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有地笑出了聲:“這酒味濃,得慢慢來喝,你不用——咳,不用這麼努力。”
這人真是好呆。
謝鏡辭慢悠悠抿了口酒。
此酒雖然名為“清心”,味道卻與“清”字沾不上一點關系,濃郁的酒香在口瞬間便四散而起,好似狂風駭浪,將每個角落的味蕾都吞噬一空。
在喝酒這件事上,留了一萬個心眼。
古今上下,無論是話本還是其它世界里的,但凡涉及了線,都很難逃一個魔咒。
名為“醉酒魔咒”。
酒是個好東西,在男主角的進程中,更是往往充當了一份威力巨大的催化劑。
什麼醉酒抱抱啦,醉酒親親啦,醉酒床床啦,一旦喝醉酒,孤男寡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酒品一向不錯,就算酒后神志不清,也基本干不出什麼驚世駭俗傷天害理的大事,奈何在謝鏡辭腦子里,還蝸居著一個名為“系統”的東西。
一旦這玩意兒趁醉酒,突然蹦出個奇奇怪怪的任務,那會兒只知道乖乖照做,說不準還會添油加醋——
那謝鏡辭寧愿死掉。
問道會于午夜結束,他們喝完酒,自然也就了后半夜。
云朝所言不假,清心不易醉人,等眾人道別回房之時,除了莫霄和裴渡有些微醺,其余人都面如常。
“不過喝了酒,總歸是有些不便的。”
謝疏朗聲笑道:“正好小渡與辭辭的臥房離得不遠,干脆順道送一程,如何?”
謝鏡辭狐疑地看他一眼。
就裴渡那副模樣,顯而易見地不如,要說護送回房,那也是對裴渡。
云朝亦是笑:“對對,似乎也有點暈,我和你爹陪著他回房,你們二人也快去歇息吧。”
總覺得這兩人不太對勁,可沒有證據。
謝疏和云朝滿面含笑地離開,一邊走,一邊同莫霄談論修真界與鬼域的名酒名菜,那一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謝鏡辭有些無奈地抬眼,瞧一瞧側立著的頎長影子:“沒醉吧?”
裴渡立馬應聲:“嗯。”
謝府極大,此的涼亭與小道皆采用園林式風格。竹樹環合的影子有如幽深潭水,隨風在地面輕輕晃,步其中,仿佛能見到映了月的水。
這次參加問道會,不但為裴渡得來藥草,還錘了一頓裴鈺的狗頭,可謂一舉兩得。至于裴二爺消失前瞪得老大的圓眼睛,是能讓人半夜笑醒的程度。
謝鏡辭心不錯,腳步輕快地走了好一陣子,才突然意識過來:
不對,無論是藥草還是裴鈺,那都是與裴渡相關的事兒,同渾然沾不上邊,這麼開心做什麼?
這個念頭閃過的剎那,聽見系統的一聲哼笑。
它笑出聲時總沒好事,謝鏡辭心不妙。
事實證明,的第六是正確的。
[位面發生波,系統……呲……人設定陷混。]
[叮咚!恭喜宿主功進新位面,當前人設:alpha霸道總裁。]
alpha。
阿。爾。法。
謝鏡辭徹底裂開。
[,是整個帝國最邪魅張揚的alpha,縱著常人無法想象的龐大商業帝國。
天涼就讓王氏集團破產,是每個季度必定打卡的指標;眼底閃過一冷冽/熾熱/嘲弄的,一路火帶閃電,是為霹靂貝貝的榮耀。
當遇上他,一個如金雀般被囚的omega,為所有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當悲傷逆流河,與不,他們該何去何從?]
兩個極端歹毒的人設重疊于一,真是好歹毒的劇。
alpha與omega的設定算不得大眾,大致意思是每個人都蘊藏著獨特的信息素,的alpha屬于強攻一方,omega則是被的一派。
后者極易敏,需要通過所謂“標記”,也就是被咬脖子后方的腺得到舒解。
通俗來說,類似于一有空閑就要啃鴨脖。
謝鏡辭:……
謝鏡辭深吸一口氣。
再深吸一口氣:“您不覺得,您有點叛逆過頭了嗎?”
好累,這啃鴨脖的霹靂貝貝,誰當誰當。
系統:[我也無法控制啊嚶。]
隨著它話音漸落,霸道總裁的第一句臺詞,也應聲浮現于謝鏡辭腦海之中。
謝鏡辭再度裂開。
不。
不不不不不,這絕對不可以。三更半夜對著裴渡做出這種事,還能算是個人嗎?
