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歲月，大概終究還是有人錯的徹底。

……

薑喜陪小甜甜拚了一個下午的拚圖。

講實話，薑喜玩不過。

小姑娘的觀察力是極好的，特別是對眼和形狀的分辨，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水平。

這應該是可以發掘的一個點。

薑喜一邊想著，一邊抬頭，很快就看到了向徑進來的影。

他的臉不太好。

薑喜見過他臉差的時候，但是今天比見過的，都要差。

沒說話，看著他，等他開口。

向徑皺了皺眉，說：“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他有備而來，小甜甜的“玩伴”趙文凱也找來了，顯然是非聊不可。

薑喜說：“去哪兒聊？”

向徑領著到了書房，這個地方，薑喜不經常進來，看了半天，才知道他的書原來有這麽多，當然，不同於打發時間用的小言。

在沙發上坐下，“我事先說明，如果是你公司的幺蛾子，那不是我。我外頭也沒有什麽纏著我的追求者，希你找我談話，不是因為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談話兩個字，未免太嚴肅。”向徑有些無奈。

“你想問什麽？”

向徑說：“差不多算是三年之前了，我打電話你回我邊的那件事你還記不記得？就是你開始同意了，但是後來把我給鴿了的那件事。”

“……”薑喜幹的說，“都過去這麽久了，我也沒有辦法給你補償啊。”

的語氣太過風輕雲淡了，仿佛當初的確就是的錯一樣，這讓向徑的心莫名有些刺痛，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說，“不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就想知道個原因，當年……為什麽突然就，反悔了，嗯？”

薑喜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說句話，那一個月，也算是人生中最糾結最矛盾的一個月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可隻是說：“忘了。”

薑喜抱著過去的事，就讓過去了的心態。

向徑卻顯然沒打算任由把這事糊弄過去，非要尋問底。

“今天在你媽那，我聽說到了一點消息。說……”向徑頓了頓，才繼續開口道，“說，小甜甜在你肚子裏兩三個月的時候，你就知道出問題了，醫生勸你打了，也勸你打了。”

所以，小甜甜的存在，完全是薑喜堅持下來才有的。無疑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可是向徑卻不讚同的做法，如果到了保大保小那一天，他肯定會選擇要大人，孩子還可以再要。

“你那會兒，答應我，是因為你扛不住，想來我邊尋求庇護，想要我照看你，可你又擔心，我也會毫不留的要你把孩子打了，並且我的手段，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有的是辦法，你怕防不住我，所以後來到底是不敢回來找我，對不對？”向徑平靜的說。

薑喜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些手足無措的了手，最後坦誠的說：“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不過還有一點，我那個時候，疼得幾乎每天隻能在床上躺著，也不太玩手機，所以你的很多電話，我沒有回複，並不是故意不接，我那個狀況，也沒有辦法坐飛機回來。”

仔細挖掘那一段記憶，淡淡的說：“我也想過，你看到我那個樣子，你會不會有一點心疼，我又怕你完全不在意。後來生小甜甜的那天，我給你打過電話的，你沒有接，你後來說你有打過來，這件事你應該也記得的吧？”

向徑覺得嚨的厲害，仿佛這輩子沒喝過水一樣，他咳了咳，道：“記得。”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很久很久，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你最開始騙我把孩子打了，也是因為知道小甜甜不正常？”最後還是向徑開了口。

“嗯。”薑喜顯得有些垂頭喪氣，“醫生我一定得把孩子打了，說活不下去的，生下來也是個殘廢，我怕你後麵去查，也著我打孩子，所以幹脆說把孩子打了。”

向徑坐不住了，站起來，去窗戶旁邊了一煙，無聲，寂靜。

薑喜坐著一不。

“我一直以為，你是故意報複我，後來答應我又鴿我，是故意戲弄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把自尊心看得非常重，所以我對你的事，冷眼旁觀。我甚至想過，要折磨你，想讓你沒有好日子過。”

薑喜有些無奈的說：“人大概總是狠不下心，我想過跟你劃清界限，卻從來沒有真心想過要你不好。”

“我知道。”向徑說，“我知道。”

是他狹隘，是他自私，都是他的錯。

眼前這個人，強撐著在替他生下小公主的時候，他想的，卻是怎麽樣要不好過。

向徑這次，是真的後悔了。

其實他當初，但凡花一點心思，這些事他不會找不到，可是他全心全意以為，背叛了他，所以隻認定這個結果。

人生中應該沒有比這更心酸的事了，向徑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絕對要把當初的自己打殘，他是誰？憑什麽自以為是？

