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助理。”他言又止，“馮董今夜還能離開嗎。”

我說，“離開。”

他思索了一會兒，“我等到一點，不下來我就走了。”

我點頭，“好。”

我擰開門鎖，馮斯乾先進屋，他了西裝往沙發上一扔，坐下焚了一支煙，“賭氣。”

我距離他半米，隔著一張茶幾，方的態度，“給老板暖場助興是生活助理的分之職。”

他食指和中指銜著煙，過繚繞的煙霧審視我，馮斯乾拿煙的手勢和多數人不同，最普遍是拇指和食指夾煙，他手勢特殊一些，但很耐看，像他的長相一樣，英氣耐看。

馮斯乾說，“你還會跳舞。”

我沒答復，轉移話題說，“馮先生，我給您沏一杯茶。”

我稱呼刻意疏遠了，馮斯乾沒什麼反應，倚著沙發背閉目養神。

我出坤包里的常用手機，小心翼翼溜進衛生間。

這單生意把我折騰個半死，不僅餡了還拿不著錢，連都問題了，馮斯乾的意思恐怕真打算讓我當金雀。

我撥通了蔣蕓的號碼，“蕓姐，江湖救急。”

江湖救急是我們行業的暗號，但凡上難纏的麻煩了，自己單打獨斗搞不定了，發暗號搬救兵。我們私下比較團結，大家都深惡痛絕對老婆不好的男人，比如我的幾位前輩，有的老公長得帥，離婚后去追尋更好的生活了，有的老公富得流油，但流給外面的人了，只有蔣蕓是例外，是親媽癌癥缺錢，圖賺得多，反正每個人都有一個不由己的故事，從此化悲憤為力量，而且我們是高口碑拉回頭客，不存在資源分配不均的訌，會抱團整治壞人。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可惜我失算了，蔣蕓一聽我求援，當場拒絕，“沒空。”

我急了，“你見死不救嗎？”

蔣蕓鐵了心不管，“卿姐，馮斯乾的買賣啊，等于跟閻王爺打道，你求哪個，哪個也沒空啊。”

我焦躁抓頭發，“我這邊太復雜了，證據我搞到了，可現在不開。”

后半句我沒說，我快要栽在馮斯乾手上了。

我終究把蔣蕓磨得心了，“遠程支援，不深戰場。”

我說，“。”

我終止通話，從衛生間出去，客廳里的馮斯乾襯衫扣子已經解了四五顆，袒大半膛，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酒味，燈深是他似醉非醉的模樣。

他聽到靜睜開眼，視線定格在我雙手，我面不改胡謅，“茶葉沒了，白開水行嗎。”

馮斯乾淡淡嗯。

我剛要進廚房燒水，蔣蕓的電話及時打了進來，我開啟免提。

“韓卿”半死不活的低聲，“我要完了。”

我大驚失，“蕓姐，你出什麼事了？”

咳嗽著，“肺癌。”

我險些噎住，太拼了，我欠的人這輩子還不起了。

我迅速戲，“還能活多久。”

蔣蕓沒料到我會詳細開展劇，遲疑著，“一星期？”

我暗示，“一星期啊”我牙里蹦出含糊不清的三個字，“太長了。”

收到暗示改口，“也可能活不過今天了，我想見你最后一面。”

我哭著，“我馬上去見你。”

我掛斷電話，助演殺青了，主角還要圓滿地收個尾，我捂住抑自己的崩潰，埋在手心嗚咽，無力的沿著沙發扶手下，跌坐在地，肩膀時不時搐，將一副悲慘克制的形象演繹得無比生。

我趁機用余窺馮斯乾，他叼著煙注視我，神晦暗不明。

我搭的上氣不接下氣，“馮先生，我出門一趟。”

馮斯乾抬腕看表，“十點半了。”

我沒懂他強調時辰干什麼，繼續梨花帶雨啜泣。

他猛吸一口煙，“不是活不過今天嗎，還剩一個半小時。”

我無言以對。

馮斯乾鼻腔溢出兩縷霧氣，他做這個作簡直無可形容的魅力，再搭配結實飽滿的和鎖骨，純種的漢。

“你來不及見最后一面了。”他朝浴室方向揚下，“去洗澡。”

我深吸氣，“馮先生，我朋友要死了，我沒心洗澡。”

“什麼朋友。”他嗑了嗑煙灰，“和你同行，騙子嗎。”

我說，“隨你怎麼想。”

我轉直奔玄關，馮斯乾在背后住我，“等會。”

我步伐不由自主一頓。

他把煙頭在煙灰缸里碾斷，“過來。”

我沒。

他盯著我，語氣冷，“過來。”

我不不愿走回去。

馮斯乾眼神鎖定在我臉上，“坐下來。”

我正要坐，他手攬住我，我措手不及被他拉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