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乖乖點頭:“嗯。”

謝鏡辭輕車路拿了茶杯，把藥丸送他口中，再喂給裴渡一些水。

他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照料，靠坐在床頭低聲道:“謝小姐，我——多謝。”

其實經過一整日的休憩與仙藥滋養，他已能做出簡單的作。

裴渡本想說“我自己能行”，卻不知怎麼中途把話咽了下去，又喝了口由謝鏡辭遞來的水。

他在心里悄悄譴責了自己一把。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喂完藥，謝鏡辭如釋重負:“系統一直很來……它沒對你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吧？”

裴渡迅速搖頭。

［我能對他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悉的大嗓門響徹識海:［這一路上，我一直在對小公子科普何為自由平等文明法制，很認真負責的！］

這玩意兒十有**是在信口胡謅。

謝鏡辭不去理它，看向裴渡:“你的傷口覺如何？”

“好多了。”

裴渡溫馴笑笑:“謝小姐不必擔心。”

時至此刻，終于意識到某個極為嚴肅的問題——裴渡居然還在“謝小姐”。

但謝鏡辭出乎意料地并不會覺得生疏。

他的“謝小姐”和旁人不同，嗓音雖是清清冷冷的，語氣卻是綿悠長，一個好端端的稱呼，能被出三分。

謝鏡辭覺得完蛋了。

如今分明了個唯裴渡主義者，不管怎麼看，都會覺得他越來越勾人，一顆心被吊著左右晃。

“瑯琊境里發生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解釋。”

鼻尖，試圖掩下思緒:“在最開始的時候——”

這段話到此便戛然而止。

因為在識海里，謝鏡辭聽見了一聲森森的笑。

覺得大事不妙。

［叮咚！恭喜發對應場景！］

［臺詞正在發放中，請稍候……］

細細想來，系統已經很久沒出現作妖。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道理，無論在哪個故事里，男主角都不可能在生死關頭來上一句“取悅我”，但當兩人同一室，一切就皆有可能。

謝鏡辭清清楚楚記得，這個人設的所有劇本，都異常恐怖。

把神識往上一瞟。

裴渡察覺到半晌的怔忪，心有所:“任務？”

系統的任務罷了。

謝鏡辭瑟瑟發抖。

反派大小姐與卑微小男仆之間，可不會生出藥療傷的戲碼。

這會兒裴渡傷在床，對應的劇本節是男仆與真主夜半相會，不慎被大小姐發現。后者惱怒，下令將他關進地牢家法伺候，等他滿是傷地出來，再來宣告主權。

——所以這是個什麼鬼畜節啊！

謝鏡辭心慌意，飛快看了眼裴渡。

他重傷未愈，面如紙，頰邊則是淺淺酡紅，如同暈開的墨。年人的長相偏于清冷矜貴，此時卻像朵薄薄桃花，雖是蒼白，然而沾染了瀲滟水，人無端想起花瓣上任人采擷的晨。

實打實的畫面沖擊。

裴渡很見到如此為難的模樣，心中竟也莫名生出張:“謝小姐……我沒關系。”

他知曉這個設定的大致走向，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一定不會臉紅害——

下一瞬，脊背兀地僵住。

熱氣轟然乍起，裴渡如同炸的貓。

完全沒有預兆，謝小姐一瞬之間翻上床，坐在他小腹。

還將手……按在了他前。

然后輕輕穿過前襟之間的隙，向里，也向下。

這個作全然超出想象，他不做抵抗，親眼看著青蔥般纖細的手指緩緩探，隨著指尖下，引得前襟向兩側散開。

他只穿了薄薄一層里，被謝鏡辭這樣一，口立馬敞開浪的豁口，出里層層疊疊的繃帶。

春天的風有點冷，吹在外的皮上，攜來謝小姐的聲線:“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掀開看上一眼，不可以麼？”

裴渡心緒作一團，連自己也覺得意想不到，居然下意識回了句“可以”。

……他怎麼能說出這種不知恥的話啊。

謝小姐的作仍在往下。

的手懸空著，并未到裴渡，若有若無的熱量隔著紗布，讓一切都顯得若即若離。

再低頭，前襟已然凌敞開。

其實因為傷口的關系，他上大多包裹著紗布。雪白繃帶一層又一層，只在數地方出的部分，因而每一寸都顯得格外珍貴。

被謝小姐看見，這并非頭一次。

當時裴渡便心生張，如今與漸生親，就愈發在意上的道道傷痕。

他自小被裴風南關起來練劍，傷不計其數，裴風南一個糙的男人，自然不會懂得藥祛疤。

此時此刻向下看去，在繃帶的空隙之，一眼便能見到條條道道深淺不一的長痕。

裴渡從不在意這的模樣，唯獨面對時，會覺得自己遠遠不夠好。

謝小姐正低頭看著他。

指尖圓潤，帶了輕微的涼，有如蜻蜓點水落在他小腹的一道舊傷疤，裴渡低低出聲:“謝小姐……”

