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邊敲擊著排好的麻將，一邊在想，他到底是看上了葉秋哪一點。

說實話，葉秋是不太符合大部分有錢人找對象的要求的。一來在事業上起不了什麽幫襯，二來現在家裏也沒落了，甚至沒有那個本事管住一個男人……

但看臉，肖肅又不得不給葉秋一個滿分，能讓石原一個久經花叢的男人惦記這麽久，那說明是真的好看。

肖肅漫不經心的收回思緒，看見石原跟人越來越膩歪了。

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手人家家務事的。可這會兒就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道：“石原，你還是收斂點。你家裏那位，其實已經夠大度夠好的了，你也該稍微諒諒人家。”

肖肅這種格會替別人考慮，也是奇了怪了。

石原的臉微微一變，隨後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太打西邊出來了？”

“我是怕你，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肖肅，我的家務事，你不會懂。珈容那哪裏是大度和好，那是本不在意。我就算是死在外邊了，也不見得會眨一下眼。”

石原的語氣風輕雲淡，惹得旁邊的人直往他懷裏：“石總這樣的男人，家裏那位不知道珍惜，外頭多的是珍惜你的人。”

這話把石原哄的天花墜的，他親了人一口，誇讚道：“真乖。”

其餘兩個人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肖肅挑了挑眉，也沒有多說什麽。

等到牌局結束，他又看了眼手機，依舊空的，沒有任何回複。

他估計這會兒自己還是不回去的好，於是又拉了石原一起吃飯。

半夜的局，總是格外的容易挑起一些不該說的事。石原這人一旦喝醉了，就容易管不住，他醉醺醺的道：“杜玫那邊的事，你一點沒有派人去打探過？”

肖肅不搭理。

不知道是默認，還是否認。

“不太想讓我告訴你，不過我倒是覺得說了就說了吧。杜玫跟那個男人走了以後，日子並沒有那麽好過。那個男人，似乎心理出了點病，有些輕微的家暴傾向。”

肖肅蹙眉。

“那天杜玫發了條朋友圈，雖然曬的是自拍，但我還是看見了脖子上的傷。”石原語重心長道，“我勸你一句，你要是心裏還有人家，就把人家解救出來。畢竟當初你們分開，也是你做錯了事在先。”

肖肅還是沒有說話，隻翻出煙和打火機，在位置上默默的完了一整支煙。

時間久，肖肅一看，已經半夜十二點了。

他這才開了車回去，這幾天天氣變化的異常明顯，哪怕是開著車窗，大晚上也一點都覺不到冷了。

肖肅已經配了葉秋家裏的鑰匙，他打開屋子的門時，依舊是冷冷清清的，葉秋還沒有回來。

他一個人睡不著，又沒有事可做，於是打開了電視。

肖肅不知不覺就想起了杜玫的事，他無所事事的想去看的朋友圈兩眼，才發現自己被屏蔽了。

他又回到最開始的聯係人界麵，又給葉秋發了一遍：“［什麽時候回來？］

半天後，電視裏的節目放完了，又加一句：［如果需要我去接你，跟我說一聲。］

他又等了二十分鍾，還是沒有得到回複。

肖肅不等了，他洗漱完，到底還是一個人上床睡了覺。他睡去的速度也快，才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葉秋還是沒有回來過。

肖肅自己去廚房倒騰了點吃的，然後就去了公司。

一直到中午，葉秋也沒有來上班。

他倒是沒有過問什麽，倒是陳助理疑的問了兩句：“葉秋今天怎麽沒來？”

小亮猜測道：“昨天跟易則走的，估計昨天晚上玩嗨了吧。”

一男一，徹夜未歸，以及玩嗨了這個詞，都容易給人造不太好的聯想。

陳助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想法這麽不正經的。

這事也還是在八卦那一類當中，不算是什麽大事，提了也就過去了，沒有人放在心上。畢竟葉秋跟易則都是單，就算發生了點什麽，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而到下午一點以後，葉秋終於回來了。

沒化妝，淡妝都沒有，黑眼圈有些重，顯然沒睡好。

同事們眼底曖.昧。

小亮說：“葉秋，看來易則能折騰的。”

“別多想，沒有發生什麽。”有些無奈，“昨天晚上喝多了，暈了一晚上。”

