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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第十五章

鬼門開啟時的巨響猶如猛嗚咽, 在混沌夜中,肆意啃噬蕪城的每角落。

尚未睡的人們皆在同一時刻聞聲而出,無一例外滿懷好奇, 要一睹外界修士的風姿。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 為蕪城的實際掌權者, 江屠本應按照慣例,候在鬼門旁側迎接來客, 如今卻不知出于何種緣故, 一直沒有現

與之遙相呼應的, 是攬月閣中耐人尋味的轟然響聲。

老實說,置于這座富麗堂皇的高閣之, 溫妙并不怎麼好。

準確來說, 應該形容為“糟糕頂”。

今夜發生的一切,全與的預想截然不同。

據消息網得來的報, 自從付生刺殺失敗, 江屠整日擔憂有人效仿,于是雇傭了四名修士,每日流護在自己側。

溫妙為今夜的復仇準備許久, 最初定下的計劃,是偽造一份與周慎相同的請柬,以邀者的份名正言順進攬月閣頂樓。

既然被雇傭的四人是流保護,那麼在場需要戒備的對手,唯有江屠與另一名元嬰左右的魔修, 就算周慎還沒離開, 以溫妙對他的了解,應該不至于向出手。

周慎雖然頹廢,可至骨氣還在, 如果時機,說不定能與并肩作戰。

勝算不大,但仍有希

然而從推門而的那一刻起,事就全然偏離了計劃——

洶涌劍氣轟然四散,將整個人震得后退一步,至于那劍氣出自何人之手,溫妙一眼就能認出。

可為什麼……周慎會搶先和他們打起來?

更令意想不到的是,江屠那廝的貪生怕死程度遠遠超出想象。

他生謹慎,猜到蕪城之中民心不穩,竟在今夜把四名護衛全部召集在邊,確保一個平安無事。

因此當溫妙大堂,首先見到持著劍的周慎,以及同他纏斗的四道人影。

而那位貨真價實的暴君懶洋洋坐在席位上,頗有興致地看著好戲,仿佛正置事外觀賞一出貓抓老鼠的鬧劇,實打實的惡趣味。

察覺到有人突然闖,包括周慎在,堂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投來視線。

周慎眉頭擰,正開口,便被疾風驟雨般的攻勢瞬間侵占所有注意力;其中兩名鬼修短暫換眼神,很有默契地轉換目標,一齊朝攻來。

于是由極度不公平的四打一,變了稍微沒有那麼不公平的四打二。

溫妙腦子里一塌糊涂,只能咬牙應戰。

由于的加,周慎舉步維艱的困境顯然得到極大改善。他們兩人都是元嬰期修為,雖然頗費了一番功夫,但終究還是將對手盡數擊潰。

這種局面導致的唯一后果是,等江屠從座位上緩緩起,二人已經不剩下太多氣力。

真是無恥。

溫妙看著這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直犯惡心。

放眼鬼域,元嬰算不得多麼了不起的修為。

江屠之所以能在蕪城胡作非為,全因此地實乃窮鄉僻壤,沒有能與之抗衡的修士,他卻自我覺異常良好,能寫一本《自信男人的不二法門》。

此時此刻亦是如此,與周慎被另外四人消耗了氣力,江屠卻表現出比平日里更趾高氣昂的模樣,好像這一切全是他的功勞,拽得走路都能帶風。

溫妙在心底暗罵一句。

江屠使刀,彎刀一出,立即引得冷風驟凜。

輕如燕,迅速側躲過一道刀擊,同時以骨護,擋下撲面而來的兇殘風刃,急急開口:“你怎麼會和他們打起來?以一敵五,豈不是送死?”

“我來時只見到江屠,等拔了劍,才發覺還有四人暗自埋伏。”

周慎已經有些氣息不穩,眉宇間濃云暗涌,斂去神:“你又為何要來這里?剛突破元嬰不久,便著急上一手麼?”

