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的手得像水,冰冰涼涼,仿佛只要輕輕一,就會整個綿綿地凹陷下去。
他不敢逾矩,只有拇指用力,將它包得更。
皮與皮如此無間的覺很奇怪,謝鏡辭到他手上的力道,不自在地低下頭。
一定是因為裴渡的手掌太熱,所有才會覺得心口燥熱到發慌。
這樣的氣氛已經足夠尷尬了。
偏偏腦海中再度傳來叮咚一響,然后是系統幸災樂禍的聲音:[第一階段完,恭喜解鎖第二階段!]
謝鏡辭頭皮發麻,差點騰地站起來:“什麼第一階段第二階段?我警告你別來,系統混——爸爸!”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啊。]
系統語氣無辜:[你也算是個老綠茶了,應該不會不知道,綠茶人,哪有說一句話就止住的?如果裴渡打從一開始就選擇拒絕,第二階段就不會被發;但是吧,既然兩位已經這樣——咳,你懂的,自求多福。]
不!!!不想懂!!!
而且那個“自求多福”……
你干脆說“加油活下來”好了!!!
謝鏡辭的心有點崩潰。
當看見系統給出的臺詞作,“有點崩潰”便了“史詩級別的天崩地裂”。
裴渡察覺到謝小姐神不對,心口一慌。
謝小姐一向不喜男子的,往往與旁所有男修都保持著距離。
他如此唐突地握住的手,倘若惹來厭煩——
不等這個念頭落地,謝鏡辭被握著的那只手便倏然一。
然而并未掙,而是手臂稍稍用力,把右手往眼前。
裴渡手掌與之相接,也就直勾勾來到距離近在咫尺的半空。
他到謝鏡辭直白的視線,盡數流淌在自己手背與手指之間。
“我還是頭一回,被男子像這樣握住手。”
說罷揚笑笑,嗓音里裹挾了冰雪的涼氣,被緩慢溫和地念出來,仿佛能順著耳朵沁心底。
謝小姐是……第一次。
裴渡將角抿直,聽繼續道:“原來男子的手是這副模樣,我曾經從未認真看過。”
話音出口時,悠悠抬起空出的左手。
食指冰涼,劃過他手背。
裴渡脊背陡然僵住。
“是因為骨架大的原因吧?”
的食指用力極輕,所過之皆是的麻,有時好似蜻蜓點水,有時卻又兀地用力,去按薄薄一層皮之下的骨頭:“裴公子的皮,好像同我是差不太多的。”
謝鏡辭說著笑了聲:“我還以為男子盡是糙之,沒想到裴公子起來……還人舒服的。”
謝鏡辭:草。
草!!!這是什麼魔鬼臺詞,綠茶過期了對吧,一定是過期綠茶對吧!!!什麼“還人舒服”,有必要嗎,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嗎!!!
第一階段引裴渡握住右手的時候,謝鏡辭很認真地思考過。
先不說他很可能會拒絕或聽不懂含義,呆坐在原地宛如一二三木頭人,就算裴渡當真有所回應,個手而已,是個年人了,手難道還能原地升天?
對不起,請上天原諒這個狹隘愚蠢的人類。
謝鏡辭是真沒想到,單純個手,都能出這麼刺激的覺,看上去淺嘗輒止,實則暗流涌,攪得心煩意。
偏生手里的作還要繼續。
食指向下,到一塊凸起的繭。
“這是練劍練出來的?”
謝鏡辭微垂眼睫,指尖順時針一旋:“你沒有用藥膏嗎?”
修真界里多的是靈丹妙藥,要想消除劍繭并不難。
像就一直有在悉心護養,因而手中如凝脂,見不到毫老繭與傷疤。
裴渡只低低“嗯”了聲。
謝小姐的于他而言,無疑是種撓心抓肺的折磨。
之間的接曖昧至極,可卻渾然是一副好奇模樣,顯然并未多想其它。于是他只能一言不發地忍,任由整繃直,耳朵自顧自發燙。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
謝鏡辭道:“要想第一眼看穿某個人,最好的兩個辦法,就是觀察他的手和——你知道另一在哪里嗎?”
