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勸不住，急得跺腳，也半點用都沒有。

轉往裏走去，有些愧的說：“葉小姐，先生他走了，我現在不替他說話了，他的所作所為的確不怎麽樣。”

葉秋彎了彎角，神冷淡。

兩個人氣氛正有些尷尬，劉醫生就走了進來，他掃了眼傭，道：“我有事要跟葉小姐談一談。”

“好的。”傭走了出去。

劉醫生道：“肚子還痛不痛？”

“不痛了。”葉秋說。

劉醫生點點頭，就快要走了，聽見葉秋說：“對了，這麽久以來，還是麻煩你的照顧了。”

“替向總辦事，應該的。”他淡淡說，“好好休息。”

……

同一時刻，肖肅卻陷了夢魘。

他夢裏，全是有人在譴責他的無。

他好像不太在意，好像又有些在意。

然後有一個小孩子滿臉淚水的委屈而又害怕的譴責他：“你怎麽能這樣呢？”

他大聲哭：“爸爸，你怎麽能這樣呢？”

肖肅有點心疼，卻看見麵前的孩子漸漸化了水，他並沒有覺得害怕，隻是心疼壞了，他太心疼了，想開口解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肖肅拚命的掙紮，想跟孩子道一句歉，卻看見他痛苦的臉蛋也漸漸泛出。

“爸爸，我恨你。”他冷的說，配合那張臉，就像一個魔鬼一樣。

肖肅還是不怕，他心酸的想要解釋，卻被封得死死的。

最後孩子不見了。

“回來，回來！”他終於開了口，卻醒了過來。

肖肅大口大口的著氣，他隨手了額頭，全部都是冷汗。

他心裏涼到底，卻突然坐了起來，穿好了服，急匆匆的拿著車鑰匙下了樓。

大晚上的，有點涼，可是他覺不到冷，開車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副麻木的狀態。

直到到了醫院門口，走到葉秋病房門外，他心才終於有了波，遲遲不敢進去。

他手想去推門，又回去，一連幾次，終於歎了口氣。

果然人都有膽小的時候。

然後他聽見裏麵的人說：“進來吧。”

肖肅心跳加快了幾分，深吸一口氣，終於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裏的燈還亮著，葉秋在白的燈下，一點都沒有。平靜的看著他，眼底半點波都沒有。

肖肅有些心虛，不敢看，半天也隻問了一句：“怎麽還不睡覺？”

“睡不著。”虛弱的說。

至於因為什麽，彼此都心知肚明。

肖肅覺得此刻的葉秋，有些冷漠，看著他的眼神，有幾分淡淡的諷刺。可他又覺得是自己多想，是他的心理作用，顯得葉秋是這樣的刻薄。

“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我守著你。”他說。

葉秋很聽話的順從了，乖乖的躺在床上，幾分鍾後，沒有任何作，可肖肅知道，並沒有睡著。

他也沒有穿拙劣的演技，坐在沙發上一不，病床上的葉秋瘦瘦小小的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孩子沒了的緣故，看上去瘦弱了很多。

等到幾分鍾後他回神，才發現自己在發呆。

肖肅輕輕的皺了皺眉。

他站起來，打算去門口煙，隻是才剛站起來，就聽見小聲的問：“肖肅，你有沒有……”

沒有說話了。

“你問。”他揚了揚下，示意繼續。

“有沒有後悔，非要因為杜玫的事，來問我？”低聲問。

肖肅半天沒說話。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其實他應該是不後悔提問的，他後悔的點，在不該手推那麽一下。

葉秋已經知道答案了，收回視線，“那麽，親手害了自己孩子的心，怎麽樣？”

肖肅一頓，心底又開始作痛，大概世界上沒有一種痛，能超越這個，這件事已經讓他足夠愧疚了，多一個人提，他就越難一分。

“對不起。”他有些艱難的說，“我要跟孩子道歉。”

葉秋有些諷刺的看著他，他隻覺得對不起孩子麽，難道就沒有發現，他也對不起麽？

可沒有說話。

肖肅想了想，說：“我會補償你。”

葉秋轉過，說：“我要睡覺了。”

他盯著看了幾秒，終於沒有再打擾。

肖肅本以為葉秋還在生他的氣，並且應該不會再搭理他，可是第二天，葉秋在看見他來醫院時，還笑著主跟他打招呼：“過來了？要不要一起吃個早飯？”

