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徑鞠了個躬，轉出去，換薑喜進來。

老爺子隻憐的看著薑喜，這個小丫頭，他從一出生，看到了現在，本來想保食無憂，可他終究沒能做到。

薑老爺子有些愧疚，“喜兒，不要怪爺爺。”

薑喜搖頭，拚命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撲上去，握住薑老爺子那隻蒼白無力，瘦的皮包骨的手，“爺爺，喜兒很你的。我以前不該因為薑歡跟你吵架，對不起，對不起。”

薑老爺子想手的頭，就跟小時候一樣，可他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提不起來了，他不想讓薑喜發現，最後收回手，道：“喜兒，答應爺爺，守好薑家。”

“好。”答應。

“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盡力做吧，實在做不到，也就算了。守好薑家，爺爺已經滿意。”

薑老爺子說話越來越吃力，最後幹脆不開口。

半個小時以後，薑喜的姑姑大伯都來了，譚雯也上了飛機。

向徑帶著薑喜去一邊坐著，沒有反抗，已經提不起力氣去反抗。

所有的氣神，仿佛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

向徑見過薑喜痛苦的模樣，可這麽死氣沉沉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喜兒。”他輕輕喊。

抬頭看了他一眼，想抬手求抱，不過最後還是把手放下了。

向徑張了張，到底什麽都沒有說。

薑老爺子到底沒有熬過當天。

醫生宣布死訊的時候，薑喜發現，除了以外，似乎並沒有誰，非常的難過。

的姑姑，是爺爺的兒。

的大伯，是爺爺的兒子啊。

可是他們，那麽的平淡，甚至還有空找向徑攀談。

薑喜聽見薑姑姑說：“阿徑，以後姑姑，可就跟著你混了啊。”

難以置信，卻不得不認清楚現實，他們確實沒有那麽難過。

薑喜卻難過的恨不得替所有人把眼淚給掉完，為什麽大家都這麽薄涼。

所有的人圍著向徑打轉，向徑看著。

最後一群人商量後事。

薑喜沒有參與，隻是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回想和爺爺的過往。

一直到一個小時以後，向徑走到了麵前。

抬頭，故作輕鬆：“事談完了？”

“嗯，明天開追悼會。今天已經把事跟公眾宣布了。”

薑喜說好的。

在向徑快要走開的時候，輕聲說：“我沒有爺爺了，我也沒有爸爸，唯一的媽媽，現在也是別人家的，沒辦法時時刻刻陪著我。我覺我，像個孤兒。”

都年了，哪裏有孤兒一說？

可向徑完全沒有關注到這一點，他隻看見前幾天還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姑娘，這會兒像隻沒有人要的可憐蟲。

在經曆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承的生離死別。

這一別，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