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平淡,眸子里窺不可見的深邃,溫冉睨著戒指,目及到戒指四周將木槿圍繞不風的藤枝,出聲:“這戒指是誰設計的?”
“我。”
意料之中。
溫冉:“謝謝,我很喜歡。”
是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款式每一點都在心上。
陸宴微微蹙眉,偏過頭:“這是我的婚戒。”
溫冉這才意識到男人口吻中夾雜的淡淡不悅。
“我的意思是,謝謝你親手設計我們的婚戒。”
重新組織了下語言,看他眉心緩和,溫冉邊勾出一抹笑。
又道:“你喜歡甜嗎?”
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陸宴沉默幾秒,說道:“可以吃一點。”
溫冉點點頭,轉走到書房門口,想了想又回頭看他一眼,剛好和抬眸看過來的男人對視。
溫冉:“槐花餅我放點糖,你嘗嘗。”
夜風徐徐,屋沉寂,溫冉看著他,聽到男人低聲回了嗯。
下樓和秦姨一起將槐花清洗干凈,溫冉在泡花瓣的同時接到了安黎元的電話。
聽筒那頭聲溫,嗓音細膩,“冉冉,明天來看我的舞蹈呀。”
“最近有演出嗎?”
“不是,只是彩排,你舞蹈自小跳的比我好,我想讓你幫我看看。”
聽見這話,溫冉不自覺輕笑:“你可都是大舞蹈家了。”
安黎元:“你來嘛,大舞蹈家背后是更大的舞蹈家。”
想著兩人已經將近一年沒見,溫冉自知理虧,最后還是沒拗過答應了。
安黎元是安家最小的兒,和溫冉年齡一般大,自小和關系好,兩人的古典舞師出同門,只不過溫冉是只當興趣好在學,安黎元卻在大學的時候毅然選擇做一名舞蹈家。
畢業后參加過許多演出,也在不斷地深學習。
溫冉到達舞蹈室時安黎元的小助理正在樓下等,引著進去后見到穿著紅綠舞服的安黎元,子眉尾細長,妝容致。
腳下步子清淺,一轉一躍間風萬種,臂上戴著的珠環泠泠作響,舞步矯健有力。
舞急如轉風,俗謂之胡璇。
配著堅毅果敢的樂曲,琵琶聲耳。
一行一間皆是大唐盛世。
璨若星河。
溫冉看的有些神,一舞閉,安黎元才注意到安靜站在一旁的人。
笑著走過去,安黎元抱上心心念念的好友。
“好久沒見,冉冉越來越好看了。”
溫冉笑:“你就會夸我”
“我只是不吝于夸贊。”
兩人坐下,小助理給兩人泡了茶。
安黎元的舞蹈室致好看,一看就是花了大手筆打造而的,溫冉四看著,安黎元瞧見目:“這里可是氛圍觀眾都有,要不要來一段?”
溫冉:“不了,我看你跳就好。”
安黎元淺笑:“過幾天要去國外演出,我和師傅選的胡旋舞,剛才覺得怎麼樣?給我提點意見。”
溫冉抿思考:“很,一眼看過去雍容華貴,骨子里著的風骨韻味,完全配得上千年前的大唐風華。”
“當然,我們國家的富貴繁盛,單是一支舞就與別的不同,等我去了,一定要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被我們的歷史文化深深折服!”
安黎元說著,眼里的很亮。
突然抓住溫冉的手:“冉冉,你琵琶彈得好,我們兩人可是很久沒合作過了,你都不想念那段我們一同站在舞臺上的時嗎?”
溫冉歪歪頭,眼尾帶著笑:“有點想。”
換上舞服,溫冉側坐在一旁木凳上,描了妝,皓白手腕纖細,素手輕撥,音樂緩緩流淌,曲聲裊裊。
跳完舞,安黎元看著視頻中子恬靜好的模樣,隨手發給了安行止。
配文:【賞你的視覺盛宴】
那頭男人點開一看,輕輕挑眉,看了眼坐在對面垂眸品茶的男人。
輕咳一聲,安行止開口:“陸宴,想看嗎?”
男人慢慢抬眸,睨他一眼。
安行止:“也對,我忘了,你家里那位可就是我們晉城有名的大人。”
他彎笑著,及到男人淡淡掃過來的視線,識趣閉了,低頭把視頻發過去。
“看吧,你老婆。”
在舞室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兩人卸了妝換服出去吃飯,挑了周圍很有名的一家餐廳。
安黎元握著筷子看坐在對面端正沉穩的人,開口:“你丈夫是那位陸總?”