江屠的攻擊越來越快,溫妙來不及回答,只能匆匆瞥他。

蕪城里的人們都說,周慎變了很多。

生決意刺殺時,他重傷未愈,在床上病怏怏躺了好幾年,后來等他恢復大半,付生早就沒了蹤影。

也許是因為好友的離去,又或許是習慣了清閑的日子,這位昔日強者逐漸收斂銳氣,了個整天笑嘻嘻、不求上進的小老板,什麼意氣風發,早被磨得一都不剩下。

溫妙也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親眼見到周慎的法與劍

周慎與付生最初來到蕪城時,前者就已經重傷、臥床不起,后來付生失蹤,他整天懶散得像是蟲,連劍都很拿起過。

因此,這是溫妙頭一回見到他認真拔劍的模樣。

周慎生了張單純無害的娃娃臉,一招一式卻飽含殺機,長劍在半空凝出無形罡風,將右側一排燭火依次吹滅,窗紗亦被絞碎,自頂樓紛然落下。

太快了。

道道劍恍如流影,看得目不暇接,即便力不支,在這短短幾個瞬息,周慎竟也能與對方平分秋、不相上下。

這絕不是頹廢多年、不刀劍之人應有的模樣。

溫妙似乎有些明白了。

生死后,江屠最為忌憚之人,便是他這位名聲不小的“闇獄劍”。

彼時的周慎尚有傷病在,毫無還手之力,爭辯會被死,為付生解釋會被死,就連傷病痊愈、修為日漸近江屠,也很有可能會被死。

若想打消對方的顧忌,只能出此下策。

他違心地活了整整五十年,暗地里卻在瞞著所有人繼續練劍,一番苦熬之后,終于等到今天。

其實這件事,自始至終都與周慎毫不相干,哪怕他離開蕪城,也不會有任何人出言指責。

然而僅僅因為付生,這件事便完完全全地,為了只屬于周慎一個人的

他下定決心報仇,哪怕魚死網破——這是對同伴最后的責任與承諾。

江屠看出他們力不支,即便同樣了不輕的傷,卻還是肆無忌憚放聲大笑,出更為興的神

落下,劈開大堂里的木柱,樓閣無法繼續支撐,自角落開始,逐漸向下坍塌。

刀刃般鋒利的靈力刺中小腹,溫妙吃痛之際,到一更為狠戾的沖擊,被徑直擊飛數丈遠。

在劇痛席卷全的那一刻,就已經知曉了今夜的結局。

只可惜,還差一點點……他們就能功了。

自閣樓之外,約傳來許多人的嘈雜腳步,后來談聲逐漸增大,似乎是在爭吵些什麼東西。

周慎終于還是倒下,江屠抹去跡,淡淡一眼窗外,不耐煩地皺眉:“那群刁民又在搞什麼花樣……難道還想進我攬月閣不?”

溫妙眉心一跳,心里浮起某個名字。

那個謝鏡辭的姑娘同樣知道付生下落。

定然已將一切公之于眾,才會致使這麼多人聚在此地,想要討個說法。

攬月閣里遍布江屠爪牙,要想來到頂層,恐怕得和那些人纏斗一段時間。

而正是這段時間,足夠讓江屠把和周慎殺掉。

明明只相差了短短一會兒而已。

真是倒霉。

劇痛侵襲全,溫妙看見江屠握住彎刀,居高臨下著跟前的周慎。

刀尖冷然,緩緩掠過他脊背,最終稍作停滯,落在靠近心臟的地方。

從出生開始,溫妙的整段人生里,似乎從不存在過“好運”。

是真正意義上的逢賭必輸、喝個涼水都塞牙,當把自己的倒霉事兒告訴付生,聽見后者輕聲一笑。

在那之后,溫妙突然開始走起好運。

路過飯館,莫名其妙了他們的第一百名客人,得以吃到連續一個月的免費午餐;突然有神人在每天清晨都悄悄往窗臺放花,聲稱覺得是個可的小姑娘,值得小花作為禮

那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得到陌生人直白的認可與贊同。溫妙高興得一連三天蹦蹦跳跳,將每朵不起眼的小花細細珍藏。

后來付生走了。

再也沒在清晨的窗前收到過花。

直到那天,年紀尚小的才后知后覺明白,原來還是一如既往地倒霉,那些所謂的“好運氣”,不過是另一個人的煞費苦心。

的好運,全是由付生相贈的。

彎刀緩緩向下,溫妙見到周慎背后涌出的一抹殷紅。

江屠同樣傷不輕,倘若有任何一人突然出現,都有機會瞬間扭轉局面。然而走廊外寂靜無聲,沒有人來,也不可能有人來。

真是……倒霉了一輩子,連死到臨頭的時候,都不上一好運氣。

“永別,周館主。”

江屠語落,刀,低沉的男音不帶,被冬雪浸得攜著冷意,最后一個字如同落珠,擊打在靜謐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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