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出了一個地址,令蘇洄到意外的是,這個地址剛好也在紐約。
[eddy:你最近在紐約?是搬到這邊了還是在這里有工作?]
[sean:最近剛好在紐約工作,這個是我朋友家的地址,你寄給他,他會轉給我的。]
[eddy:好的!很期待你來看,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我留言,我專門在最后一個展品的旁邊設置了一個建議箱!這樣我看到你的留言就知道你來了。]
[sean:我一定會去的。]
蘇洄很開心,由于和這位特殊的藏家結緣于《網》這個作品,所以蘇洄在給他的邀請函封面手繪了一只蝴蝶,寫了for sean,不過除此之外,和其他邀請函是一樣的。
唯一真正手工制作的邀請函只有一個,是給寧一宵的,他花了很長時間剪紙又折紙,昨天才完。
他趁著寧一宵睡著,半夜爬起來,把卡片放在了他的枕頭邊。
第二天一早,裝睡的蘇洄就看到寧一宵坐起來,手里拿著他手工制作的邀請函。
和其他只是單純卡片的邀請函不同,他為寧一宵做的是立的,沿著對折的痕跡打開來,就能看到里面冒出來一個小紙箱,紙箱里裝著一只白小貓和一條和雪糕非常相似的小杜賓犬。
紙箱子的上面寫著s&n。
他半瞇著眼,生怕被發現,但看到寧一宵似乎很喜歡這個小卡片,合上又打開,這樣重復了好多次,還湊到眼跟前,仔細盯著上面的小貓和小狗。
“怎麼做的……”
寧一宵盯了一會兒,把卡片放到床頭柜,扭頭看向蘇洄。
蘇洄立刻閉眼裝睡,只覺在外面的手臂被親了一下,脖子也被親了一下,涼涼的。
隨后寧一宵便起了床,輕飄飄留下一句。
“再裝睡就把你綁在床上。”
蘇洄立刻清醒了。
這可不行,這是展覽前的最后一天,凱莎會追殺到家里來。
但寧一宵也只是開玩笑而已,在他乖乖起床后,也只是走過來磕了一下他的額頭。
“我今天工作有點多,很忙,可能沒辦法立刻回消息。”
“沒關系,你是大總裁嘛。專心工作,不要想我。”
蘇洄出門后接到一通電話,是萊恩打來的,說之前那個和他發生過沖突的邁克又跑來純藝系鬧事了。
“你晚點再來吧,或者干脆別來了,我們幫你把最后的組裝部分送過去。”
“沒事,我已經在路上了。”
蘇洄怕只有他們幾個在,會引發更大的沖突,于是還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在路上他接到了學院的電話。
“你好,我們是學院的行政辦公室,昨天我們收到一個實名舉報,對方表示,你的助教資格并不符合學院標準,認為是懷特教授為你開放的特殊待遇,要求學院進行調查。”
“什麼意思?”蘇洄下了車,進純藝樓,“我的助教資格是經過學院審核的,不存在什麼特殊待遇。”
“這些我們會調查,今天只是通知你。另外,我們查到你的工作簽證已經過期,并且舉報人向我們提供了你的神病史……”
蘇洄緒一下子上涌,忍不住出聲打斷,“我的神病史?這一點我想全學院的人都知道,從教師到學生,我從沒有對任何人瞞過我是個雙相患者的事實。”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請你冷靜,我們只是需要你配合調查,通知你一聲,希你理解。”
“我會配合,但學院的雇傭合同里并沒有寫不聘用神病患者,如果有,我當初就不會被錄用。”
蘇洄掛斷了電話,在電梯里冷靜了片刻,他發覺自己的躁狂癥狀變得明顯了,沒辦法控制緒。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試圖平復心。
從電梯里出來,聽到樓道那頭有爭吵的聲音,走過去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萊恩他們和邁克那一幫人打起來了。
蘇洄快要被焦慮得不過氣,抑著緒走上前去,拉開了他們,自己擋在學生們的前面。
他盯著邁克的臉,“一大早跑過來,你有事嗎?”
邁克冷笑一聲,一張還是種族歧視的老套路,聽得讓人厭煩。
“別以為你背后有懷特那個老東西撐腰就可以為所為了!該死的chink。”
后的學生聽到這種侮辱的詞,立刻又要起沖突,但被蘇洄攔住。
他回頭看了一眼幾個學生臉上的傷,確認后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報了警,“你好,我這邊有人尋釁滋事,對……”
邁克立刻就要手奪他的手機,但被蘇洄用另一只手擋開,“沒錯,他現在還在對我手,準備實施暴力行為。”
聽到對面的警方問對方狀態如何,蘇洄打量了一下邁克,“看上去不太正常,可能磕過藥。”
邁克一聽這話,臉立刻變了,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后跟著來鬧事的人,幾人對了眼神,甩下一句狠話便撤了。
“你等著。”
蘇洄見他們離開,對電話里報了攝影學院的位置,掛斷了。
“你們沒事吧?”
幾個學生都搖頭,只是對方才的事很不服氣。
“他就看不得你馬上辦個展,想方設法過來搗。”
“對啊,前幾天我還發現工作室的門鎖被砸過,還好展品沒事,轉移出去了。”
“他才靠著背后的靠山胡作非為呢!”
聯想到不久前接到的那通調查電話,還有上次邁克跑到純藝系辦公室的胡鬧,一切都有跡可循。除了這個之前結過梁子的家伙,再沒有第二個會這麼按捺不住、在展覽前跑去舉報的人了。
蘇洄抬起頭,看見工作室門口著的寫有侮辱言論的紙,一把撕了下來,團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低頭打開工作室的門。
進去后,他徑直走到幾個大箱子跟前,這是昨晚整理好的。蘇洄清點了里面的裝置部分,打電話給凱莎,來了運送展品的專業服務人員。
看著最后的部分也被運走,蘇洄放下心,關上了工作室的門。
他打算先去一趟學院領導的辦公室,看看他們究竟要怎麼調查,至不能在要關頭耽誤了他的正事,更不能把懷特教授扯進來。
蘇洄走出來,對在外面等的學生說,“我去場館了,你們先去上課吧,下午場館見。”
萊恩多看了他幾眼,忍不住關心,“你沒事吧?不要他影響。”
“沒事,他不配。”蘇洄語氣著一見的煩躁,手到口袋里,找出一支香煙點燃,吸了一口,踱步到走廊盡頭臺,吐出灰白的煙霧。
一種焦躁的想念爬上來,像只嚙齒,不斷啃噬他的心,明明還說了讓他專心工作。
可他突然很寧一宵在邊。
什麼都不做也好,上床也好。
反正要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