“聽說他這人平時很不好相,圈子里能單獨見到他和他搭話的沒幾人,和人總隔著一層屏障,這麼久了,要不是和你聯姻,估計都要被出冷淡的謠言了。”
安黎元輕笑,溫冉聽著那句冷淡卻是眼神一滯,但手下還是慢條斯理的舀了勺碗里的湯喝下。
“都是傳言而已,是人就會有七六,只不過大家見到的都是他對外的那一面。”
“那他在自己妻子面前是怎樣的,說實話,我也很好奇像他這樣看起來冰冷寡淡的人會怎樣經營夫妻關系。”
溫冉聞言想了想:“待我相敬如賓,紳士有禮,總而言之還不錯,這段婚姻對我來說算是意外之喜。”
陸宴這樣的人作為丈夫,估計是人都不會說他半句不好。
他總是讓人挑不出一點問題。
安黎元表有些忸怩,“相敬如賓,你這樣的人躺他邊他居然相敬如賓?”
輕輕擱下手里的勺子,溫冉眨了眨眼睛,“沒想過這種事。”
安黎元嘆了口氣,覺得攤上自己閨這般有些傻兮兮的子,陸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實至如歸。
吃完飯去了附近一家環境很好的茶館,是安家之前斥巨資所建,溫冉一進去就聞到茶香裊裊,來往侍從穿著旗袍正裝,步子輕緩而不急促。
走了幾步,迎面遇上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看見們笑了一下。
“你們也來了?”
這人溫冉和安黎元都認識,是左家爺左清衍。
安黎元挽著溫冉的手:“還有誰來嗎?”
“你哥和你老公都在,過去一起坐坐?”
溫冉平時也不常和這些世家公子多搭話,安黎元卻因為自己的哥哥時常和他們打照面,遇見了也比溫冉絡些。
“那我們過去吧,人多熱鬧。”
左清衍出去一趟洗手間,回來時后面跟著兩個小姑娘,陸宴背對他們而坐,聽見安行止皺眉和安黎元說話時沒有任何作,直到聽到安黎元那句‘我約了冉冉一起喝茶。’才回頭看了一眼。
描著淡妝的人眉眼含笑禮貌打招呼,被左清衍帶著走過來。
陸宴本來就坐在里側,安黎元過去坐在對面安行止的旁邊,溫冉也自覺落座。
鼻息間突然鉆人上好聞的清香,陸宴抿了口茶。
安行止:“之前就聽過晉城溫家溫冉,多權貴趨之若鶩,到現在,沒想到卻是被我們最清冷的陸總拐到了戶口本上。”
話音剛落,對面男人抬手間將茶杯輕輕放到桌上,瞳孔深幽,“說話。”
安黎元捂著輕笑,溫冉斂眉,看著男人拿過茶杯給斟茶。
“上好的龍井,嘗嘗。”
溫冉接過杯子,“謝謝。”
這般客氣的模樣,陸宴也習慣,將手邊端上來的甜點往那邊推了推。
果然是相敬如賓,安黎元心下輕嘆。
喝了幾杯龍井,安行止又人送來其他茶品。
拿著茶罐的侍從進來,幾人沒注意,結果快走近茶桌的時候子腳步突然不穩,被左清衍攙了一把沒摔倒,盤子里的東西卻是掉下來差點砸到低頭喝茶的溫冉。
慌間陸宴迅速抬手將人護到自己懷里,瓷罐砸在地上碎裂,男氣息鋪天蓋地的涌鼻尖,溫冉被他拉到懷里,一只手揪住男人角。
其他人也被嚇了一跳,雖說都是從小長大的發小,但要是陸宴的太太在這兒出事,幾人都不會好。
好在有驚無險。
陸宴眉頭微蹙,拉開查看,“有沒有傷?”
溫冉愣愣搖頭,“我沒事。”
剛才一瞬間,總覺得他好像一個人,可惜怎麼樣都回想不起那人的面孔。
穩住心里那些雜,溫冉才看到旁邊一片狼藉,摔了茶罐的人眉眼間帶著慌一個勁的道歉。
安行止只是掃了眼,讓收拾好先出去。
一場鬧劇終止,回家之后溫冉洗了澡拿著書坐在窗邊發呆,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匹配陸宴和記憶中那人的模樣。
有時候對得上,有時候又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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