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刀忙將雲姝攔在了屋外，“主還在休息。”

“我找無邪哥哥有事，你能幫我通傳一下嗎。”雲姝是雲管事的兒，年至九歲。七歲覺醒天賦，九歲已至練氣後期，同齡裏的佼佼者深夜老夫人的喜。夜府有人傳，夜老夫人是將雲姝當作未來孫媳來培養的。

霍刀說，“若不是什麽重要的事直接說給我聽，待我家主醒來，我自會轉告給主。”

雲姝忽視他的話，腦袋探進去，發現房裏多出一個人，好奇道，“好像有客人在？”

話落，一個四歲多的小娃娃鑽了出來，“哥哥睡著了。”

雲姝莫名的不喜，“你是誰？”

怕吵著還未醒的夜無邪，白嬰低著小音回道，“我白嬰。”

雲姝這才想起兩日前為夜家管事的父親跟說，新夫人白芷川將兒接回了夜家，且就住在夜無邪隔壁，“你怎麽從無邪哥哥的房間裏出來了？”

白嬰正準備說哥哥生病了，是來照顧哥哥的，夜無邪淡漠的聲音便由屋傳了出來，“何事找我。”

雲姝急急喚道，“無邪哥哥......”

夜無邪冷漠如斯，“我沒有妹妹。”

雲姝臉很是難堪，旋即恢複過來。夜無邪說自己沒有妹妹，也就是說明沒將白嬰這個繼妹放在眼裏。

這個想法剛剛湧起，立馬被夜無邪打了臉。

夜無邪踱步到白嬰側，表別扭的補了句，“我隻有小團子一個妹妹。”

白嬰反弧有點長，腦子繞了幾個圈才意識到夜無邪說的小團子指的是。

雲姝慣會見風使舵，“見過小姐，見過主。”

夜無邪漠然道，“有事說事。”

“這兩日後山的劍塚有異，想來是有靈劍急著認主。明日辰時老夫人會派長老們合力啟法陣，開啟劍塚。奴婢來這裏是為了替老夫人問話，主明日是否有時間前往劍塚一趟？”頓了頓，雲姝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個腦袋的小白嬰，“老夫人還說了，小姐也有資格隨夜家子弟們一同進劍塚挑選靈劍。”

白嬰眼眸閃著布靈布靈的水。

還沒見著祖母，祖母就主讓進劍塚了？

祖母一定是喜歡，才讓進劍塚的！

夜無邪眼神微凝。

夜家的劍塚每五年開啟一次，現在顯然不足五年。

每次開啟，二十歲以下的夜家子弟都有進劍塚的機會，但一般需覺醒天賦，才能讓靈劍擇其為主。

小團子上沒有任何的靈力波，看上去跟普通人無異，進劍塚會很兇險。

夜無邪還沒開口，立在白嬰肩頭的烏羽翼撲騰個不停，還一副發號施令的樣子，慫恿著小團子，“去！”

心像浪花兒一樣歡騰的白嬰，頗有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嗯嗯！去！”

“......”夜無邪若有所思的掃了眼烏。

沉默須臾，夜無邪對雲姝說，“明日，我帶一起進劍塚。”

雲姝怔了怔，忙道，“奴婢這就回話給老夫人。”

向前走了幾步，夜無邪忽然喚住，“慢著。”

雲姝回過頭，麵上恭謹道，“主有何吩咐。”

夜無邪，“以後傳話的事由管事即可。”

雲姝，“......”

聽得出夜無邪話裏的言外之意，夜無邪是在告訴，以後不要隨便出現在東院。

難道，主發現了什麽？

以前，主從沒說過不讓來東院的話。

所以，是為了白嬰才這樣的嗎？

可是白嬰來夜家不足三天啊！

雲姝低垂著頭，下了眼底的晦暗，“是。”

*

夜老夫人聽到雲姝說夜無邪明日會進劍塚時，頗為的意外，“無邪竟然應了？”

曾有活了萬年多的老禿驢跟說，夜無邪慧天，不適合劍修，適合佛修，甚至想收夜無邪為關門弟子。

夜老夫人是不願的，倒不是瞧不上佛門，而是怕攀不上佛門也不想攀上。

因為一旦遁佛門，就得摒棄外界的一切，抵一切離經叛道的緒。據說，佛門的老怪一個打坐就是上百年，夜老夫人並不想百年才能見到自己孫兒一次，而且希自己的孫兒隨心而活隨而為。

雲姝猶豫的模樣說，“有一件事，雲姝不知該不該說給老夫人聽。”

夜老夫人笑道，“瞧你這丫頭，在我麵前拘謹個什麽，說吧。”

雲姝表有些為難，“就是......就是主應下明日進劍塚後，小姐非纏著主，說要隨主一起去。主拗不過小姐，隻好答應帶著小姐一起進劍塚。”

