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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第四十章

謝鏡辭腦子里一團漿糊。

裴渡的反應全然超出預料。

老實說, 哪怕他氣急敗壞、一本正經地將拒絕,再去謝疏面前好好控訴這離經叛道的行徑,那也比此時此刻的形更能心安理得。

裴渡怎麼就……這麼順其自然地全盤接了呢。

還讓多看一看他。

那句話像是變滾燙的火,順著耳廓蔓延至全, 尤其還被裴渡抱在懷中, 熱量無流瀉, 被錮在小小的一方空間。

更讓謝鏡辭心如麻的是, 發覺自己并不討厭這種覺。

謝家何其強勢,在修真界又名氣不小, 提親之人絡繹不絕, 在學宮與各境里, 亦有許多年輕修士前來搭訕。

謝鏡辭只覺得煩。

圍在邊刻意套近乎的男男, 對于來說, 像極嗡嗡不絕的蚊蠅, 除了打攪修煉、擾心神, 起不到毫作用。

謝鏡辭最初還會象征陪聊幾句,后來不勝其煩, 就差直接把“沒空”兩個字寫在臉上。

并不喜歡男之間的風花雪月,向來認定一個不變的真理:與其談,不如把時間全放在鬼哭刀上。

然而被裴渡的時候,并沒有生出厭煩的緒。

——若是平常,被這樣不由分說地抱住,不應該毫不猶豫把對方推開嗎?為什麼會臉紅?

“謝小姐。”

裴渡的聲音再度響起,褪去了不久前朦朧的意, 顯出流水般悅耳的清冽:“想回家嗎?”

回家,必須回家。

謝鏡辭不知道系統有沒有準備后手,無論繼續與裴渡單獨待在橋下, 還是去人如織的街頭同孟小汀等人匯合,只要它一發功,在云京城里的名聲就差不多完蛋了。

只有回家,才是回到最初的好。

裴渡做事一向靠譜,并未直接帶離開,而是從儲袋拿出傳訊符,向莫霄告知了謝鏡辭醉酒的況,言明不得不先行回家休息,讓三人自行游玩。

寫信念訣送信一氣呵,如何將謝小姐帶回謝府,便了件頭疼事。

謝鏡辭唯恐被他看見自己通紅的臉,把心一橫,干脆裝作沒了意識的模樣,渾無力伏在裴渡懷中。

他嘗試著輕輕喚了兩聲“謝小姐”,都沒得到毫回應。

午夜的幽影輕眉間,為雙眸蒙上層層翳。

著白衫的年靜默不語,長睫微垂,籠下綿綿

裴渡的作很輕,哪怕是要將懷里的姑娘抱,加重力道的時候,也謹慎得小心翼翼。

謝小姐的,彌漫著迷蒙酒香,當他不經意到腰間,近乎于慌般地呼吸一窒。

裴渡毫不費力便將抱了起來,謝鏡辭似是不習慣這樣的作,閉眼皺了皺眉,把臉埋進他口,微微一蹭。

他被蹭得有些角卻不自覺揚起弧度。

已經越來越靠近了。

他從泥土里一天天往上爬,終于能到太

僅僅是這樣一個最為尋常的、可能不會被記在心里的擁抱,背后藏匿著的,是他數年如一日的仰

“裴渡。”

懷里的謝小姐突然出聲,呼出的熱氣全都浸在他衫里頭:“……我們回家。”

耳邊只剩下水流潺潺的響音。

謝鏡辭閉著雙眼,看不見裴渡的作與表,由于擔心系統再作妖,裝作昏昏睡的模樣,出言催促一聲。

年并沒有立即應答。

黑暗逐漸聚攏,謝鏡辭聽見他鼓擂般的心跳,以及含了笑的清潤嗓音。

“好,回家。”

與此同時,河道下游。

前來撈花燈的云京居民熙熙攘攘,孟小汀好不容易等到人散去,努力往前靠了幾步。

莫霄由衷慨:“不愧是千燈會,人真多啊。”

“不錯。”

龍逍站在孟小汀后,為擋去魚貫而的人山人海,聞聲附和:“每至節慶之日,街邊行人都是平時的三四倍之多——排隊等候這種事,實在浪費時間,很是麻煩。”

孟小汀狐疑看他一眼。

說到“排隊等候”四個字時,這人雖然用了極度厭煩的措辭,角卻不自往上一勾,仿佛隨時都會狂喜得嘿嘿笑出聲。

怪人。

“對了。我聽聞歸元仙府將開,不知諸位打不打算前去一探?”

