外保護皇帝。誰想途中突遇黨,凌將軍為護皇帝周全,竟死于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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