白嬰住進夜家的第一天，雲管事就稟報給夜老夫人聽了，夜老夫人知道白嬰就住夜無邪隔壁。

“你說，無邪答應帶白芷川的兒進劍塚？”夜老夫人以為自己幻聽了。

“是！”雲姝藏好了眼底的緒。

“小小年紀別的不學，盡跟母親學纏人的功夫了。”夜老夫人麵沉下來。

兩個多月前，夜不歸帶白芷川回夜家的第一天，白芷川就興風作浪到將夜老夫人得罪了。夜老夫人對白芷川印象不好，自然也覺得白嬰隨了白芷川的子會耍手段會纏人。

一旁站著的雲管事突然話道，“那明日要不要放小姐進劍塚？”

夜老夫人沒阻攔，“無邪不是答應帶進去嗎？那就放進去驗驗，讓知道不是什麽地方都能闖的。”

雲管事問，“那萬一死在裏麵怎麽辦？”

“死就死了。”話至一半，夜老夫人忽然來了個極限大轉彎，吩咐雲姝道，“你明日進劍塚時，看著點白芷川的兒。”

雲姝，“......”

夜老夫人，“萬一死在裏麵被外人知曉，還以為我們夜家連個小孩子都容不下。”

雲姝，“雲姝會看好小姐的，老夫人放心。”

*

夜無邪雖然寒疾纏，每每發作寒氣會由丹田擴散至全結層厚厚的霜花，但築基大圓滿的他，早已辟穀，亦能寒暑不侵。

是以寒毒發作的時候，夜無邪最多也就是陷假死狀態。

假死狀態下，夜無邪運氣調理脈絡，待退寒毒，他便又能正常行了。隻是沒想到，這次發生了些意外。

比如，他調息運氣時，覺到有一雙乎乎的小手拖住他的大手，將他拋到了床上。

途中，胳膊，，後腦勺，沒磕。

接著，間一涼。

是他最不喜的腥味兒。

原本夜無邪需再調理半個時辰才能行如常，結果飲下鮮幾息就恢複，太不尋常了。

夜無邪看向白嬰在袖中的左手，“手給我。”

白嬰坦然的將左手向他。

沒有傷口。

夜無邪，“另一隻。”

白嬰乖巧的將右手向他。

依舊沒有傷口。

難道是他猜錯了嗎？

不是的，那會是誰的？

作為第三者在場的霍刀，看看夜無邪，又看看白嬰。

霍刀方才看的清楚，白嬰放的不是手指的，而是手腕上的。

距離上一回林仙兒的哥哥們用匕首劃開白嬰的手腕，放白嬰的給林仙兒治病，十天都不到。白嬰手腕上的傷口尚未痊愈，天生勁大，就能些出來了。

夜無邪一臉狐疑盯著眼前的小團子時，小團子卻突然跑開，摘來幾個靈果遞給他，“這個果子能治病，哥哥你嚐嚐！”

林府的時候，白嬰多次看到林朝喂這種果子給林仙兒吃，說是能強筋鍛。有一回白嬰將林仙兒吃剩的撿起來，結果還沒嚐到什麽味道，就被林朝發現罰跪一天。此後林仙兒哪怕是吃不完喂狗，白嬰也不再多看一眼了。

夜無邪接過白嬰遞來的靈果，一眼認出，“龍果？”

龍果帶著濃厚的腥味兒，難道方才小笨蛋將龍果的出來喂給他喝了？

白嬰一臉希冀的著夜無邪。

夜無邪不聲的將靈果整顆吞下後，詢問霍刀，“這裏為何會有龍果。”

霍刀區辨不出龍果與其它靈果之間的不同，看龍果是紅，便將龍果當作甜口的靈果連同其它的紅靈果，一並從後山移植了過來，“是屬下的失誤，屬下下次一定嚐試後，再移植過來。”

不好吃嗎？

白嬰烏黑的眼睛裏，大大的問號。

夜無邪問，“你喜歡吃龍果？”

林朝喂林仙兒吃過幾回，白嬰想當然的認為味道應該不差，“喜歡！”

夜無邪吩咐霍刀，“明日你去後山多移植些龍果過來。”

霍刀，“......是！”

夜無邪蹲下，指尖輕輕了白嬰的臉蛋子，“為什麽想進劍塚？”

“祖母讓我去的啊！”白嬰上回答的很方，小眼神卻飄啊飄飄飄。

“嗯？”夜無邪作勢又要臉蛋子。

難道哥哥知道了什麽？

白嬰乖乖的回道，“我想變的強大，強大到有能力保護我阿娘。”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夜不歸跟林朝一樣辜負了阿娘，不要阿娘，也有能力帶阿娘雲遊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