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一行人終於得了指令，文武百包括紫嫣等百家的暗衛亦是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可單方麵的屠殺已經開始。

    宮牆之下，像是下了一場雨，鋪天蓋地的，像是人間地獄般……

    天牢

    嘉敏公主形單薄消瘦，可背脊卻得筆直，跪坐在地上，自有一番錚錚傲骨。

    在等一個人，神無悲無喜，無怨無怒。

    直到幽深的暗牢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這才側過頭去。

    果然瞧見那張清冷豔絕的麵容。

    秦念之神淡然，微微點頭，“見過公主殿下。”

    “階下囚而已，哪稱得上一聲公主。倒是要謝謝你，替我保留最後的麵，讓人伺候我梳洗，讓我能麵的離去……”

    到底是年是相識，秦念之猶豫許久，還是開口道，“你還有什麽願，不妨告訴我，我盡力……”

    “沒有。”

    嘉敏公主揚起一抹天真明的笑意，與這森幽暗的地牢格格不。

    你能來送我最後一程，讓我麵地離開，也算全了我們年相識點分了。”

    嘉敏公主輕笑著，整理好前的擺，輕自己雲鬢，姿態優雅地端起了麵前的毒酒，沒有半分猶豫，一飲而盡……

    毒酒，腹中傳來劇痛，腦海中閃現過一張張悉又陌生的麵容，有母後、有獨孤軒、有父王、有嬤嬤、還有自己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錯錯錯，自己人生就像一個巨大錯誤。出生是錯，人是錯，走的每一步路好像都是錯的，細細想來自己的一生竟是這麽短暫。

    而不得，滋生恨意，野心，讓自己變得麵目全非，真是可笑至極……

    好似一生都在尋，卻從未有一刻到真摯的、毫無保留的、堅定的意……

    角湧出大量鮮，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眼神迷離朝著秦念之出手，似乎想要握住什麽，卻又什麽也握不住……

    最終纖細白皙的素手頹然落下……

    隨著嘉敏公主的離世，這場宮變徹底落下帷幕。朝堂上空空，至三分之一的大臣死在了那場宮變中……

    哪怕是多年之後，人們談起這場宮變也是聞之變，驚懼不已。

    隻是沒有人再敢妄論宣和帝，對他的畏懼和恐懼已經刻在了骨子裏，深固。

    。。。。。。。

    幾個月後

    皇城外的十裏渡口。

    “喂喂喂。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就這樣走了？留在我孤零零一人守著這偌大孤寂的皇城，這合適嗎？”

    趙允苦著一張臉，整個人看上去仿佛要碎了一般，“念之，不要這麽無地拋下我……”

    秦念之輕笑，“陛下，你該自稱為“朕”了。”

    趙君玄冷冷地掃視了他一眼，趙允訕笑著鬆開了秦念之的袖子，“小氣，我和自己的妹妹單獨說兩句話都不行，呸，見忘義！”

    雖說如今自己才是這大啟的王，可趙允對趙君玄的懼怕還是刻在了骨子裏。

    趙允哭喪著臉，做著最後的掙紮，“非走不可嗎？你們到底要去哪裏啊？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趙君玄眸落在秦念之上，溫繾綣，語氣中帶著愉悅的笑意和期待。

    “非走不可。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或許一年兩年，或許三年五年……”

    前來送別的李湘禾哭紅了眼，“阿念，你真的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不行，我回去收拾行李，跟你一起走！說好的一起遊遍天下，你怎麽能食言?”

    趙君玄瞬間黑了臉，後槽牙磨了磨，強行忍住沒有說話……

    好在玉白來得及時，張地扶住李湘禾的腰，“誒喲，小祖宗，你肚子裏可還有孩子呢，千萬別哭了……”

    趙君玄這才微微放緩了臉，難得朝玉白投向一個讚許的目，“這孩子不錯……”

    眼瞅李湘禾又要放聲大哭，秦念之慌忙掏出手帕，“怎麽會呢，等你孩子生了，還要認我做幹娘呢。

    我保證，在你生產前一定回來陪你。我也舍不得你，可你現在子脆弱得，實在不宜長途奔波。

    就乖乖呆在京城，我會每隔十日就給你寫信，你乖乖地等我回來，我給你和肚子裏的孩兒帶禮，可好……”

    秦念之心疼地給李湘禾眼淚，又是哄，又是承諾，總算讓李湘禾止住了金豆子，讓破涕為笑。

    玉白了額上的冷汗，這世上除了秦大人再也沒有人能勸得李大姑娘了。

    李湘禾也知道自己最近緒起伏太大，明明念之已經提前告知，可自己就是控製不住緒。

    如今大哭一場，倒是心舒暢，離別緒也消散了許多。

    見秦念之頻頻向後張，就知道在等人。可直到登船時，依舊沒有瞧見那人影，心頭說不上的煩悶。

    趙君玄黑眸沉沉，看出的顧慮，“你若想和他道別，不妨在等等……”

    秦念之沉默片刻，微微搖頭，有些落寞，“已經等了許久，他若是想來送我，早就來了……”

    忽然察覺心口一陣悸，像是有應般，秦念之抬眸，不遠傳來“咯噠咯噠”的馬蹄聲。

    “哥哥！”

    上思一玄錦，騎著白馬，臉上帶著薄汗，匆匆趕來，翻下馬，“差點就來不及送你了。”

    秦念之著腔瘋狂躍的心跳，“跑這麽急做什麽，我又不是不回來……”

    幾人識趣的退開幾步，給這兄弟倆讓出獨的空間。

    “這蠱蟲真的對你沒有影響嗎?”

    上思嗤笑，調侃道，“當然有影響，咱倆如今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哥哥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我還要活到九十九呢……”

    “那就好……”

    秦念之微微鬆了一口氣，直到現在自己還是不知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弟弟。”

    總覺得欠他太多太多了，也罷，時間還很長，自己總有機會回報他一二。

    “哥哥可別忘了給我寫信，可不能厚此薄彼，給李湘禾帶禮……”

    似乎是想到那隻簪子，上思的語氣有些沉悶，“我不是不喜歡哥哥送的簪子，隻是當時……”

    秦念之輕笑，“低頭。”

    上思下意識地垂下來腦袋，秦念之從懷中出那隻暖白玉簪，替他帶上。

    “喏，我送出點東西，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對了，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上思眼眸中的驚喜幾乎要溢了出來，角上揚，笑得灑又肆意，“哥哥，江湖很大，我們總會再次相遇的。

    重逢，也隻是時間而已……”

    ……

    秦念之和趙君玄登上大船時，天邊的落日得驚人，山和水，天和地，都沉浸在這一片璀璨耀眼的霞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