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橘把牛杯握在手心，靠著一點溫熱勉強維持著心神，不知道紀景安在說什麽，隻是隔了這段不近距離，都能覺到他上的怒氣。

“我不懂你在說……”

“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你做的好事！”紀景安突然揚手，茶幾上的玻璃杯子應聲落地，濺起一地的碎片。他從沒有在麵前發過這樣大的火。

薑南橘深吸一口氣，固執地重複，“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麽。”

紀景安的聲音冷冽，帶了幾分惡狠狠的味道。“不懂？那好，我問你，為什麽宋暮歌的媽媽會在外公家做保姆？是不是你跟那個什麽周澤彥串通起來演的一出好戲？”

聽到他的話，薑南橘也吃了一驚。年前外婆不好，照顧外公有些吃力，便想找個可靠的保姆，平日裏負責買菜做飯打掃衛生，為外婆分擔一些。

後來周澤彥向推薦了方阿姨，說是一位老朋友的媽媽，平時住在鄉下，想進城找份工作補家用。

方阿姨人很勤快，話雖不多，活兒卻做得細致，外公外婆很對很滿意，甚至聽說想租房的時候，主把家裏的客房收拾出來，免費給住。

前幾天外婆還給打電話，說方阿姨放假回老家過春節，他們覺得家裏空落落的，很不習慣。

薑南橘做夢也沒有想到，方阿姨竟然就是宋暮歌的媽媽。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解釋。

“我跟宋小姐隻在幾年前有過一麵之緣，更不可能了解的家庭，的父母，我隻是想找個信得過的人來照顧外公外婆，周老師推薦的方阿姨又剛好合適，所以就選了，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在我看來，你跟本就是蓄謀已久。你明知道暮歌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努力這麽多年仍然擺不了家庭的影，所以你知道要回國之後，故意製造這樣的鬧劇讓難堪。”

紀景安的臉上似是裹了一層厚重的冰霜，他好像在拚命地抑怒火，試圖表現出耐心和寬容，反而顯得整張臉蒼白僵，眼睛裏蓄著的是濃濃的悲哀。

薑南橘的心瞬間涼了，生平最無法忍被人冤枉，而他竟然這樣明目張膽地冤枉。

“讓難堪這種事，殺傷力太低，我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去做，還要把周老師拖進來一起演戲？以外公的地位，如果早知道宋小姐準備回國，我可以讓回來之後在本市沒有立足之地，隻能被迫另尋他，也不可能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跟你朝夕相。”

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毫的緒起伏，好像隻是盡量耐心地說一件並不是十分要的事。

紀景安煩躁地了支煙，點燃後猛吸了一口，又徐徐吐出來。“我本來以為我們認識這幾年，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至也可以像老朋友一樣相互識，沒想到時至今日，我才發現我竟然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你，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薑南橘的抖著，低頭輕輕抿了口牛，隻不過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涼了。

“我也大意了。”輕笑道，“我以為像你這樣，把自尊心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不可能再回頭去找一個當初拋棄你的人。”

哐啷一聲巨響，紀景安抬腳把整個茶幾踢翻，茶幾到電視櫃，上麵的花瓶相框擺件接二連三地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多米諾骨牌引起的連鎖反應，也像他們正在漸漸走向崩塌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