這話讓他有些寵若驚，看了幾眼，實在不忍心拒絕的好意。

“我其實已經沒什麽事了，你公司的事應該很忙，有姐姐在醫院照顧我就可以了，你不用過來了。”葉秋頓了頓，平靜的說，“畢竟孩子已經沒了，我們……也就沒有什麽關係了。”

肖肅怔了怔，“嗯”了一聲。

他喝了幾口粥，然後淡淡說：“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還是你家裏那邊需要幫忙？”

葉秋頭也沒抬：“我從來沒想要你什麽，你不需要給我什麽。不過這次醫藥費，得要你出。”

肖肅手上又是一頓，沒有說話。

而那天他們矛盾的點，是不是在算計他，是不是故意杜玫走，這件事卻徹底的被爛在了肖肅心底，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半句話都沒有問過。

葉秋想了想，說：“那天的事，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沒關係，都……不重要了。”

肖肅什麽都不想知道了，他的孩子已經沒了，他已經沒有興趣知道答案。

他離開的時候，被劉醫生走了。

兩個人去他辦公室的路上，路過育兒室，裏麵有好多剛生下來的孩子，個個天真無邪，像天使，幹淨而又純粹。

大概沒有比孩子更加可的生了。

劉醫生走到半路，才發覺肖肅已經沒了影，隻好倒回來找人，卻發現肖肅正隔著玻璃，看著裏麵的孩子，眼眶裏有淚。

他一怔，過了一會兒，才喊道：“肖先生。”

肖肅這才回頭，跟著他一起進了辦公室。

劉醫生今天他過來，是有正事的，他的表有點嚴肅：“葉小姐以後要懷上孩子，怕是有點困難了。上一次因為藥關係，傷了。”

肖肅道：“上一次，是到正規醫院流的，沒什麽問題。”

“你敢確定沒什麽問題？”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是我親自陪去的，錯不了。”那也是他不太願意回想的一個問題，臉不太好。

肖肅在離開醫院以後，突然覺得抑。

他在酒吧裏喝了個大醉，石原看到他的時候，隻覺得他太恐怖了。

石原從來沒有看見一個人喝酒，可以喝到這種地步。

肖肅眼底都是紅，整個人已經站不穩了，可是還在強撐。

見他快要摔倒了，他連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肖肅，你是公司破產了還是怎麽了，喝酒是這麽喝的？”

肖肅推了他一把，繼續把酒往裏倒。

“肖肅，再和出人命了！”好在醉酒的人，力氣不算大，石原這才功把人給帶走了。

他艱難的把肖肅給扛上了車，“兄弟，你今天這可太不對勁了。”

肖肅整個人的臉有些茫然，隨後變了心如死灰。他笑了笑，自嘲的說：“如果隻是公司破產了，那就好了。”

石原覺得他這是喝醉了再說胡話：“公司沒了，你就等著哭吧。”

“真的啊。”肖肅的笑意更明顯了，他說：“我的孩子沒了。”

“我親手害的。”他說，“我明知道有了孩子，可是我竟然還敢推。”

肖肅捂著疼得厲害的腦袋，低下頭去，眼眶潤。

石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你親手……”他也不敢把話重複完整，不過肖肅做出了這樣的事，說實話確實是有些讓人崩潰。拿他自己來說，他雖然不他老婆，卻也見不得他孩子半點傷。

肖肅梗著脖子沒有說話，石原是多了解他的人，立刻知道他現在是難的厲害。正要開口安他兩句，卻看見他俯下開始吐，吐出來的東西裏麵泛著紅，那是。

“肖肅，你吐了。”石原嚇了一跳。

肖肅卻還算冷靜，一點也不在意的模樣。

駕駛座上的男人，趕把車子往醫院開。檢查了一陣，最後醫院得出答案，這是喝酒過多，胃出了。

一次喝到這種程度的，不太多。

石原想起剛剛那個酒瓶的數量，也是覺得有點嚇人。那是他一個月的量了。

“現在的人吶，就是不惜自己的。”醫生慨的說。

肖肅躺在病床上，默默的聽著，不在意。

“要不要你家的傭過來照顧你？”這估計得住個幾天的院。

肖肅頓了頓，說：“在照顧葉秋，不需要告訴了，你找個人過來吧。”

石原還是第一次見肖肅這麽舍己為人，他想了想，說：“那葉秋你打算怎麽置？孩子沒了，你們沒必要再糾纏在一起吧？一個沒了是意外，兩個就是你們沒緣分了。”

而且，肖肅是難過孩子，因為孩子是因為他沒的。

至於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