葉秋想著遲到的事怕是還得和肖肅說上兩聲，於是這邊和小亮聊完天以後，就進了肖肅辦公室。

“進來不會先敲門？”肖肅語氣不太好，不耐煩的抬頭，看見是以後，怔了怔，然後收回視線，冷漠的說，“你遲到了，這全勤獎肯定得扣。我雖然是讓你走後門進來的，這塊不能再包庇你。”

葉秋了然的“嗯”了一聲，看著他說：“昨天晚上我沒有回去。”

“我知道。”肖肅這會兒不太有空，哪怕在跟說話，視線也不出空來看，“昨晚跟易則在一塊？”

葉秋沒有瞞這點：“他說想看看a市的酒吧是怎麽樣的場麵，我就帶他去逛了逛，後來遇到向徑和薑喜，我們一起吃了個飯。”

肖肅對那一對夫妻還算了解，“薑喜沒有對易則做評價？”

葉秋莞爾一笑：“說易則像個大男孩兒，好騙，我爭取把人家給騙下來。說以後肯定會有好日子過的。”

肖肅卻不太讚同，他大概就給人家潑冷水，“易則雖然不錯，但是他們易家不太好搞。易中洋肯定會手易則的婚姻大事。而且他們家規矩多，你這樣的，應該是進不了門。不過易則偏你，舍不得放你走的話，你就算做小，日子也會非常好過。”

葉秋的心本來還算不錯的，在聽了他的話以後，一點點笑意都保持不住，勉強都難。

最後開口時的聲音有點輕，還有一點點自暴自棄，或者說，用認命來說更合適，說：“我也沒有想跟易則怎麽樣，也沒有想嫁給他，你不用分析的這麽到位的。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自己有數。”

肖肅悠悠道：“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葉秋似乎完全不生氣，“嗯”了下，就轉出去了。

肖肅放下手頭的工作，若有所思的盯著離開的背影看。

本來他還想問問為什麽不回他消息的，想了想，還是沒問。

似乎沒有多大意義。

……

肖肅本來以為，葉秋今天大概是不會跟易則出門了，不過他失算了。

他本來也以為，葉秋今晚估計又得回來很晚，可是他又失算了。

事實上，他跟石原又出去打了一圈麻將，回來後，葉秋已經在做飯了。

這次真的是一個人的量。

肖肅不太滿意：“我的呢？”

葉秋如實道：“我以為你不回來。”

他也不，就是覺得這樣子的舉不夠尊重他。

肖肅說：“你可以發條消息問問我，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樣，看見消息也不回的。”

葉秋心道，你不回我的次數還嗎？但這話也沒有必要說出來跟他爭辯，畢竟跟他討論這些事，一點意義都沒有。

一聲不吭了，就把自己的晚飯做好。

肖肅瞥了眼，完全沒有加菜的意圖，心底不悅，卻也沒有發作，去冰箱拿了飲料，就在餐桌上坐著了。

哪怕他沒得吃，他也還是坐著。

“今天這麽快就玩完了？”他隨口問了一句。

“今天他直接送我回來的。易則是來出差，不是來玩的。他有很多事要理。”葉秋說，“等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再見麵。”

肖肅很快把的話給理清楚來了，“你的意思，是他已經知道你的家庭住址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葉秋沒有回答。

肖肅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種什麽，總之心絕對不算好。這塊地方現在也算是他的住，而他自己的私，不太習慣讓別人知道。

不過他顯然忘了，隻是葉秋沒有趕他走而已。

葉秋見他幹坐著，也不算個事兒，到底還是找了碗，把自己的飯分給了他一半。

肖肅的臉，因為的舉止緩和了些，低頭吃飯了。

他把手機放在桌麵上，前一分鍾，石原給他發過來了杜玫疑似被家暴的那張照片。他沒有顧及葉秋，手機沒摁滅，照片就這麽正好被葉秋看了個正著。

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葉秋刷起了自己的手機，最上麵和薑之寒的聊天容，點了刪除。

再晚點的時候，洗完漱的兩個人都回了房間，葉秋在織，肖肅在看新聞。

“你織給自己的？”他問了一句。

葉秋沒想到他會開口，嚇了一跳，好半天後，才道：“上次我把易則的那件西裝外套落在酒店了，說洗了還他到頭來還是忘了。再買一件我覺得太刻意了，所以隻好自己買了線給他織一件。”

肖肅下意識的抬起頭，本來隻是隨意的看兩眼，這一看，卻看見了脖子上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