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從來不念書,很小就學會煙喝酒,喝醉了就跟別人打架,隻要天黑之後才回來,八都是醉醺醺的還帶著傷。
而這樣的清明,和今天那個型結實,儒雅矜貴的傅棋深,沒有任何相似之,況且薑南橘也並沒有看見傅棋深的正臉,但卻像是著了魔一樣,隻看了一眼背影,便幾乎認定了他就是埋在心底的那個人。
可是連薑南橘自己都清楚,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他了,因為的清明,已經長眠於地下,隻留給一塊冰涼的墓碑和一封薄薄的書。
“說好要照顧我的小暖一輩子,對不起,我食言了,隻能先走一步。你要聽話,別讓我擔心,一定要用我的勇氣再去別人。”
字寫得歪歪扭扭,潦草散。認得,那是清明的筆跡。他跟人打架過刀傷,手後沒有及時複健,落下了後癥,右手抓握不牢。他自己全然不當回事,說反正不學習,這下更有理由不寫作業了。
他總是這樣不惜自己,可是一旦有什麽磕磕,他又心疼得不行。
客廳裏沒有開燈,漆黑一片,薑南橘蜷在地板上,隻覺得冷,心髒像被寒冰裹住一樣,寒意從心底蔓延到全,冷得快要窒息,連眼淚似乎都被凍住了。
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一直在孤兒院長大,吃的是茶淡飯,穿的是大孩子們不要的服,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有像班裏其他生一樣,穿漂亮的花子,戴可的蝴蝶結發夾。
但是從懂事開始,從來沒有抱怨過命運的不公,因為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清明卻一直把捧在手心。直到命運把清明也從邊帶走。
拿到清明書的那一刻,寧願死去的是自己,因為活著的那個人會一輩子盡煎熬,生不如死。
後來,因為神問題休學了一年,再後來,就遇到了紀景安。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勇氣去紀景安,被拒絕被傷害甚至被拋棄也依然堅持,隻有自己知道,那勇氣原本是用來清明的。
手機鈴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紀景安的名字。薑南橘像見到了曙一樣,蜷起子,雙手抖著去接電話。
“喂,在家做什麽呢?”紀景安的聲音滿含著笑意,像一暖流注的心髒,四肢百骸都跟著暖和起來。
暖和了,眼淚也跟著融化了,順著臉頰一路流到下。趕抬手了眼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你怎麽知道我在家?”
“這麽晚了,想你也跑不到哪裏去。”他仍是笑著,“你的夜生活大概還停留在山頂人的階段。”
“你猜對了。”抬頭看了看漆黑的房間,“我不僅在家,還沒有開燈,再舉個火把的話,就更像山頂人了。”
紀景安被逗得笑意更深,笑了好久才停下來,低了幾分聲音說:“自從來了這裏,每天都好忙啊,我都已經記不清來了幾天了。”
“七天。”薑南橘口而出,“還有三天你就可以回來了。”
一時間兩邊俱是沉默,安靜地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片刻過後,薑南橘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紀景安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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