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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真是太丟人了。

不想被裴渡見到這副模樣。

在鉆心的劇痛里,有雙手輕輕覆上后背。

裴渡的作笨拙卻小心,如同著易碎的瓷,將謝鏡辭一點點攏懷中。

原本熾熱如火海的筋脈里,突然涌清泉般的冰涼氣息。

裴渡早已不剩多氣力,卻在為緩緩注靈力。

這個人……喜歡

也對他難自

那些赧的緒不知什麼時候一一散去,謝鏡辭回應著他的擁抱,手擁上年人青竹般拔的脊背。

的呼吸炙熱而紊,指尖在脊骨,幾近于貪婪地索取他周的涼意,裴渡僵得厲害,沒有躲開。

多虧他注的靈力,疼痛總算有所緩解。謝鏡辭出為數不多清明的意識,啞聲解釋:“戰的時候,有魔氣。”

被邪魔之氣侵,雖然氣息能逐漸消散,但在那之前,會到撕心裂肺的劇痛。

此時所經歷的,與這種況極為相像。

謝鏡辭想,真是被吃得有夠死。

即便難至此,在心里想著的,居然是當初裴渡在鬼冢,被白婉強行注魔氣的時候,所的痛苦只會比更多。

他那時得有多疼啊。

抖逐漸趨于和緩。

當謝鏡辭抬起頭,已然是面慘白。

只仰起腦袋,仍然跌在裴渡懷中,視線上揚之際,撞進一雙通紅的眸。

無論重傷,或是被惡意刁難辱,哪怕在當日的鬼冢,裴渡都沒掉過眼淚。

此時此刻,年輕的劍修卻垂了長睫,紅自眼底悄然暈開,蔓延到上挑的眼尾,引出層層水

“……謝小姐。”

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試圖眨眼移開目,卻不想眼睫一,如同輕盈小扇,搖落一滴明的水珠。

他狼狽至極,想要抬手將水汽拭去,卻又覺得那樣過于難堪。

在謝小姐面前掉眼淚,僅僅是這一件事,就能讓他滿臉通紅。

裴渡嗓音發啞,半闔了泛紅的眼:“對不起。”

一只瑩白的手上他眼尾,輕輕一劃。

謝小姐語氣平常,沒什麼力氣:“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不能讓疼。

他之所以拼了命地變強,最大的愿就是站在邊,不謝小姐傷。

裴渡原以為有了保護的資格,結果卻發現,自己還是這麼沒用。

他本應答,忽然聽見謝鏡辭笑道:“你的靈力舒服,我很喜歡,謝了——你的傷口都包扎好了?方才有沒有被我的力道掙開?”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裴渡搖頭:“謝小姐力道不大,霄替我療傷之際,繃帶也很。”

知道裴渡上有傷,哪怕疼得意識模糊,也竭力沒抓。

小室里出現了極為短暫的寂靜。

裴渡眼尾緋紅未退,目微垂,不由怔住:“謝小姐,你的服……”

謝鏡辭聞聲低頭,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

之前那件服被弄臟,孟小汀為上藥后,謝鏡辭換了另一件。

這條長款式簡單,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裝飾,最是適合探險打斗,本應是淺綠的布料,在肩頭的位置,卻泛開了刺目紅

謝鏡辭對此并不意外,在裴渡進來之前,的疼痛無法舒解,會將傷口掙破,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去找孟小姐——”

裴渡下意識起,懷里的人卻并未松手,仰著頭,帶了笑地看著他。

之前的注意力都被的疼痛占據,直到此刻,裴渡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作曖昧至極。

謝小姐的雙手按在他脊骨,拇指微微一,勾勒出骨骼的廓,燎得他心慌,而……亦是在他口上。

沒有松開。

“傷口裂開,會很疼。”

謝鏡辭角一勾:“歸元仙府兇險至此,如今的我手無縛之力,你要去找孟小汀,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嗎?”

這句話里雖然帶了笑,尾音卻,如同撒。裴渡被直白的視線看得心尖,下意識應答:“不是。”

謝鏡辭的聲音很輕:“所以呢?”

他像被一塊巨石在識海上,被撥得暈頭轉向,只能順著的意思:“我——”

裴渡一頓:“我來幫謝小姐藥……可以嗎?”

謝鏡辭笑得像只功的貓,慢悠悠往角落的墻上一靠。

于是他順勢向前。

“本來不想麻煩你,但我沒剩下太多力氣。”

低音量,意有所指:“好像連抬手都做不到。”

那道開裂的傷口位于肩頭,沒辦法抬手,自然也就無法自己把褪下。

裴渡半跪在冰涼地面,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生有薄繭的右手緩緩向前,落在謝小姐薄如蟬翼的前襟。

“……冒犯了。”

所幸這件衫樣式簡單,不至于令他解得手忙腳,指尖稍稍一,便引得襟微敞,往肩頭的位置落。

他逐漸看見謝小姐白皙的脖頸、鎖骨與肩部線條,心如鼓擂,視線不敢往下,手指也不敢

傷口是被魔氣劃開的長痕,繃帶落,正往外滲著

裴渡拿出備好的藥膏,先替跡,再出食指,點在長痕所在的位置。

謝鏡辭之前哪怕被萬火焚心也沒發出一點聲音,這會兒卻輕輕一,倒吸一口冷氣:“好疼哦。”

一出聲,能他的心口化開大半。

“我聽說,要是疼得不了,有人吹上一吹,或許能好一些。”

像是喃喃自語,末了又抬眼看他:“裴渡,這是不是真的?”