龍逍一路上滿跑馬,說話不停,即便了深夜,還是興致盎然地小叭叭:“聽聞歸元仙府靈氣匯聚,對修煉大有裨益——謝小姐識海不是過傷麼?正好能去那地方調養一番。”

此等大事,謝疏早就風風火火告訴過他們。

歸元仙府乃是上古大能開創的境,每五十年開啟一回。這麼多年過去,雖然財寶法早被瓜分一空,但其中純凈的靈力源源不絕,理所當然為了金丹元嬰修士的絕佳突破之地。

算一算時間,就在七天之后。

見孟小汀點頭,龍逍笑意更深。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等洶涌人逐漸退去,分別從河道里隨手撈了盞花燈。

孟小汀低頭打量手里的方形河燈,小聲念出紙條上龍飛舞的文字:“保佑他們五個不要發現彼此的存在,如果能遇見第六個,我希是紈绔公子的類型。”

龍逍垂眸一瞥:“希娘親的病能早日好起來。”

莫霄抱著個兔子形狀的花燈,笨拙取出燈里的紙條,不由略微愣住。

莫霄:“哇……這這這、這個好像是謝小姐的筆跡啊!”

謝小姐的筆跡!

龍逍頓時戰意大起。

他寫在紙上的愿雖然是[勇敢地向孟小姐釋放魅力],還連續好幾年都沒真,但這并不代表他荒廢了修煉的決心!

早就聽聞謝鏡辭是個一等一的修煉狂,的心愿必然也會石破天驚、霸氣外,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

“呃……”

莫霄撓頭,把手里的紙條遞給他瞧:“怎麼說呢,好像有點兒……”

龍逍迫不及待地低頭,幾乎快要抑制不住心底涌的戰意。

無論謝鏡辭許下什麼心愿,他都會把超越作為頭等目標!

但見紙條純白,黑小字筆跡瀟灑靈、蒼勁如竹,一筆一劃寫著:

[灰旳 、 天空 。深深旳 、 寂寞 。偶們姒禟,湉到憂傷。莪想等伱,等伱來,接莪啲噯=-づ。]

龍逍:……?

龍逍:“加、加文字?”

*

已深。

裴渡在床上第無數次翻,亦是第無數次頹然睜眼,把臉埋進枕頭。

他睡不著。

他不便進子閨房,因而只來到謝小姐院落之前,便停了腳步,托付路過的小丫鬟將房中。

那小丫鬟先是一愣,旋即抿了悶悶一笑,再開口時,雖然只簡短應了聲“好”,可語氣里顯然多了幾分別有深意的味道。

那位姑娘看他的眼神……

裴渡又翻了個

仿佛他對謝小姐做了什麼曖昧難言的事,讓他耳發燙。

他今日把所有想說的話,都盡數告訴給了謝小姐。

沒有排斥,也沒有表現出厭惡的緒,被他輕輕抱起時,還囈語似的讓他回家。

……回家。

誰也不會知道,當裴渡聽見那兩個字,心里有多麼高興,哪怕是此刻回想起來,還是會角微揚。

他這一輩子如同浮萍,在許許多多地方漂泊游,沒有真正落腳的時候,如今卻有人對他說,我們回家。

裴渡到前所未有的開心。

他知曉謝小姐的子,向來厭煩他人的接近,既然愿意親近于他,說不定在心里,也有一點點喜歡他。

就算只有一點點,于裴渡而言,也是能瞬間包裹住整個世界的、令他目眩神迷的糖。

謝府之不似城中吵鬧,因是冬日,連蚊蟲的鳴都聽不到分毫,游在耳邊的,唯有空寂夜

不過一個愣神的功夫,裴渡聽見咚咚的敲門聲響。

這會兒時至夜半,怎會有人前來敲門,他直覺是夢,起,卻見到門外一抹悉的影子。

謝小姐的影子。

裴渡睡意全無,立馬翻下床,伴隨房門被打開的吱呀響,與屋外的來人四目相對。

謝鏡辭有靈力護,并不覺得多麼寒冷,但見到裴渡那雙幽潭般的眸子,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怒火中燒。

咬牙切齒。

本以為今晚不會再出任何岔子,沒想到回到房中左右睡不著,翻一次接著一次,充斥在腦海里的,始終是從裴渡口中講出的那幾句話。

即便他已經不在邊,當謝鏡辭回憶起那段祈求般的呢喃,仍然忍不住在床上滾來滾去,雙頰滾燙。

然后就聽到了系統的叮咚音。

[恭喜!相應場景發,人設啟用!]

[臺詞正在發放,請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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