并未立即應答，而是發出一聲悶悶的哼笑:“真是個妖。”

他陡然僵住。

耳邊繼續傳來的嗓音:“不錯。對于看到的一切，我很滿意。”

謝鏡辭:……

啊啊啊到底在說些什麼！雖然裴渡的瘦而不柴的確很滿意……但這種臺詞也太恥了吧！

裴渡臉紅了。

他絕對絕對臉紅了！而且是火山發砰砰砰的那種！求求系統不要再用虎狼之詞毒害純潔小朋友！

指尖在傷疤上轉了個圈，繼而悠悠向上，經過腹部清晰流暢的紋理。

像到了一條長長的小，再往上，就是被繃帶包裹的傷口。

心知不能去傷疤，手指在距離繃帶很近的地方停下，一按。

這里雖然不到傷口，隔著毫厘之距，卻也能引出細細的微痛，讓裴渡輕輕吸了口氣。

對不起，裴渡。

你那樣，還非要這樣，這樣那樣，這樣那樣。

謝鏡辭心里的小人淚流滿面、哭天搶地，從未如此真切地意識到，就是個禽。

深良心折磨，沒發現裴渡的耳朵越來越紅，一直蔓延到臉龐，火一般的燙。

這是種很奇怪的覺，比起痛，更像是螞蟻爬過似的，在他腹部匯出古怪的滾燙，遲遲不愿散開。

“害怕被我麼？”

謝小姐說:“你和那人親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表。”

那人。

裴渡想起曾經見到的劇本，約明白這是一出懲罰。

按照原定劇，謝小姐本應用力碾在傷口上，是心疼他，才換了這種輕微的。

卻殊不知比起疼痛，這樣的覺更為折磨。

裴渡垂眸，沒出聲。

謝小姐的作停了一瞬，聲音被得很低，如同烏云罩頂:“如果不想接其它懲罰——”

似是咬了咬牙，用了十萬分的氣力，才說出下面一句話:“那就取悅我。”

不要啊。

謝鏡辭幾吐出一口老，臉上險些炸煙花。

這是正常人能講出來的話嗎？真有人覺得這種臺詞很狂霸炫酷拽嗎？就算裴渡知道了強制，不會多想……但果然也太奇怪了吧！

被住的年氣息紊，眸子里是混濁的暗，好似幽深，莫名生出幾分攝人心魄的危險。

謝鏡辭覺得自己的指尖在劇烈發燙。

這些只不過是強制臺詞，裴渡本應該一不地等待任務結束。

謝鏡辭從沒想過，他會突然抬起雙手。

謝鏡辭:……？

年前襟散，烏發傾灑在側臉與頸窩，盤旋如蛇。長發是純粹的黑，面頰則顯出極致的白與，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臉頰，沒什麼力氣，輕輕往下帶。

謝鏡辭一個不留神，順勢前傾，勉強用手撐住床頭。

［噢——！我的老天耶穌基督觀世音菩薩！］

系統發出驚聲，強忍笑意:［小公子長大了，居然學會趁這個時機人——我先撤了，二位慢慢玩。］

什麼、什麼“趁這個時機人”。

裴渡他——

謝鏡辭的臉在迅速升溫。

雖然在上方，裴渡卻才是主導作的那一個。兩人近在咫尺，謝鏡辭到他屏住了呼吸。

既然張到連呼吸都不敢，干嘛還要做這種事。

裴渡定定與對視，雙手輕微發力。

藥香、樹香與騰騰熱氣彼此纏，染了水的薄與輕輕一，旋即綿綿地碾轉反復，稍縱即逝。

他聲音很低，在薄偶爾離開的間隙響起，強忍著赧與無措:“謝小姐，像這樣，可以嗎？”

這也太犯規了。

而且……真的很像妖。

心跳全然了節拍，毫無規律上下晃，沖撞在口上，讓謝鏡辭有些發懵。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尚未反應過來，忽然覺覆在臉上的手掌一。

裴渡指尖向后，一散落的長發，落在耳朵。

他在耳垂。

他他他還上下在！這是從哪里學來的作！

奇怪的直勾勾撓在心口，謝鏡辭哪曾會過這種，一時間渾僵住，猝然看向裴渡。

他坐在床上，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黑眸里是晦暗不明的幽邃，映出眼底漂亮的紅。

謝鏡辭終于明白了，這分明是假公濟私。

俗話說得好，天然直球最克病。

你一個可憐的小男仆，乖乖任推倒就好了啊！誰讓你當真來取悅了！

遍的疼痛若若現，告訴裴渡此地并非夢境。

眼前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喜歡的孩。

那些曖昧的作曾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中，讓他醒來后耳通紅，卻也不由去想，會不會于某日真。

這原本是個遙不可及的奢，如今當真被他做出，遵循著本能，一切竟如此順理章。

他甚至求著更多。

“我不會和別人親近。”

裴渡張得厲害，嗓音低不可聞，瞥見怔然的眼神，尾音不自覺平添一淺笑:“……只給謝小姐一個人。”

謝鏡辭:。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