近在咫尺的年長睫低垂,聞言作一頓,如同經歷了一場激烈的心理斗爭,湊近些許,微微鼓起腮幫子,往傷口上吹了口冷氣。

像迷路的倉鼠,鼓鼓的,還傻乎乎。

謝鏡辭輕笑出聲,他臉上更紅,為包好繃帶攏上前襟,迅速退開:“好了。”

“多謝啦。”

仍是綿綿的,連帶著嗓音也慵懶輕,自帶勾人的意:“你替我上藥,又為我渡了靈力,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當作回報?”

今日的謝小姐,似乎與以往不大一樣。

哪怕只是輕輕笑一笑,就能他頭暈目眩,心口涌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甜。

裴渡強下胡思想,正:“謝小姐對我有大恩,此等小事不足掛齒。今日在正殿之,也要多謝小姐說出那段話。”

他略作停頓,眸微沉:“彼時旁人眾多,其實謝小姐不必為了我——”

謝鏡辭卻仍是笑,徑直將他打斷:“你說出一個心愿來,沒關系——裴公子總不會想讓我過意不去吧?”

從謝小姐讓他上藥時起,就有什麼東西在逐漸向他靠近。

如同潛伏在叢林里的蛇,看不見行蹤,如影隨形,卻不像蛇那般毒狠辣,而是裹挾著種種思,一點點將他纏繞,就像——

裴渡說不清那是種怎樣的

那是被心編織的陷阱,他逃不開。

“待我們回到云京,謝小姐……能否帶我去吃一次甜食?”

他小心翼翼:“只有我們兩個人。”

謝小姐沒有說話。

他捉的想法,疑心著自己是否得寸進尺,正打算含糊略過這個話題,忽然聽道:“就只是這樣?”

裴渡一怔。

謝小姐的嗓音清凌凌響在耳邊:“你若是得寸進尺一些,那也無妨。”

莫名的覺又來了。

就像細的繩索,沾著甜糖,將他綁縛得無法彈。

“裴公子一生正直,是不是沒有過得寸進尺的時候?”

驟然靠近,雙手撐在他前:“不如讓我來教教你。”

心跳如疾風驟雨。

裴渡呼吸不穩,音低且干:“謝小姐……”

“比如擁抱,牽手,我都不會介意。”

一頓:“或是——”

按在口的雙手無聲向上,宛如的藤蔓,捧住他臉頰,倏地往下帶。

他瞬間屏住呼吸。

謝小姐仰頭向上,呼吸引出一團綿延的熱氣。

因落淚而暈開的淺未退,而瓣極盡輕,悄然吻在通紅的眼尾。

四周流的時間恍如靜止。

裴渡忽然想,哪怕他在這一刻死去,那也心甘愿。

終于從眼尾移開,在距離他毫厘的地方停下。

謝鏡辭的角微揚,如同紅潤的、泛著水的小鉤:“或是像這樣……你喜歡嗎?”

可他不能死去。

一旦閉上眼睛,就再也見不到謝小姐。

他想為了活。

為了,好好地活。

“裴渡。”

謝鏡辭捧著他的臉,聲線輕,直勾勾沁在他心里:“倘若我說,今日在正殿里……”

太近了。

他們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謝小姐的雙眼澄澈如鏡,悠悠一晃,便映出他怔然的倒影。

此時此刻,在的瞳孔里,只剩下裴渡的影子。

在寒風凜冽的隆冬,空氣里卻悄然滋生出若有若無的熱,纏綿,甜膩,無法捕捉,肆無忌憚燎在他心口。

曾經一劍誅百邪、以冷靜自持聞名的年劍修此時倉皇無措,被溫熱的吐息渾然包裹,后退不得。

裴渡猜出即將說出的話,下意識嘲笑自己不知好歹,天馬行空。

可心底還是存了一份卑微的希冀,帶領著心臟撲通撲通瘋狂跳

謝小姐眉眼彎彎,雖然在笑,目里卻是不容置喙的決意:“包括‘心甘愿跟在你邊’……那些言語,句句出自真心呢?”

在學宮終試的時候,裴渡曾費盡心思制造偶遇,只為能告訴那他仰許久的太,讓我留在你邊。

那不過是個遙不可及的心愿,帶著無比卑怯的愫,以玩笑話的方式被帶往邊。

在那之后,裴渡繼續咬著牙一次次拔劍,試圖離更近一點。

像在做夢。

當他竭盡全力追尋著的背影,謝小姐卻倏然轉,徑直撲向他懷中。

那是屬于裴渡的太

輕輕吻上他眼角,噙了笑地告訴他:“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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