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此,把視線轉向裴渡:“今日你尚未醒來,藺缺就已經到了。他整日來去無影,不知在忙活什麼,由于急著趕路,趁你睡時查探了一番經脈,沒發現有殘存的魔氣。”
藺缺為藥王谷長老,修為不低,醫更是修真界一絕。
那團不知名的黑氣理應屬于魔息,寄生于識海,卻連他都無法察覺,實力之強,很可能遠遠超乎想象。
如今修真界里,凌駕于謝疏與藺缺之上的魔修……當真存在嗎?
“你還在思考我的份?”
耳邊傳來悉的咯咯笑聲:“憑他們幾個,怎能發現我的存在?”
腦海中傳來陣陣刺痛。
裴渡沒回應它,又聽謝疏繼續道:“你修為增進飛快,上次在歸元仙府又了傷,有幾經脈被瘀堵住,他已經為你疏通。如果仍有不適,一定要告訴我。”
裴渡點頭:“多謝前輩。”
“你干嘛不回答我!”
耳邊的聲音氣急敗壞,在他識海里橫沖直撞:“不理我、不理我!我最恨你這種樣子,真以為自己多麼高潔,多麼了不起?最后還不是要被我吞噬理智,變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
它說著笑出聲,桀桀怪音尖銳刺耳,像是想起極為好笑的事,但在片刻之后,又做出惱怒不堪的模樣:“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小!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它想進他的識海深。
劇烈疼痛一波接著一波,裴渡蹙眉抿,竭力止住戰栗,不讓邊的人看出異樣。
修真界里那麼多修士,要說天生劍骨,也不止他一個。
魔氣卻自他邊生出,執意想要控制他的,就連在它周,也環繞著某種似曾相識、極為微妙的氣息。
莫非……他與這魔氣曾有什麼關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和“小”又是何意?從它的語氣聽來,他們曾經認識?
“多帶些靈藥和法,以備不時之需吧。”
謝鏡辭道:“東海如此險,還要讓大家隨我一并前行……多謝。”
黑氣本在大喊大,聽見的聲音,作出現了瞬間的怔忪。
“我早就想抓到兇手了!”
孟小汀斗志昂揚,說到一半,出有些好奇的神:“不過我還好奇的,那玩意兒不法寶,也不金丹,只拿走了一小塊神識……那神識里究竟是什麼?”
莫霄同樣興:“我還從沒見過蠱師,只聽過一些傳聞,什麼蠱、絕心蠱、噬心蠱,早就想見識一下了。”
“你說的這些蠱毒,都是給心有所屬之人用的伎倆。”
孟小汀呵呵,穿得毫不留:“像我們這種,只能得到萬蟻噬心蠱、天雷蠱和傀儡蠱。”
莫霄:……
“那我們休息兩日吧。”
謝鏡辭點頭笑笑:“兩日之后,前往東海凌水村。”
*
與此同時,裴府。
夜風吹層層帷幔,燭火映著輕紗,在偌大房間里,勾勒出一道纖細的人影。
有人敲門而,快步走向人側,腳步輕捷,沒發出半點聲音。
白婉放下手中書冊,聽來人耳語半晌,末了,眼底劃過一幽戾之。
語氣沉沉,若有所思地挑眉:“東海?”
“正是。”
來人道:“東海近日并不太平,瑯琊境亦是詭譎莫測,他們此行必不可能一帆風順。”
白婉冷笑。
聽說過當初發生在瑯琊境的變故,謝鏡辭遭遇突襲命垂危,昏迷了整整一年。
怎麼能只昏迷一年呢。
倘若謝鏡辭在那時就已經死去,一切都會變得全然不同。裴渡在鬼冢的懸崖下孑然一、尋不到毫倚仗,哪里會像現在這般,肆無忌憚騎在他們頭上。
還牽連了的小鈺。
自從裴鈺一事傳遍修真界,裴府便元氣大損。
裴風南最好面子,這幾日四奔波,想方設法把影響降到最低,從沒回過家。白婉對他最后的印象,是那人氣急敗壞,指著的鼻子罵:“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鬼冢之事,到底是不是你們的手腳!”
沒回答,裴風南也沒多問。
他在心深,定然恐懼著真相——倘若那天的罪魁禍首真是白婉,那他對裴渡的所作所為,無異于不分青紅皂白,平白無故冤枉了好人。
裴風南在竭力避免真相,讓自己不良心的譴責。
無論如何,拜那群人所賜,的兒子、道與名聲全都沒了。如今裴家了個笑話,更有不人談及那日的鬼冢,說和小鈺是惡有惡報。
白婉眸幽暗,眼底凝了層冰冷寒霜。
他們說是惡人,那就把這個惡人當到底啰。
謝鏡辭能在瑯琊境里出一次事,那就理所當然,也可以撞上第二遭十死無生的險境。
瑯琊境人跡罕至,也沒有監控所用的視靈,不管發生什麼事,外人都絕不可能知道。
謝鏡辭,裴渡,還有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詆毀小鈺的小輩……
這一次,定要他們死無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