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不死心，還會找上來。

他低一下頭，把服帽子拉了上去，從另一邊繞了進去，沒正面起沖突，先埋頭回了家。

聞祈開窗簾一角默默看著，黑眸蘊沉，家里一點燈都沒開，他看了眼手機，聞春山換了好幾個號碼給他打電話，他冷眼全部拉黑。

最后一條短信說的是他這樣沒良心的人就該不得好死，他要殺了自己這個孽子，臟話很多，聞祈懶得看。

他盯了一會兒，轉回了臥室，拉開第一個屜，剛套上塑膠手套，準備拎著刀出去，按照上次沒完的計劃，做一個正當防衛的現場，運氣好就一絕后患了，運氣不好大不了就——

大不了……嗎？

聞祈的視線隨著薄薄窗簾進來的一點月落在那水果刀上，上次用完后也沒過，刀尖還沾著一點已經黑掉的，手銬和鑰匙也都收在里面，反著他的雙眼。

聞祈眼睫了一下，連著蒼白眼皮上那點黛的管都在抖。

床頭柜上還有他填完的各種問卷，七八糟n地堆疊在一起，每一份問卷都指向不好的心理狀態。

緩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漆眸凝視著那反的刀尖，聞祈把屜推了回去。

第78章 沼

接到鄧林卓的電話時，江稚茵還在學校里參加活，趁沒什麼人注意的時候彎著腰溜去廁所，捂著聽筒小聲說話：“突然有什麼事？我這兒正忙著呢。”

鄧林卓那邊風聲很大，乒乒乓乓的，說話也很著急：“你見到聞祈沒？”

“沒有，你找他有事？”江稚茵皺著眉答話。

不是每天都會去實驗室，最近學校要求上各種蓋章的文件，江稚茵這幾天都待在學校里忙活，沒機會到聞祈。

鄧林卓跑了起來：“王樊打電話問我怎麼聞祈這幾天都不在，我剛剛去他家找他，發現人搬走了，打電話也打不通。”

“我靠啊。”他罵一聲，“怎麼聲也不吭的，人就突然消失了。”

江稚茵怔忡一瞬，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先掛了，我給他打個電話看看。”

翻著手機通訊錄，把聞祈的名字拎出來，電話撥得通，就是沒人接。

江稚茵又反反復復掛掉重新打，還是沒有一點兒靜。

了一會兒掌心，咬著想著，這段時間也沒發生過什麼事，怎麼會突然搬走，一個字也沒與別人說過……

江稚茵又打給卓恪方，那廝悠閑得很，像是剛睡醒一樣，打著呵欠說他不知道，聞祈也沒聯系過他。

跟完全斷連了一樣，江稚茵的心也提了起來，知道聞祈的狀態不太穩定，但是應該也不至于真的自己去死吧，更何況兩個人的關系最近明明緩和了，怎麼可能突然消失不見。

那是因為什麼？他手機丟了？沒電了？

著手機，從大廳逃了出來，先去了一趟原來的出租屋樓下，鄧林卓還沒走，挨家挨戶問了幾個人，碎碎念著是不是要報警。

江稚茵想了下，大步跑向唐爺爺家門口，禮貌地敲了幾下，老人佝僂著子給開門，江稚茵怕他聽不清，放大了聲音問他：“爺爺，你看到聞祈了嗎？”

唐爺爺不一定記得聞祈的名字，很有可能對不上號，江稚茵躊躇了一下，兩只手胡比劃著，說話也支支吾吾：“就……就我男朋友，您今天看見他了嗎？”

提到“男朋友”這幾個字，老人就明白過來了：“今天沒看見啊，好像是昨天晚上拎著行李箱走的，我還問他要搬哪兒去。”

鄧林卓過來：“所以是搬哪兒去了？”

他想了好一會兒，答不上來，家里的小孩兒從椅子上站起來，踮著腳去屜里翻了個本子，哼哧哼哧寫字，抱過來拿給江稚茵看。

【在華苑。】

小男孩翻了一頁：【有奇怪的人在找他。】

江稚茵看著那幾個字，心下了然，的手握得了一些，道了謝，拉著鄧林卓走，他嚷嚷著：“寫的什麼啊，我還沒看見呢，誒！”

華苑也是一棟老樓了，不過環境要比以前的出租屋要好得多，但他倆不知道門牌號，也無從找起，鄧林卓繼續堅持不懈打電話，江稚茵想到剛剛男孩寫的“有奇怪的人在找他”，心里擔憂起來，想著是不是應該報個警。

的手指剛落在鍵盤上，樓上一扇門被擰開，聞祈舉著手機：“你說——”

江稚茵仰著頭看他，提起的那口氣一下子松掉，雙也綿綿的，上有點沒力氣，一只胳膊撐在樓梯扶手上支撐子，緩了下呼吸。

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會以為他就那麼輕飄飄地死了。

鄧林卓大喊：“你嚇死人了，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啊！”

“……”

聞祈昨天晚上才搬過來，晚上沒睡著，凌晨吃了幾片安眠藥，睡死了過去，剛剛才醒。

江稚茵坐在他新家的凳子上，兩手支著頭，鄧林卓還在喋喋不休地控訴，聞祈像個沒事人一樣，悠哉地倒水給他們喝。

鄧林卓猛灌了幾口，拿手背胡地：“怎麼一聲不吭就搬家了？你師兄說你填的父母電話是我爸的，我爸嚇一跳，以為你出事了，我去你家，結果人去樓空，我嚇一跳，我給江稚茵打電話，又——”

江稚茵嚴肅警告：“我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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