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寶貝得我渾起了皮疙瘩。
我用力幾分,沒劃破他的皮,又無力地將刀一扔。
算了。
傭兵團還沒到手呢。
再說了,養了這麽久的人,現在弄死也不劃算。
他卻好像誤解了,一把將我摟在懷裏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這一刻,我很想將刀撿回來。
…
自從答應封夙要嫁給他起。
他卻消失了。
他說把傭兵團送給我之前,要先去工作。
我們這些人,若是說自己去工作,那必然是九死一生的事。
從小到大,我們扶持著長大。
我若有什麽危險,向來是瞞著他的,他也同樣。
還記得有一次封夙說自己要出去旅遊。
旅遊了好幾日還沒回來,出於擔心,我去封夙家中尋他,他家果然沒有人。
我等啊等。
第三天下午。
他渾是地走進來,滿臉倦容,看見我出個笑,了我的頭說:“飛機不小心墜毀了,還好我命大,快恭喜恭喜我。”
我素來是不哭的。
忍不住紅了眼,一腳將他踹出別墅罵道:“再敢背著我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小弟了。”
他被我踹得咳了好幾聲,吐出口,苦笑著將我的腦袋按進他懷裏:“別打了,沒從飛機上摔下來摔死快被你打死了。”
我惱得不行,卻又不敢再對他做點什麽,生怕他真死掉。
畢竟在我長大的那些漫長歲月中,陪在我邊的隻有他一個人。
而現如今。
他又千裏迢迢地離開我。
隻讓手下的人帶給我一句話。
實際上我知道他要去做什麽。
一直以來他都在邊境執行防獵的任務,近期有一夥國外的犯罪分子渡進來,武完備,十分猖狂。
為此封夙費了不心。
而且他向來喜歡衝在前線,比起讓手底下的人拿生命去冒險,他更樂意拿自己的。
同樣的,我也是這樣的人。
我倆如同浮萍,無依無靠,不比其他人還有親戚朋友,仍有所留。
但這一次我卻心慌得很。
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去執行任務,也不想就幹等著。
可是瑣事纏,雇傭兵團出了點意外,我也離不開去尋他。
再回過神,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這期間他沒聯係過我,我也打聽不到他的蹤跡。
隻說戰火紛飛,邊境的獵者被全數抓走。
執行任務的人卻悄無聲息。
我愈等愈煩,某日坐在山崖上,不知是不是風吹的緣故,無聲掉了兩滴眼淚。
再然後,封夙手下一個小弟跑來我家中,喜氣洋洋地跟我說,他大哥在邊境時被一個當地的姑娘給救了。
很有異域風,漂亮又魅。
兩人暗生愫,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我微怔。
莫名地心慌起來。
腦子裏第一時間出現的居然不是封夙允給我的雇傭兵團,而是出現三個字。
負心漢。
我一刻不停地勸解自己。
封夙到底是個男人,娶妻生子再正常不過。
前些年我倆雖然相伴相隨,但到底不是真親戚,總不能一輩子待在一起。
然而失落是真的。
我邊著手給封夙準備娶妻的彩禮,邊惡毒地想著,要不在他們婚禮上,將他倆給弄死算了。
不過這也隻是想想。
我自然舍不得讓封夙英年早逝。
替他備好很有麵子的彩禮以後,我心中鬱結更深,擰了眉頭去找公園門口的算命大師聊聊天。
將最近所聞同他說。
算命大師手要了我五百塊錢,掐指一算,說:“看來施主是了。”
我恍然大悟。
居然對封夙這王八羔子心,實屬不應該。
我虔誠問他:“大師,我該怎麽做?”
大師手一攤,又要了我五百塊錢,捋著胡子說:“搶婚吧。”
搶婚?
我自然是做不出這麽缺德的事的。
但又覺得自己難以直視麵對這件事,隻得跑回家開了直升飛機,打算一走了之。
等時過境遷,封夙那王八羔子死了再回來。
誰知剛到停機坪,就看見一抹悉的影站在那頭。
王八羔子材頎長,眼裏帶著抹濃重笑意。
像是預料到我會在那出現一樣,朝我走來。
我注意到他的額頭多了抹傷,脖子旁是難看的結痂。
我心慌意。
想到那大師說的話。
不知覺停下幾步,冷著臉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卻笑意更深,張開雙臂對我道:“差點就死了,來讓我抱抱。”
我皺眉,不想同他鬧下去,語重心長地開口:“你要結婚了,娶人家孩子總不能太寒磣,我已經替你將彩禮準備好了,肯定是風風地娶回家。”
我頓了頓,又道:“近來我會忙一些,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了,不用來找我,明白嗎?”
“彩禮都準備好了啊?”
封夙無聲地彎了下角,“那你不來參加婚禮,豈不是虧了?”
“不虧不虧。”
我搖搖頭,想繞過他去開飛機。
他卻突然從後頭將我抱住,吻了吻我的眼角,嗓音低啞:“你不來,彩禮給誰呀?”
我微滯,耳有些發燙:“自然,自然是給那位救你的小姑娘。”
順道忍不住將他的手給拉開。
“吃醋了呀?”
封夙不肯讓我,輕笑一聲開口,將我扳過來,俯把頭埋進我的肩頭,略有些疲憊地開口,“不要走,陪我站一會兒,我很想你的,你想不想我?”
我不太喜歡拐彎抹角,點了點頭誠實道:“想。”
他驀然抬起頭,眼底出幾分驚喜。
我被他的灼灼目看得臉發燙,擰眉道:“雖然想你,但你已經快結婚了,就不要離我太近,免得人家不高興,同你退婚了。”
他一把將我摟了,愉悅地笑出聲。
低頭吻我:“什麽結婚,你不來,我怎麽結婚?你開飛機跑了,把彩禮留給誰?”
我被他親得發懵:“那個救了你的小姑娘呢?”
“什麽小姑娘,救我的是個八十歲老,你讓我同結婚?”封夙將我親了又親。
我迷迷糊糊地,自覺了欺騙,忍著沒將腰間的刀拔出來捅他。
他將我抱得好,有些抖地問我:“念念,你不我?”
我仍舊誠實。
我說:“。”
他鬆口氣,兩眼一黑,昏過去了。
我這才發現,他的腳下流著一大灘。
似乎是大中了槍子還是了什麽傷。
送他進手室時,隻聽他那小弟絮絮叨叨地同我說,封夙聽說我要走,連傷都趕不及治,就衝過來了。
我微垂眉眼。
心想,下次就不打封夙了吧。
封夙真慘。
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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