絕對不行!
裴渡察覺到的一瞬怔忪,略微側頭:“怎麼了,謝小姐?”
在沉郁夜中,清潤的眼眸顯得格外明亮。
謝小姐兀地停下腳步,抬頭定定注視著他。
的目直白得毫無遮掩,裴渡沒由來地心頭發,只不過被這樣一,耳后便生了熱意。
謝鏡辭沒說話,朝他靠近一步。
裴渡下意識后退。
這樣的反復拉鋸并未持續太久,當他后退到第三步時,后出現了一堵墻。
年修長的形被月映在墻面,不過轉瞬,就又覆上另一道纖細的影子,旋即是“啪”的一聲輕響。
謝鏡辭右手上抬,手掌按在他側頸旁的石墻。
謝鏡辭想掉眼淚。
這正是霸道總裁必備的經典姿勢,壁咚。然而裴渡量太高,此時此刻的作毫無威懾力,反而像在墻或是小學生上課舉手發言。
這壁咚,太失敗了。
已經沒臉再見裴渡了。
“謝、謝小姐。”
他音調拘謹,嘗試把往外推了推:“你喝醉了?這樣……不合禮數。”
才沒喝醉,只不過是——
等等。
謝鏡辭心下一。
接下來的劇本驚悚至極,倘若保持清醒狀態,裴渡一定會認為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但喝醉酒后,就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了!
無論發生什麼,都可以把鍋全盤推給酒,在裴渡看來,充其量只不過是酒品無敵差勁。
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終究沒能落下來。
謝鏡辭強忍著拔刀砍人的沖,雙眼失去聚焦:“我好像……喝醉了。”
“謝小姐,我送你回房。”
的反應在裴渡意料之中,年并未細思,毫不猶豫地盡數信下,脊背仍是僵,試圖將推開一些:“還請小姐……把手松開。”
這個辦法超有效!
謝鏡辭心頭暗喜,咬了咬牙,干脆一腦全豁出去。
“松開?”
裴渡聽見謝小姐的一聲輕笑:“小咦惹喵嗷,不想要你的臨時標記了麼?”
救命。
為了不讓裴渡聽清“小野貓”這句太過恥的臺詞,謝鏡辭覺得現在講話像念佛經。
裴渡果然出了茫然的神。
對不起。
在心里痛哭流涕,裴渡,接下來的事,對不起。
他尚未來得及開口問詢,忽然見到謝小姐出左手搭上他后頸,整個人向上跳了跳。
像是沒夠著什麼東西,又跳了跳。
最后失去耐心,左手稍一用力往下,讓他向下低了腦袋。
“謝——”
裴渡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剩下的話便被謝鏡辭堵在嚨里頭。
口吻強,不容反駁:“別。”
裴渡的雙眼驟然睜大。
他能到謝小姐在逐漸近。
直到與他的側頸只剩下毫厘之距。
溫熱的吐息掠過皮,從側頸升起,如同漫開的水流,一點點往后溢。
氣息所經之,皆是電流般的與,裴渡被按在墻頭,一時忘了呼吸,在石墻上的雙手暗暗用力,骨節泛起毫無的白。
他連也不敢,在心里暗罵自己實在無恥。
謝小姐醉了酒,神識最是不清。即便態度強,三番兩次阻止他的逃離,但倘若他是個正人君子,理應抵死不從,用靈力把敲暈,再扛進房里好好歇息。
可他不是。
如今表面看來,雖是謝小姐穩穩他一頭,實則卻是裴渡占了的便宜,他對此心知肚明。
清醒時遙不可及,便只能貪這片刻的迷醉,他實在卑劣至極,無可救藥。
腦海里紛的思緒冗雜不堪,裴渡形忽地怔住。
不再是流連的熱氣,在他后頸,驟然上了一道的實。
很難形容那一刻的,縷縷的吐息盡數勾纏于頸側,有的過襟,悄無聲息進更為里的之。
而那片陌生的好似天邊的云朵,綿得不可思議,于后頸極為迅捷地一,然后像花瓣那樣張開。
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堅的齒。
他似乎明白了,謝小姐接下來會做的事。
牙齒咬上皮,帶來尖銳的痛。
謝鏡辭并未用力,牙齒不過微微向里一陷,比起疼痛,更類似于極富有侵略的挑釁,或是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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