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

霍文溪鉆出水面,四下無人，從小在第四區長大，對這兒的地形很悉，這片屬于無監控區域,全是爛尾樓等待拆遷,當然也沒有普羅米修斯的自識別系統。

有一條小路可以彎彎繞繞地通往港口，只要到達港口就有人來接,反抗軍組織那邊都不知道接頭人是誰,港口人來人往,必須安全和對方接洽。

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是個末日電影，對于現在的霍文溪來說更像個諜戰片。

霍文溪上的通訊設備都關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打開，普羅米修斯已經展開了天羅地網,只要求助就會暴在他面前。

霍文溪上岸之后才了下自己的口,肩膀下方鑲嵌著一塊兒碎玻璃,大概是車窗裂的時候誤傷。

從背包里拿出一支愈合劑，母親霍懷瓔離家前也帶走了一個背包,自己離家前也有一個。

霍文溪很久沒有自己帶資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冒險,所有細節都要自己準備。

霍文溪反手注，咣當一聲玻璃瓶砸在地上,行走的路線留下一條痕。

霍文溪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大腦很活躍,一邊逃命一邊演算，意識的海洋中線勾連，預知之眼懸浮在上空。

到了這個階段,還有什麼阻礙嗎？

霍文溪反復思考這個問題，反抗軍那邊至今很模糊，霍文溪必須親自接洽才能確定，迫不及待想見一面現在反抗軍的首領。

陸鳶那邊霍文溪只希能堅持，等到防護網失效的一瞬間。

平民疏散需要的有組織力的部署，單槍匹馬無法完，這件事目前沒法更加優化。

計劃已經形了，疏散平民，等待祝寧按下按鈕，防護網打開，神國墜落，雖然功概率連百分之一都沒有，但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還有嗎？

霍文溪行走在暗的小巷中，兩側是廢舊的大樓，巷子口出亮，穿過這條巷子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但霍文溪突然腳步停下，沒有再向前走去。

……

宣幾乎快瘋了，之前跟霍文溪合作過，但那時候霍文溪本人的生死沒有威脅，只需要執行任務。

而現在霍文溪掉線了，本沒法找到指揮的下落。

霍文溪掛斷通訊之前給出了一個建議，在方途徑都被切斷的況下，怎麼樣散布消息出去。

必須通知大眾進避難所避難，但消息網是斷裂的，導致哪怕只是發聲都很艱難。

“你記得祝寧的真神會嗎？”霍文溪說：“可以用。”

宣當時愣了下，下一刻想要夸獎霍文溪簡直是個天才，宗教在什麼時候都擁有某種力量，可能是迷信，可能是盲從，但大大降低了通本。

除了反抗軍以外，霍文溪手里還有一條線是有用的。

花了這麼長時間當祝寧的后援會會長，又不是圖個開心，后援會使用獨立網絡，必要時刻，這就是最好的民間力量，與其讓一個人做不如讓一群人行。

他們散落在各個人類幸存者基地，各行各業什麼工種的人都有，為了真神可以付出一切，堅信真神降臨后，人人平等的世界也會降臨。

不能告訴大眾，你們的真神將要按下毀滅世界的按鈕，這件事必須有一點藝包裝。

雖然道德有瑕疵，但在這時候管不了什麼瑕疵。

霍文溪打開了權限，宣忙著去理，暫時接替了霍文溪的辦公室，后續部署很麻煩，技部門是最忙的，他們在跟普羅米修斯強大的網絡系統作對。

宣雙手抱，了暫時的指揮，焦慮到覺得呼吸都極其沉重。

宣默不作聲，四周都是忙碌的員工，希能夠收到什麼好消息，沒想到這時接到了霍文溪的通訊。

“喂？”宣立即點開，“你在哪兒？港口的接頭人沒看見你。”

宣比霍文溪還著急，一個神婆安全指數太低了，宣恨不得親自在邊護航。

宣屏幕上顯示了第四區港口的監控，有技員時刻準備鎖定霍文溪的臉，提前救援。

“我還沒到。”霍文溪的聲音傳來。

“你找死嗎？”宣忍不住破口大罵，立即指揮技員重新定位霍文溪的位置，霍文溪沒到現場就貿然開機，普羅米修斯會先一步找到。

技員的手指噼里啪啦的，急重新尋找霍文溪的定位。

“你先聽我說，”霍文溪語速很快，“快去找祝遙。”

“誰？”宣腦子幾乎了，這什麼七八糟的。

“還有個不確定的因素，祝遙。”霍文溪的預知線啟了，宣說的對，們不知道祝遙在干什麼，也不知道阿爾法系列之母是什麼立場。

祝遙的意愿現在影響著全局。

“你到底在哪兒？”宣問。

宣不需要詢問了，技員鎖定了霍文溪的位置，距離港口三公里的位置，藏一片爛尾樓中間。

宣馬上把霍文溪的最新定位發給反抗軍，他們附近有人，最多三公里的距離，明明不遠，可惜他們是在跟普羅米修斯爭取時間。

快點，宣只能干著急，無法親臨現場，不然可以控場。反抗軍那邊連線，在港口附近的人立即前往爛尾樓。

“你堅持住，我——”宣的聲音沒傳遞過去。

噠的一聲，霍文溪掛斷了通訊，只剩下一片忙音，而宣后背發冷，在通訊斷開的前一秒，霍文溪那頭傳來一陣槍聲。

宣全的都冰冷了，人聲鼎沸的指揮部一瞬間安靜，宣腦海中無限回響槍聲，技員的屏幕上出現藍點，普羅米修斯的防衛隊進了那片區域，跟霍文溪的坐標重合了。

霍文溪知道這時候開機有風險，但這件事必須先一步通報，明明都快安全了。

“宣部長？”助理小聲詢問，“宣部長？接下來呢？”

指揮部重新變得嘈雜，宣的抖了下，聲音很沙啞，“找祝遙。”

好像終于回過神了，大喊：“馬上去找祝遙！”

……

祝遙離開了永生藥業的實驗基地。

實驗室部的污染被釋放，火和炸聲中是蠕的手，那天極其混，沒人在意一只渺小的蟲子進實驗室，之后蟲子凝結一個人形，齊老師侵了實驗室，帶走了祝遙，留下一片廢墟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