“向徑，你怎麽了？”薑喜見他久久沒有回頭，開口問了一句。

要往前走。

他說：“你別過來，讓我一個人站一會兒吧。”

“好。”果然頓住了腳步。

隻是他微微偏頭時，薑喜看見他的眼睛有點紅，再仔細一看，他向來的筆直的肩膀，似乎也有些佝僂。說實在的，不太觀。

薑喜頓了頓，推開門，走了出去。

趙文凱還在跟小甜甜玩兒，見出來，隨口問了一句：“向總呢？”

“在裏麵。”

趙文凱打算走進去，被薑喜給攔了下來，說：“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吧，他大概是需要一些獨的時間的。”

……

月底，向徑做出了一項重大的決定。

薑喜本來以為，向徑怎麽說，也應該把份給甜甜，而不是給自己，可他竟然就是這麽做了。

薑喜盯著協議，皺著眉問：“你是不是搞錯了？”

“就是給你的。”向徑開口道，“我說過，如果再和你和好，給你的一切，都得是最好的，既然咱們都已經領證了，那麽公司屬於你，還是屬於我，沒什麽區別。”

薑喜說：“其實你隻要替我守好薑家就好。”

向徑無所謂的說：“沒事，反正向氏，也是從向昀手上搶來的。”

“……”薑喜了鼻子，“向昀現在怎麽樣了？”

“不知道，很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他媽媽好像生了一場大病，或許出國照顧去了，陌生人而已，沒必要關心。”

薑喜想提醒一句，他裏的陌生人，跟他還有緣關係。

“趙段和燕遂呢？”

“以長遠眼來看，他們要一輩子一起，很難。”

薑喜就沒有再多問了，簽了合同，為了向氏新任老板，從一個有錢人，變了一個更加有錢的有錢人。

向徑說：“有錢了，以後注意點。”

薑喜：“注意什麽？”

“不要有錢了就變壞。”

薑喜：“……”

兩天後，向徑帶著回了衢城，兩個人是去看薑老爺子的。

薑喜看著墓碑上的慈祥的老人，說：“爺爺，我來看你啦。”

向徑也道：“爺爺。”

其實想來想去，老一輩的人，果然還是比他們更加圓，薑老爺子沒有料錯，向徑果然還是有一天，會著了薑喜的道。

他說：“跟上次一樣，我說的也就那些，會好好對薑喜，會替你守好向家，也會好好養你的外孫。”

薑喜在一旁補充說：“你外孫薑仰哦。”

薑仰。

姓薑哦。

向徑在一旁看著薑喜，微微勾起角。

晚上回到酒店時，很湊巧的，兩個人上了容妍。

這兩年，大概也不好過，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滄桑，也有些頹廢，顯然是奔波久了，力大，反觀薑喜，春滿麵，皮依舊吹彈可破，一看就是被養得很好。

向徑看到時，直接偏過頭當沒看見，不過容妍倒是自己上來打招呼，“好久不見。”

薑喜說：“你好。”

向徑牽起的手，把往後護了護，沒說話。

容妍調侃道：“舊人見麵，這麽冷淡？”

薑喜下意識的避一避，畢竟敘舊也算是理之中的事，不應該參與。不過向徑沒有讓走，道：“不算舊人，隻牽過手，接吻都沒有。”

容妍忍不住笑起來：“你現在也淪落到被管到這種地步了？”

向徑“嗯”來一聲。

人家顯然樂在其中。

容妍也沒有打算多待下去，隨意聊了幾句，就跑業務去了。

臨走前，向徑說：”有空可以來喝一杯喜酒。”

容妍驚訝：“補辦婚禮？”

“嗯，想辦得大一點。”向徑說，“怎麽樣也得對得起薑喜跟了我這麽多年。”

容妍點點頭，後的書說：“向總人雖然疏離，不過談對象的時候，對對象還是好的。”

容妍說：“分人。”

“啊？”

“他對我也就那樣，他就是對薑喜好。”容妍慨說，“我跟向徑在一起時，就對薑喜千提萬防，後來才知道，薑喜防得住，向徑防不住，人家談的時候，整顆心有四分之三，都在人家上。”

向徑喜歡一個人，果然是想法設法，讓人家往他麵前湊的。所以看似是薑喜主，實際上，全部是向徑哄騙讓人家找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