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文武大臣都到得差不多了,皇上還沒出來。
有人按耐不住,低聲問德運:“咱們皇上的可恢複了?”
德運這是守孝期滿後第一次上朝,雖然皇上還未給他安排職,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天花德運功不可沒,更不要說皇後了,所以,家這回真的要一飛衝天了。
哪怕職位未定,一路上圍著德運的人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好在進了午門沒走多遠,終於到了金鑾殿,德運這才鬆了一口氣。
誰知,剛口氣,又有人圍上來問,德運看了對方一眼,是禮部的,他聽說上次勸諫皇上選秀就屬禮部的人蹦躂得最歡。
德運耷拉著眼皮,不冷不熱道:“皇上如何,大人一會兒看見就知道了。”
那人似乎沒看出來他的冷落,又湊上去道:“侯爺聽說了嗎,昨日謝尚書可是在金鑾殿門前跪了半日呢,您說皇上這次會怎麽置謝家?”
德運抬手做了一個請的作。
那人不明所以,就聽德運道:“大人既然這麽關心,要不然去跟李濟換換位子?”
那人臉一僵,訕笑兩聲:“侯爺說笑,說笑了……”
總算安靜下來。
德運朝謝航的位置看過去,一直以來腰背直的人竟然也有些佝僂,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又看了看周圍的人,各個麵各異,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齊呼。
傅今安坐下後,沈博禮率先出列,將這段時間以來重要的事條理清晰地稟報,最後傅今安道:“沈卿近日辛苦了。”
沈博禮忙道:“這是臣應盡的本分,與皇上和皇後娘娘親自去往災區抗擊天花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傅今安點點頭,毫沒有客氣地道:“皇後這段時日確實辛苦了。”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也不知誰帶頭,眾位大臣又跪下齊聲道,謝航隻是愣了一下,便比別人慢了一些,待他起後,傅今安忽然問道:“謝卿對皇後可有什麽不滿?”
大家齊齊看向謝航,都暗歎一聲:皇上這是要準備秋後算賬了。
謝航一聽,慌忙跪下:“老臣不敢!”
傅今安輕笑一聲,諷刺道:“朕看你也沒有什麽不敢的!”
說著,將一本折子扔到他麵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謝航巍巍撿起眼前的折子,打開,越看臉越黑,不自覺地看了前方的沈博禮一眼。
傅今安道:“你看沈卿做什麽?怎麽,他把折子給朕還錯了嗎?”
謝航連呼不敢。
傅今安冷笑:“那你說說,這上麵哪一條是冤枉你了?”
謝航冷汗直流,但也暗暗鬆了口氣。
這上麵無非是參奏他這些年來不小心暴的把柄,其中最嚴重的那條也就是他當初答應徐邦達幫忙太子調換兵的事。
隻是那件事,他隻要一口咬定不知道,別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頂多扣個擅離職守的帽子,大不了被降兩級而已。
至於謝穎,幸虧他早有防範,隻希那邊一切順利,隻要謝家能躲過這一次就好。
傅今安看著謝航變幻莫測的眼睛,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終歸可能讓他失了。
正當李濟剛要宣布退朝的時候,袁和裕忽然出列:“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
袁和裕是袁書宜的父親,也算是皇上半個便宜親戚,但他可不敢以此自居。
傅今安態度卻很和煦,道:“袁卿,有什麽事?”
袁和裕看了一眼謝航,朗聲道:“臣要參奏兵部尚書謝航!”
傅今安挑眉:“哦?你要參奏謝尚書什麽啊?”
袁和裕道:“謝尚書為人不孝不義,不配朝為!”
傅今安一時沒說話,大殿裏寂靜無聲,忽然,門口的一個小太監匆匆過來。
李濟見狀連忙出去,回來後低聲道:“皇上,陳郡謝家求見,現在就在宮門外,也說……也說……”
他看了一眼謝航。
傅今安手一揮:“將人請進來吧。”
“是。”
李濟歎了口氣。
沒一會兒,謝固一布出現在金鑾殿,原本這是不合規矩的,可誰讓謝家份特殊呢?更別說這幾次朝廷有難,謝家又是籌糧又是贈藥的,雖然皇上止口不提,但這事能傳的滿朝皆知,誰會說這裏麵沒有皇上的授意?
果然,謝航一看見謝固進來,整個人癱在地。
謝固卻看也沒看謝航一眼,跪下雙手呈上狀紙,大聲道:“草民謝固,狀告當朝兵部尚書謝航,惡逆、不孝、不睦、不義,以及欺君之罪……”
此話一出,大殿裏寂靜無聲,隻剩下謝固的聲音。
謝固話落,傅今安淡淡地看向謝航:“謝航,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原來,謝家老太爺也就是謝航和謝應的父親,是被謝航氣活活死的。而且老太爺骨未寒之時,謝航就朝為。為了躲避丁憂,他一方麵買通員瞞父親去世的消息,另一麵與謝家劃清界限。
謝應這才一氣之下,與謝航分道揚鑣,又定下了謝家子孫不得朝為的家訓。
/
棲宮。
染正在檢查自己不在京這段日子以來青寧和景行的功課。
正看著,就見又青進來,臉有些不好。
“怎麽了?”
染隨意地問道。
又青看了一眼旁邊的幾位小主子,道:“謝夫人帶著謝穎跪在棲宮門前,奴婢攆也攆不走。”
染皺眉:“們怎麽進來的?謝穎什麽時候回京的?”
雖然一直都沒問謝穎的下落,但是也從寧煙口中得知,謝穎被送去了那種地方,以為,按照謝穎高傲的子,早就一白綾解決了呢,沒想到竟還有臉活著,現在還進了宮。
又青道:“奴婢也沒知道誰放們進來的,可是謝夫人手裏拿著二品誥命夫人的寶冊,奴婢也沒辦法讓人強托出去。”
“罷了,們既然有辦法進來,自然有辦法讓你無法,那就見見吧。”
“全當告個別。”
染最後淡淡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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