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布滿厚繭的手指流連過我，我不吭聲，他笑了一下，“我有些不舍得教訓你了。”

他放瓶口一吸管，抵進我齒，我全繃，別開頭沒吸。他瞇眼等待了半分鐘，這半分鐘像半個世紀漫長，只聽得清我的呼吸，馮斯乾的呼吸甚至都微不可察。

我跟他較上勁了，死活不喝，只瞪著他，盡管瞪得毫無殺傷力，馮斯乾角綻出一笑紋，“有骨氣。”他撂下杯子，離這張床，坐在沙發上隨手翻閱一本圍棋棋譜。

保姆這時在走廊上敲門，“先生，您夫人的舅舅拜訪。”

我下意識睜眼，又怕這個急迫的表現引發馮斯乾才平息的怒火再度發，于是忍住沒。

他站起，進浴室洗手，保姆許久沒等到回復，小心翼翼推開一道門，低著頭，“先生？”

我開口問，“是林宗易嗎？”

保姆發現我竟然被綁在床上，大驚失，“韓小姐！您”

瞄閉的衛生間，在門口進退兩難，“先生這是做什麼，人子弱，要凍出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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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問，“是林董嗎。”

說，“是姓林，來找先生。”

林宗易應該猜到我的境了，然而馮斯乾的地盤上他也無能為力。

保姆聽著傳出的水流聲，“韓小姐，您向先生服個吧，何必吃苦頭。”

我默不作聲，重新闔住眼。

馮斯乾沖了澡從浴室出來，看了保姆一眼，“你去打發他。”

保姆說，“午餐也準備好了。”

馮斯乾干短發，“端進房間。”

保姆又瞟我，“先生韓小姐不穿服會冒。”

他垂眸端詳我掙破皮的腳踝，我質本就薄弱，弄出傷是必然的，他坐回沙發，“死都無所畏懼，還在乎冒嗎。”

保姆不好再多話，扭頭出門。

這工夫馮斯乾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一掃來顯，不不慢按下接聽。

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是你干的。”

馮斯乾明知故問，“鄭董，我怎麼聽不懂。”

“馮斯乾——”鄭坤聲嘶力竭唾罵，“我和殷董的小友沒有關系，是你收買栽贓我？”

馮斯乾沒有上鉤在電話里留把柄，他撇得干干凈凈，“鄭董，你我關系不合，公司人盡皆知，你看不慣我，我沒有計較過，但明目張膽誹謗，我也不會容你。”

鄭坤在那頭著，“除了你誰還能接殷董的小友，這段黃昏在業議論紛紛，從不過多面，你沒指使，無冤無仇會潑臟我？”

馮斯乾有一搭無一搭叩著沙發墊，“鄭董沒做過，誰能強扣你一頂帽子嗎。”

“你！”鄭坤要發飆，馮斯乾當即掛斷了電話。

他關掉手機，倚著沙發靠背閉目養神。

馮斯乾一整天沒有離開瀾春灣，更談不上去華京辦公了，他不給林宗易救走我的機會，也防止保姆心放了我，他堵死我所有后路，囚住我翅難逃。

我從天亮躺到天黑，翻不了，四肢半點彈不得，黃昏降臨之際，馮斯乾終于醒了，他神清氣爽走過來，拾起我手瞧了一眼，我眼眶通紅，他笑著問，“了？不倔強了嗎，不是很有膽氣嗎。”

我淌下一串眼淚，他指腹將那滴淚拂去，“韓卿，你威脅不了我。”

馮斯乾拉開門，告訴樓下保姆將鍋里剩余的粥加熱再端上來。保姆不多時又送了一碗進屋，馮斯乾接過示意退下，他坐在床頭舀了一勺，吹涼遞到我邊，湯匙才湊近，散發的海參味道突如其來攪我一陣反胃，我趴下嘔吐的過程胡打翻了馮斯乾手里的碗，他眼疾手快護住我頭，灑出的米粒一大半潑在他手背，米粒從從碗底傾瀉而出，溫度滾燙，他皮頃刻鼓起一排水泡。

我用力嘔著，嘔得天昏地暗，馮斯乾原本要起理燙傷，他走出幾步忽然又停住，站在面前抬起我下頜，目鎖定住我，“多久沒來了。”

我一怔，沒明白他問題，繼續小幅度嘔著。

他眼眸風平浪靜，片刻之后又波瀾暗涌，“有哪次忘了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