他的腦袋里早就是一片空白,哪里知曉答案。
察覺到裴渡的怔愣,紅噗嗤一笑,左手從他手背挪開。
輕輕在他耳前的側臉上。
裴渡連掩飾都做不到,如同炸的貓,瞳孔皺。
“是臉哦。”
落在側臉上的手指并未松開,而是帶了幾分新奇意味地緩緩下移。
“臉上許多細節都能反映人的特,比如皺紋啦,傷疤啦,皮啦,啦——”
謝鏡辭頓了一下。
的笑聲很輕,音量亦是綿和,在外的寒風呼嘯中響起,讓裴渡不由屏住呼吸:“裴公子的……之前有這麼紅嗎?”
僅僅因為這一句話,他周的火瞬間砰地炸開。
謝鏡辭:……
謝鏡辭:救命,救命!他的臉能不紅嗎!簡直就是個無恥無賴作惡多端的流氓,被裴渡一劍了結都死有余辜的那種!
開始慶幸,還好之前掐斷了這個地方和外面的聯系。
如果被修真界千上萬的人看到這幅場面,謝鏡辭一定會憤至死。
“話說回來……臉上的皮也很,真人意想不到。”
裴渡量較高出許多,因而謝鏡辭只能仰著腦袋,現出一雙亮瑩瑩的、滿含了笑意的眼睛。
指尖帶出串串電流,重重啃噬在他神經。
裴渡聽見謝小姐說:“真奇怪,究竟是世上所有男人皆乃如此,還是裴公子與他們不同,起來才會是這樣的覺呢?”
的目毫無遮掩,讓裴渡無可藏。
他既貪這一刻的溫存,卻又擔心自己無法克制,對做出不合禮法的舉,沉默半晌,終是啞聲道:“謝小姐,我——”
“啊,抱歉!”
謝鏡辭似乎意識過來什麼,匆忙睜圓雙眼,把手從他臉上挪開,出十足愧疚的神:“對不起,我、我一時興起,沒顧及男之防……裴公子,我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
這果然只是的無心之舉,裴渡在心底自嘲一笑。
像謝小姐那樣遠在天邊的人,怎麼可能會放下段來刻意撥他。
……不過這樣也好。
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一些與接的機會。
這杯過了期的地油綠茶,最終還是被謝鏡辭著頭皮喝了進去。
當裴渡表現出拒絕之意的剎那,這場戲也就宣告劇終,終于能讓好好地松上一口氣。
一切的前提是,系統沒有再度發出那該死的叮咚響。
事實證明,謝鏡辭的運氣,是真的不怎麼好。
剛結束完一場堪比長征的艱苦戰役,還沒來得及“好好地松上一口氣”,就聽見那道無比悉的聲音。
[時空位面發生,警告!人設定崩塌,正在為宿主隨機匹配全新設定……警告!]
謝鏡辭覺得,自己當時的臉一定很糟糕。
否則裴渡也不會突然問:“謝小姐,你不舒服嗎?”
能怎麼做,還不是用一臉奔喪般的神搖一搖頭。
就在片刻之后,謝鏡辭看見了腦海中漸漸浮起的兩個大字。
[暴君]。
后邊還跟著一大段不明所以奇奇怪怪的簡介:
[,是果敢狠戾、驍勇善戰的王;他,是溫潤如玉、滿腹詩書的世家公子。一場邂逅,打了誰的馬蹄噠噠,又造就了誰的強取豪奪?
“治不好他,我要所有太醫給他陪葬”,是的霸道宣言;“求我我就給你”,是堅守終生的倔強。
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我得到的與恨,如何才能分明;你給予的痛與殤,怎樣才能忘卻?]
真的好有病啊。
謝鏡辭想死。
全新人設的到來,總是伴隨著意想不到的驚喜。面無表地把視線往下移,見到悄然浮現的一句臺詞。
很好,果然很符合當下的語境。
“謝小姐。”
裴渡的聲音低低傳來,聞聲抬頭,撞見他黑黝黝的眸:“你的左手,需不需要也捂一下?”
哇,這個人果然得寸進尺。
謝鏡辭冷哼一聲,朝他出爪子:“謝了。”
他似是笑了下,將的兩只手一并包起來。
“關于之前的那些,你不要想多,更不要自作多。”
謝鏡辭一邊說,一邊瞄向腦子里浮起的人設詞,強忍住拔刀捅在自己口的沖:“你充其量就是我的一個暖、暖.床工而已,知道嗎?”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
謝鏡辭腳趾瘋狂抓地,心里的小人面目猙獰,拼命撞墻。
只希裴渡這回出了玄武境,千萬不要對外大肆宣揚,說謝小姐是個不太對勁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