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件，林清然說什麽也是不可能給沈若若的，所以他隻能慢慢的溫哄，“姐姐，這個你要自己躲在被子裏的，我去給你拿幹淨的來，好嗎。”他語氣溫如水。

    沈若若小翹老高，頗為不開心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在被子裏窸窸窣窣的鼓搗起來，林清然見沈若若乖乖的自己了，長舒一口氣。

    他去櫃裏找來了沈若若幹淨的給，等沈若若換好後，他又找來了自己的一件寬大的黑T恤，讓倚在他的懷裏，輕輕給套上。

    沈若若一直在他懷裏，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沈若若的墨發從T恤裏出來，一陣洗發水的薰草香襲來，他不自覺的了鼻子。

    做完這一切，林清然就依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沈若若，生病的沈若若相當乖巧，不像個姐姐，反而像個需要照顧的妹妹，一直在眨著靈的大眼睛茫然無措的看著他。

    林清然笑笑，給沈若若細致的掖好被角，“姐姐睡覺吧，一覺醒來病就好了。”

    沈若若半張致的小臉藏在被子裏，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林清然繼續呆呆的坐在地板上守著，他真的很想就這麽在沈若若邊待一輩子。

    可是宋青城的存在，讓他第一次意識到，沈若若有可能會上別人的，因為沈若若不他。

    窗外涼白的月映在林清然黯淡無的眸子裏，讓月都有些失去了它的輝，變了灰。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就連以弟弟的份陪在邊都做不到了呢。

    那時候，他是不是應該懂事一些主離開呢？

    可是……他真的好舍不得啊。

    他死氣沉沉的躺在地板上，怔愣的看著天花板，像是漂浮在海麵之上隨著海浪沉沉浮浮，時而被粘稠鹹的海水淹沒，拚命呼吸也不過是加速死亡，沒有一安全。

    沈若若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查看，是路螢發的安全到家，他本想回個「OK」，卻被鎖屏碼攔住了，隻得作罷。

    林清然坐到了書桌前，今天該直播了，也是他的告別直播，這幾天他想了很久到底要怎麽跟說這件事，可想來想去終究是無言。

    他低垂著眸子開啟了直播，直播間沒幾分鍾就湧進來了二百人，大家都在問為什麽今天直播時間這麽晚。

    林清然盡量讓他的聲音顯得不那麽低落，“對不起大家，今天有事，回家晚了些。”

    宋慕雨興的抱著手機，林清然終於開播了，有機會要聯係方式了！

    而且前幾天還發現，居然和林清然是一個班的，因為有任何老師點名的時候點到了林清然。

    可是自從第一天開始，林清然就沒有來過上過一節課，跑去問導員，導員說林清然一直在請病假。

    手指瘋狂點擊著鍵盤，在發著彈幕。

    慕雨：“！！！！！！”

    慕雨：“小然，你終於開播了！”

    白貓：“小然，今天是什麽故事呀？”

    摯憂傷：“唉，又是失眠的一天啊。”

    失眠癥患者：“樓上，加一。”

    失眠癥患者：“今晚就靠小然的故事了，應該能睡個好覺！”

    林清然看著屏幕上一個個悉的昵稱，心裏的不舍和酸已經到了極點，悲傷的晶瑩在眼眶裏打轉，他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已經斷掉了好幾。

    聲音喑啞的開口。

    “我……想跟大家……說個事。”

    “大家……我……這是我最後一次直播了。”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他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宋慕雨正要打字問林清然生的病重不重，為什麽一直不來上學，卻聽到手機裏林清然那低落到極點的嘶啞聲音。

    有些無法接。

    林清然的直播已經陪了好多年了，沒有他，不知道要度過多個難眠的夜。

    而迎新晚會那一夜，見到了現實中的林清然後，更加無法自拔了，多麽幹淨漂亮的一個乖乖男生啊！

    這幾天一直在幻想等林清然來上學，就要把林清然追到手，讓林清然哄睡覺一輩子！

    瘋狂打字。

    慕雨：“小然…你開玩笑的吧。”

    慕雨：“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說不做了就不做了呢？”

    慕雨：“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你說出來，大家沒準可以幫到你的呀。”

    失眠癥患者：“對呀對呀。”

    失眠癥患者：“我接不了你不做直播了！”

    白貓：“到底發生什麽了呢？這麽突然。”

    電腦屏幕發出的冷打在林清然的臉上，讓他本就淡的更加的蒼白。

    “我……”

    “對不起……我沒辦法告訴大家什麽……”

    他的聲音如同他的一樣的淡，死氣沉沉、毫無生氣，隻能聽得出歉意和疚。

    床上的沈若若悄悄睜開眼睛借著月看他，靜靜聽著林清然的告別，角掛上了若有若無的病態笑容。

    功了。

    林清然真的願意為了自斷羽翼，主放棄了直播。

    林清然離為籠子裏麵的金雀又進了一步呢。

    果然，就是這世界上最毒的毒藥，即使是劇毒的砒霜，在的麵前，也不過是沒什麽毒的飴糖罷了。

    用就能將林清然拴在邊一輩子。

    會對他好的，會把他養的漂漂亮亮，會給他買好多好吃的，會讓他吃飽穿暖，會照顧他生病……

    彎了彎眼睛，心頗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